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行书重新坐下,慢悠悠地道:“1号?别说你整理了一个情敌名单,准备趁着谢老师单身的时候把咱们全都解决了?”
“好主意。”
凳子前腿砰地一下砸在地上,段也往前凑了点,表情乖戾,“我确实应该整理一个情敌名单,但要是分威胁度的话,你应该排不进前十。”
“哦?怎么说?”董行书挑眉。
“虽然你和承哥没可能,但你老是在他面前晃悠,又带着胖子和深儿给你做僚机,这点会让我很心烦。来个痛快话,你什么时候滚蛋?”段也说得直白。
锅里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直接拉满了,吹口气都能爆炸。
董行书抄着手,透明眼镜片反射出他狡黠的目光,“看起来有人苦心经营多年,钱也花了,心思也费了,还是没能把谢老师最好的朋友拉进自己的阵营。段也,你是不是有点无能了呢?”
他看上去是个好好先生,外表文质彬彬,有书生气质,但能在这个年纪当上总监的,肯定不是善类。
这点像是戳到了段也的痛处,他重重按响指节,低骂了句脏话。
“不劳你操心,我有的是钱,就当做慈善。”
侯至在旁边听地一愣一愣的,终于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天,也哥,刚才那个大美人就是你暗恋对象啊?难怪珊姐劝你放弃,这么好看的人,追他的能排十条街!你压力也忒大了!”
“我压力倒是不大,都已经同居了,在一起那是早晚的事儿。”段也自信满满道,刻意要把同居这件事显摆出来。
光是说还不满足,得把谢玉承在他家听他弹琴的视频照片翻出来,故弄玄虚,搞得还真像同居那么回事。
可越是显摆越显得他心虚,多少是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在里面了。
董行书把他当小孩儿,没当面戳破他,转头找上侯至搭话,问道:“喂,你不是混夜场的?感情方面的真真假假你应该看得出来,说说看,他俩有没有可能?”
侯至的视线在他俩之前转了一圈儿,鼓起勇气道:“也哥,不是我说话难听,这美人儿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不像对你有意思。你先前对他那么暧昧他都没反应,多半是对你没兴趣的,我看这事儿悬。”
话音刚落,董行书没收住地大笑起来,单手扶住眼镜道:“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对极了,下回有生意我一定找你!”
“老板大气!”
段也的脸黑了一大截,嗓音瞬间冷得跌进了冰窖似的,“你到底哪边的?不会说话就他妈闭嘴!”
他最烦董行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可偏偏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是谢玉承的室友,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还是宿舍长,关系沉淀了好几年,就算他和谢玉承之间没有半点暧昧的气氛也没有恋爱的可能,光是想到他们认识的时间长一点,段也就嫉妒地要命。
那是他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时间。
董行书看透他的心思,也不惯着他,语调轻飘飘地说道:“段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那些鬼心思最好藏严实。谢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深儿比你了解多了,你以为没了段三火就有你的机会?”
“我今儿给你交个底。”董行书道:“深儿早些年就拿你试探过他,你确实长得合他胃口,但你是他前任的弟弟。他这人好强又好面子,最怕有人戳他脊梁骨,谁都有可能,就你没有。”
“你放屁!”段也怒骂。
“那你敢表白吗!”董行书一点点地激他,指着吧台的方向道:“段也,你去试试,你敢吗?”
后桌的烤盘上轰起一团火,段也呼吸急促,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了,但还是得咬着牙强装镇定。
“我怎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他说话都打哆嗦。
“好。”董行书点点头,“待会儿我给你打个样儿,是男人你就直白点,别跟你哥那怂货一样叫人看不起。”
脑子里胜负欲瞬间就炸了,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当年那个被呛到没话说的时候,特窝囊,好歹对面也算半个情敌,他哪敢在情敌面前窝囊。
感情上不能窝囊的。
他喜欢谢玉承,从第一次见面那天就喜欢了。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儿还温吞的很,先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认识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之后就是各种的自我拉扯和抗拒,他开始了解gay圈,可又发现自己对别的男人完全没兴趣。
他觉得自己不是gay,也不是纯直,单纯就是个喜欢上谢玉承的傻逼男大。浪漫明显的告白他还说不出口,那点让他抓心挠腮的心思就这样埋在深处自我纠缠着。
再然后,他开始明里暗里地和谢玉承接触,又是邀请他来社团,又是去买他的画,内心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当他下定决心打算表白的时候。
段三火领着谢玉承到他面前,洋洋得意地宣布两人正在谈恋爱。当时段三火比现在更傻逼,故意让他开口叫嫂子。
直到现在,那天的心情依旧记忆犹新。他先是震惊,再是不可思议,然后就是看着段三火当他面亲他喜欢的男人。
他这辈子没那么窝囊过。
他心中确信段三火是知道的,在明知自己喜欢谢玉承的情况下故意当面挑衅,就像当年段三火刚到他家时,段三火那个情妇妈当面挑衅他妈的时候一样。
段也不是没想过抢,可段三火一句‘你想当小三?’,将他那些心气全给浇熄了。
他委屈,委屈透了,又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坦白出去。
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是他怕。
他害怕同样的事情又在自己身上发生一遍,难不成又要等谢玉承分手吗?不能的。
他又怕谢玉承不喜欢他。
感情上的害怕就是窝囊,他明知这一点,可就是窝囊着害怕。
其实他能明白董行书的意思,只是他不敢承认。如果谢玉承心里真有一个恋爱意愿排行榜,那他一定不在谢玉承的选择范围内。
所有人都这样觉得,所有人都觉得谢玉承会这样想,所有人都知道谢玉承只是把他当弟弟。
要不是这样,谢玉承根本不可能同意住进他家。
表白?段也不是没想过,可他一想到后果就吓得浑身发冷。那点皱皱巴巴的暗恋就是一根羽毛,他吹口气就能把人吓跑,真要是表白,他觉得自己大概再也没可能和谢玉承见面了。
可当着情敌的面,他哪敢说不敢?
谢玉承买了单走回来,手里捏了几颗薄荷糖,他看到桌上没了人,转了个弯走到路面,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从他面前经过。
“小心!”
段也抓住他的胳膊往后拽了一步,冲着自行车破口大骂:“你他妈会不会骑车!有病啊!”
心底憋着的情绪冲着远处的空气发泄出来,段也的眉头拧地死死的。
谢玉承低低说了句没事,“他们人呢?”
段也松开他道:“没走。”
“我知道没走。”
谢玉承看向周围,视野里出现一个卖花的老奶奶。奶奶装花的塑料桶已经空了,正笑呵呵地收拾东西离开。
他心里一阵狐疑,转眼就看到董行书捧着一大束玫瑰朝他走过来。
“……他这是闹哪样?”谢玉承嘴角抽了抽,有点无语。
这场面他熟地不能再熟了,内心激不起一点儿波澜。
董行书走到他面前,将玫瑰递给他。
他没接。
“给个面子?”董行书道。
谢玉承冷着脸,“给不了。”
他已经不知道拒绝过董行书多少次了,以前拒绝的时候还会感到愧疚,两个人又是同学又是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想断都没法断,但拒绝也会成为一种习惯,他现在早就不愧疚了。
再说,真不真心他看得出来,至少董行书今天不是真心的。
身后,段也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像是得意。
谢玉承下意识回头扯他的衣服,想问些什么。可他很快注意到这两个人之间异样的气氛,眼神落在段也身上,心就开始打鼓。
董行书的目光在段也身上快速扫了一圈,又冲着谢玉承笑道:“知道你现在没心思谈恋爱,我就是刷刷存在感,好歹让你知道我还是喜欢你,下次打算谈恋爱的时候也能把我当做备选项。”
“别来这套,就这么喜欢当备胎?”
董行书兴味盎然,“给你当备胎,那也不是不行。”
他把花硬塞到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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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怀里,“这事儿我从不开玩笑,我喜欢你,依旧希望考虑考虑我。”
莫名其妙。
谢玉承没办法,只能接住那束玫瑰,没好气地说:“谢谢,下次我想分手的时候,你记得把这话原封不动再发我推特私信里。”
董行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越过他,朝着段也抬了抬下巴。
“段老二,怎么说?”
段也:“……”
“你俩盘算什么呢?”谢玉承狐疑道。
段也死死捏着拳头,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他的唇时不时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几次三番后,他的眼里滑过一丝挣扎,嘟囔道:“哥,没什么。”
听到这句话,谢玉承心里莫名产生了些许失落,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点庆幸。
“哦。”
谢玉承把花递给他,将先前拿的薄荷糖塞进他嘴里,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哥哥就先回家了,你不是晚上还有排演?”
“你不打算去看看吗?”段也错愕道。
“不了,周末约好了和深儿一起去,今儿就不去了。”谢玉承道,没给段也再问的机会。
他跟着董行书去了停车场,段也一路将他送过去,怀里的花没松,不想拿,但也不想问他还要不要,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谢玉承上了副驾,手隔着窗户冲他摆了摆手,叮嘱他演出完早点回家休息。
透过后视镜,他能看出段也身上的落寞,发丝上都透着委屈。
“闹哪样?”他关上窗户。
董行书将车开出停车场,唇边的笑意还挂着,没说话。
“你能别逗他吗?你看他那样,可怜见的。”谢玉承抱怨道。
还好待会儿不会去酒吧,他最见不了段也委屈,真要是同路,他肯定还是会心疼地去哄。他能看出段也就是想让自己哄他,这小孩儿现在越来越鬼精了。
“得了吧,委屈都是演给你看呢,其实背地里打算刀了我。”董行书开着车,手松松握着方向盘,“不考虑考虑试试弟弟?弟弟又年轻又帅,身材也是你喜欢的。”
“再离谱一点呢?阿也喜欢女生,是个直男。”谢玉承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最好是,要不然段家能疯。”董行书瞥了他一眼,问道:“又找你了?”
谢玉承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
一个陌生号码接连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段焱纠缠了他很久,软硬兼施,先是骂,现在又发短信来求和,说他有东西落在家,想给他送过来。
谢玉承回了句“扔了吧。”,也没拉黑,觉得麻烦,反正段焱不死心地会再找别的号码骚扰他。
“打算什么时候搬?”董行书问。
谢玉承揉了揉眉心,“再躲躲吧,等过段时间老段消停点了再说,他现在又是找我同事,又天天去深儿那骚扰,我只能躲着。”
“所以,是把段老二当挡箭牌?”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哪有,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既然觉得他是直男,那就还是注意着点。要不然,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早晚给他掰弯。”
谢玉承靠着车窗,漫不经心道:“怎么可能。”
路灯在窗外一晃而过,他的侧脸干净流畅,鼻尖的痣妩媚地过分。
董行书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怎么弯的?”
谢玉承靠着车窗,咬碎的薄荷糖在口腔里激起一阵刺激。
“等老段消停点了就搬,你不操心。”
“得操心的,我怕你惹祸上身,毕竟段老二看上去比他哥更麻烦。万一他真就喜欢上你了呢?你碍于身份没法和他在一起,到时候烦心地勒,想想就麻烦。”
“身份?什么身份?”谢玉承不解道。
“前男友的弟弟,你敢啊?”董行书自认为了解他。
睡了哥哥又睡弟弟,这种事别说传出去,就是在gay圈里也显得很炸裂,不可能是谢玉承的风格。
谢玉承哦了一声,“你想的周到。”
董行书勾起一抹笑意。
“我和段也当然没可能,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因为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