第7章 空留我一人
    别看我整天好像无所事事,其实我一直都在城内各处闲逛,观察,就是在寻找那天晚上偷袭令宅的那群人,我相信我的记忆不会骗我,虽然我无法让世人知晓,但是我也要将真相一查到底。

    这天我早早便做了准备。命徒弟跑五公里到令宅附近的菜市场等我,我随后拿着蹴鞠,以玩蹴鞠为名,将蹴鞠踢进令宅内,命徒弟与我一起翻墙进入令宅内院。

    我相信令宅上下几十口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以魏叔父之言,令宅是在一天之内就消失不见的。

    那必然,如果我的记忆是真实的话,那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并且这么一大家子的家当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我先翻墙进入后,又将蹴鞠抛至前厅,引徒弟与我一同前往,趁其不注意,我将早已调制好的试剂倒在地上,地上马上显示出血迹的模样。

    这是一种可以辨别出曾经是否存在过血迹的溶液。果不其然,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歹徒在前厅杀了几个仆人,即使他们清理的再干净,也逃不过我们现代的侦破手法,地上的溶液马上变为红色,跟血液相似。

    徒弟一时间疑惑,地上怎会有血液,他心生莫名,又因为好奇心,细声说道,“师父,这地上怎会有血迹?”

    我假意到,“我如何知晓?”

    他又说道,“你瓶子里的是什么?为何它在地上就出现了血迹?”

    我说道,“这是一种试剂,只要曾经有过血迹的地方,一碰到它,就会显现出来。”

    他疑惑道,“这是令宅,前甸州富商令家,听说他月前举家迁往图南了。莫非是他犯了命案,逃跑了?”

    我说,“一切尚无定论,且看看吧。”

    我将试剂慢慢一点点倒在地上,地上一点点出现了血迹,我们沿着血迹一直往外走,走到池塘边上血迹便消失了。

    正当我无计可施之时,我发现地上的土乃是松动的,好像不是经过长久踩踏的样子,我将土壤刨开,果然露出了石井盖子,我掀开盖子,正欲下井。

    徒弟突然紧张起来了,说道,“师父,此处诡异,而且还是在他人住所,我们随随便便就此探查,不好吧?”

    我哄骗他到,“此处已是荒宅,如果齐大人还留着这处宅子,肯定会留下管家或护院看守,不至于一个人没有,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在,我们自不是擅闯他人宅邸,不用担心,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真相,不拘小节。”

    果然儒家的一派言论对他来说最受用,他果真跟着我下了井,我俩取出火种,在井道中小心翼翼的走着,我也是鼓起万分的勇气,心里面怕的要死。

    但是在徒弟面前,岂能失了颜面,我吓得脸铁青,但是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徒弟跟在我后面,我对他说,“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你第一时间马上跑走,知道吗?”

    徒弟似懂非懂,嗯嗯点了点头。

    通道内各处蜗居着各种恶心的虫类,他们攀爬在地上,好像随时都跑到我们身上,而且还时不时地出现到处乱窜的老鼠,蟑螂,可怕的很。

    直至终点处,我们发现同样有一井口被遮挡住,我令徒弟站在我的肩膀上,够着井口先逃出去,而后他用绳子将我救出。

    我们出了洞口,简直惊魂未定,思绪缥缈,但是我片刻不敢耽误,因为我知道也许不知在何处,我的敌人就已经对我虎视眈眈。

    我急忙起身,这一看,这里可能就是令宅不远处的西郊,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来往,我顺着山坡,往前攀爬,这么一大片山,我如何找到线索,不由得有些许丧气,正在这时,我的徒弟说道,他正是在前面的深潭救起过一女子,见那女子从悬崖上跌落下来。

    我连忙问道,“你可看清楚那女子当时可是只有一人?”

    徒弟说,“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见女子从半空跌落下来,未曾去留意是否还有他人。”

    我急忙与徒弟从山道往悬崖那方向攀爬,我想看看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所联系,亦或可以发现多余的线索。

    果不其然,在山道半道上,我们发现了隐隐约约的足迹,足迹只有往上方向去,并没有下去的痕迹。

    那必然,这里还有另外的通道,亦或被掩灭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近期,这里来过人,我慢慢放慢了速度,仔细盘查所有地方,当我四处望去之时,四处绿葱葱,草丛丛生,但是明显有一块竟然片草不生。

    我急忙与徒弟穿行过去,我见地面土质疏松,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内心直打颤,明明这个结果我预想了很久,但是面对眼前可能的结果,我依然不由得心惊胆战。

    我蹲下冷静了一下,细想,我得借徒弟之手侦破此案,不然我的身份极易曝光。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再被当做令之凝,还是因为如果我曝光的话,自身也极度危险,因为令宅缘何遭此大难,令之凝又缘何突然摔落悬崖,这一切我都无从得知,敌在暗我在明。

    因此我便假借肚子疼,想要如厕。对我徒弟说道,“景儿,你替师父刨个坑,我想要如厕一下。”

    我笑嘻嘻的说道,实在有些难为情。但是不得不说,“但是这里四处毫无遮拦,实在不方便,而且我如厕时有所讲究,我要在坑里上才行”

    果然我那单纯的傻徒弟,二话不说就刨起来,我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刨了大概有五十厘米深,我又让他再刨二十厘米。

    待在一旁的我,忧心忡忡,既怕如料想的一般,又怕和料想的不同,坑已然刨了有六十厘米高了,可是还是未见任何端倪。

    我开始着急,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耐不住性子自己动起手来,我徒弟莫名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管理。正当我抱头着急的时候,徒弟突然大喊了一声。

    我急忙上前查看,果不其然,一只已经腐烂的人手露了出来,我瘫坐在地,我徒弟见状,不知所措的问道,“师父,怎么办?怎么会有尸体?”

    我假意说道,“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还有尸体,是不是得报官呢?”

    我即刻让徒弟去告知他的父亲,这是他父亲的管辖之地。

    一切如我所看到的那样,令宅满门被灭,只剩下我一活口。

    我久久伫立在那里,我脑中那依稀的记忆变得鲜活,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梦境也不是我的幻觉。

    我叫了一声“老翁”。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他对我的和蔼可亲,对我的疼爱有加,对我的设身处地的体谅,无论是对于令之凝也好,还是我一个外人也好,都是一个父亲,一个长者所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包容。

    我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天他陪我去仲宅谢恩时候的情景,我自小父亲便不在了,当我遇到困难时,当我需要应付人情世故时,我都显得仓皇而无礼,我不懂那么多的人情世故,我不懂父爱是怎样的,直到那一天我才略有感受。

    令宅的惨案很快就被公之于众,而我并没有取得胜利,我只是将自己暴露于外而已。当天,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路过市井,终于来到人烟的地方,我才稍微拂去了内心的恐慌和不安,望着这市井的烟火气息,我突然就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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