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民脂民膏,杀黎明百姓,这就是皇城皇权!”
几个民众义愤填膺,纷纷举起手中的刀。
温之蓝有些痛苦,她曾经是站在民众之中的一个,现在却站在了对立面。
民众最能活下去的法子,就是往上走,而往上走,就是和民众作对。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冲上前,手里的刀对准了她的脖颈。
温之蓝堪堪躲过,赤手空拳地把人踢到在地,“先冷静下来!”
那个男人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他举着手中的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兄弟们,今天我们就来,变一变这天,谁拿下了皇帝的头,谁就是新皇!”
温之蓝皱眉,还没说什么,混乱的人群中,就看见那个举着刀的男人突然立在那里不动了。
因为冲击力,男人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只能勉强维持人形。
下一刻,男人的脖颈开始涌出血,哗啦一地,头颅顺着光滑的刀痕往下掉。
男人倒下去后,站在他身后的人也露出了面容。
温之蓝浑身发软,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李行彻也看见了她,满脸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温之蓝没动,她定定地盯着他。
李行彻手里的刀垂在一侧,鲜红的血迹顺着刀锋往下滴,吓退了一众百姓。
李行彻后退一步,双手抱拳:“陛下,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配合着刚才一刀砍下一个叛军的动作,令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好好!”李赢辞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眸中震撼,连连说了好几个好,才上前扶起李行彻。
很快,几声兵器相接的声音,是陈识带着禁军匆匆赶到,齐刷刷喊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温之蓝跟在李行彻身后上了马车,她正准备说什么,被陈识打断。
“温将军,今后就请您移驾西尾军军营,恭请您担任禁军司令。”陈识在李行彻身边,半点没有在温之蓝面前的嚣张,他恭恭敬敬地说着,又呈上来一块豹符。
温之蓝接过那块豹符,触手生温,上面的纹路刻的是九爪五阴龙,这就是传说中的禁军最大队伍西尾军的统帅符。
“这是西尾军的号令符,有了它,西尾军可以听你号令。”李行彻见她犹豫着,好笑似的说了句。
温之蓝没说话,静静地盯着他,又看向陈识,“今日这样重要的事情,陈将军为何姗姗来迟,您是在哪里巡视,没有看见那些火吗?”
陈识从善如流地回答:“今日三军演习,没有安排人守卫皇城,才出现了这等差错,没有立刻发觉叛军,是属下失职,温将军怪罪也是应该的。”
温之蓝没信,她狐疑地看向李行彻。
西尾军是陈识在带,在朝中是首屈一指一的武将,权力在李行彻之上,但是看陈识的态度,他是李行彻的人。
李行彻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说起勾心斗角,权力争锋,并不逊色任何人。
“李行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温之蓝沉下脸色,她睁着圆亮的眼睛,显然不相信,“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虐杀群众,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待黎明百姓,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唇上靠过来一根细长的手指,李行彻的声音低沉,显示毒蛇一样,带着一股白檀香钻进温之蓝的鼻息间。
李行彻笑着说,“别说我不喜欢的话了,乖,李赢辞不给你的军权,本王给你。”
温之蓝手里的豹符明明很是圆润,她却觉得手心硌得痛。
“李行彻……”温之蓝嘴唇颤抖着,挤出来一句支离破碎的话,“我该怎么相信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解气,一口咬在李行彻的手指上,恨不能咬出一缺口。
陈识听见这话,诧异地看向温之蓝。
马车里面很是宽敞,女人的身子被身前的男人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缕清晨的光影从温之蓝发间倾泻。
李行彻看他一眼,陈识立刻出去了。
李行彻松开自己的手,看向上面动魄惊心的一个齿印,笑了下,“挺野。”
“”夏天的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山林间一丝风都没有。
走惯了城市大道的奔驰此刻走得吃力,终于在一个颠簸后,轮胎陷入了某处,动弹不得。
男人往后看了眼,后轮陷在了泥潭中。
“先生,我下去看一眼,估计是轮胎打滑了。”苏其挂下档,开车下去,走到车后方查看情况。
只剩何寄一个人坐在后座,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已经在路上走了七个小时。
是他失算了,应该开越野车来的,这山里竟然连公路都没有。
突然,远处的山林间传来一声谈话声,何寄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望去。
山林深处,几个少年走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奇装异服。
手里都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并非善茬。
何寄顿了顿,手放在开门键上,又停住了。
他之所以停住,是因为为首的少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手里拿着的木棒高高扬起,即将落在奔驰的车头上。
“交钱。”他们几个说,看起来并不是好惹的。
何寄背靠在车上,屈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种事情,真是……
苏其已经从后面上来,赶紧和几个少年交涉,得到的结果都是要钱。
他回头看了眼何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只好说自己没带现金。
“没带现金,鬼信呢!”少年几个里,一个女生开口说。
她几步走上前,看了眼奔驰的标识,指着说:“这个我认识,这车叫保时捷,很贵!连钱都拿不出来!”
苏其愣了愣,看着奔驰标识点了点头,“是、是是……但是我们这里真的没钱了,车上只有一点吃的,你们要多少钱……”
这深山老林的,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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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些人,就是什么总裁来了也没用啊,他先附和这些少年说。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何寄从车里走出来。
何寄的衣着打扮很不一般,一副锦衣玉食的模样,教养良好地走过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西装衬衫,不染纤尘,头发没有打理,如谪仙一般,不论是气质还是穿着都看得出不是本地人,甚至出身不俗。
几个少年没见过这架势,纷纷后退,警觉地盯着何寄,虚张声势还挥了挥手里的棒子。
“交钱,交钱!”
何寄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他端详着这几个人,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估计也就刚刚成年。
突然,何寄的视线停留在某处,那个站出来说他的车是“保时捷”的女生也盯着他。
“先生,穷山恶水出刁民,您不用管,给点钱就行了……”苏其凑到何寄的耳边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季如月耳朵里。
季如月愣了愣,回味着那句话,又板着脸说:“交钱,没有钱有吃的也行!”
女生一头黄色的卷发毛毛躁躁,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干干瘦瘦的。
“季如月,别废话,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为首的男孩大声说道,一把拽住季如月的肩膀,往后拉了断距离。
何寄听见这名字,转过头去,再一次看清了季如月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季如月退后一步,甩了甩自己遮住眼睛的头发,“你想干什么?”
何寄没说话,只是勾唇笑了笑,“你好,我是何寄,我正在找你。”
季如月抬头,就望进了何寄深沉的眸子里,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直觉,将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
甜水山的后面有一个镇,很少会有外地人来,要出去必须走三个小时的路,尽管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了些,但是日积月累的贫穷,这个镇已经不堪重负。
甜水村就在甜水山的半山腰上,平时不会有人来,这是季如月第一次看见有外面的车开进来。
她蹲在家门口,手上转着那一顶假发,黄发的材质很粗糙,磨得她耳朵都红了。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再一次往里面看了眼,还没聊完呢……
“季如月,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你奶骂你了?”一个少年走进来,正是杀马特小队的队长,一头紫毛的于进。
“没有,对了,今天的钱呢,给我。”季如月冲于进伸出手。
于进掏出几张纸票放在季如月手里,嘴上嫌弃:“行了行了,给你……喂,季如月,跟哥这么久有没有想好啊?要不要别上学了,跟哥干,你给哥当女朋友,我保证你每天都能挣这么多……”
季如月接过钱,在手里数了数,没有红的,都是绿的,加起来也就五六十,是她和于进他们当杀马特赚的钱。
“是不是少了?不是说每天分十分之一?今天这个应该不止这点吧?”她看向于进,尤其认真。
于进一噎,一时间说不出其他话来,这钱确实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