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他来做什么?”温之蓝呼出一口气,刚要说让人进来,眼前就一阵一阵地花白。
她看向自己的手,眼神都不能聚焦了。
有些不对劲。
门打开,陈识走进来,向她行礼,“温将军,无意唐突,我是来向您请示过两日的军事演习……温将军?”
陈识刚说完一句话,就看见温之蓝满眼通红,脸色不对劲。
“额——”
温之蓝推开面前的桌子,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
陈识有些莫名害怕,这桌子可是黄花梨木的……
“温将军!”
“你出去……让柳声声进来……”温之蓝强撑着理智,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陈识胳膊不慎触碰到温之蓝的肩膀,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温之蓝,却被她反手摁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温之蓝身形晃动着,从一旁滑落下去。
她只觉得浑身快要烧起来,灼热的高温令她神志不清,她大口喘着粗气,看见铜镜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
就是当年在塞外打胡人,她不小心吸了点草毒,也不见得这般失了形态。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了大半,她眼睛上的一片灼热有些好受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上的痛痒。
李行彻带着一股冷气,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撩开温之蓝眼睛前的刘海,看见她痛苦的脸,有些心疼,“我来了,你先起来。”
温之蓝定定地看了几眼,眼神软下去。
李行彻松了口气,就在他的手碰上她的身体时,他只听见一声碰撞声。
他被推开,面前的人警惕地盯着他。
陈识早就出去了,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么凶?”李行彻笑了下,却看见温之蓝眼眶里的水色,放轻了声音,“好了,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少顷,李行彻看准时机,一把抱着温之蓝站起来。
在门外等候良久的大夫赶紧给温之蓝把脉,说:“温将军这是过敏之症,需煎以红汤,方能好转,今夜要注意些。”
李行彻淡淡“嗯”了一声,把人放在床榻间,又给温之蓝脱了鞋,盖好被子。
柳声声站在门外,看见他这样做,有些古怪地抽动了下嘴角。
“她怎么回事,李行彻,你对她做了什么!”柳声声刚说出一句话,就被子南拉扯过去。
门被关上。
温之蓝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她手冰凉的一片,被李行彻粗暴地塞回被子里,过抓出来了两秒,又被李行彻。
李行彻阴沉着脸,手指搭在温之蓝手腕上,越来越凝重。
今日匆匆给温之蓝把了一下脉,没想到温之蓝的气血亏损竟然比三年前没有一点好转。
他冷笑一声,把温之蓝的手放回被子里,想收回手的时候却被抓紧了。
他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去,听见温之蓝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李行彻边警告自己这不过就是说梦话,边把头凑过去。
“李行彻……”床上的人轻轻吐气,声音和猫儿一样。
李行彻动了下手指,完全抽不动,他笑了下,还是只有脾气的小猫。
下一秒,就听见床上的人说:“去死……”
李行彻:“……”
他彻底冷下脸,不顾温之蓝用力拉着他,冷漠地把手抽出来。
但也不敢离开,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熟睡着,抽了一本架子上的兵书。
其实他知道,温之蓝不喜欢读书,但看着手上的书的磨损程度,是有经常翻阅的。
但是正和温之蓝这个人一样,没有什么事情是从天而降,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得到的。
*
新年的时候,李赢辞带着宫妃们召开宴会,新春喜宴,又怀上了第一个龙子,可谓是全臣皆贺。
而温之蓝也终于收到了来自青宁的信件。
午后的阳光打在屋子里,暖洋洋的。
“已经击退了,你就放心吧。”柳声声叼着毛笔,犹犹豫豫,“你说我要怎么回信啊?”
柳声声在青宁有个私定终身的男人,温之蓝记得他的名字叫戴铭,是个老实人。
不过这种事情问温之蓝,算是问错了。
温之蓝摆摆手,“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柳声声眯眯眼,笑了起来,“你写那么多信,我当然知道,不过一封都不寄出去,你也是忍得住,我写两个字就想要寄出去了。”
温之蓝沉默了一瞬间,想到自己写的那几百封信,有些下不来台。
“你就写,你很好就行了,让他放心,记得告诉他,你想他。”
温之蓝认真说道,又继续低头给军中战士写信。
在李行彻刚离开的时候,她确实沉不住气,几乎每日给李行彻写信,内容就像是日记一样,都是流水账。
但是后来的一两年,军中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她每日琢磨的都是怎么打胜仗。
那些信也就压箱底了。
不值一提。
新年这天,温之蓝去拜访了三军将士。
军事高地,寒冬凛冽,已经过了立春,但是气温不升反降,今日更是一点阳光都没有,整个天都是雾蒙蒙的。
即便是新年,城中驻守的士兵也还是严阵以待。
陈识一身戎装,对温之蓝行礼,“过几日就是军事演习,恳请温将军届时一定光临。”
温之蓝对他点点头,就告辞了。
她还要进宫面圣。
宫中,气氛温馨,和军营里的大不一样,可谓是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不得不说,宗朝的根基牢固,几代皇帝打下的江山也够后辈们守着过了。
她刚进宫,就看见宫城的围栏上,站着两个人。
李赢辞抱着谢素儿站在高出眺望远方,两人恩爱非常。
她受命走上宫城,巍峨的宫城就在她脚下,她定了定神色,说:“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李赢辞身边还跟着几个文官,都是皇帝党的。
他笑着说:“之蓝来啦?快来看看这万家灯火的别致景象。”
温之蓝看过去,有些震惊地看见整个燕京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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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里很是明亮。
大雪之中,点缀在连绵雪山上的,是家家灯火。
但是这大冬天的,炭火和煤油都是很昂贵的,这么点着根本吃不消。
温之蓝问:“这灯火是?”
李赢辞哈哈大笑,搂着谢素儿亲了一口,“这当然是朕的江山社稷。”
好一个江山社稷,温之蓝心下震撼。
谢素儿站在城墙上,美人美景,被暖黄色的灯火映照得越发迷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赢辞爱极了谢素儿这副模样,“爱妃喜欢灯,朕就让这燕京的灯,亮一整夜!”
温之蓝垂下眼睛,这几日,京中的煤油价该暴涨了。
她凝望着远处的火光,大抵是自己眼花了,她竟看见连片的地方一同烧了起来。
在这漫天雪景里,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还在欣赏,直到有官员惊呼:“陛下,这好像是着火了!”
那些火光像是有生命一样,直逼皇城脚下,就连温之蓝也没见过这幅场景。
后知后觉,她意识到这是有刺客。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道吼叫声,熟悉的虎啸声响彻云霄,温之蓝跟在所有人后面下楼,就看见那头老虎一口咬掉了一个太监的头。
“是皇宠!这可怎么办啊!”
李赢辞在后面喊:“不要伤害它!我看谁敢动手!”
因为他的命令,那头老虎眨眼间就吃掉了几个人的头。
李赢辞转头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就看见了温之蓝,“护驾,护驾!”
温之蓝惊了一下,被李赢辞一把抓着抵在身前,她带着李赢辞躲过老虎,往宫内跑。
“不行,往外面走!”李赢辞命令道。
“陛下,三个宫门已经被堵死了!”温之蓝试图解释。
就在这时,谢素儿痛呼一声,“陛下,我的肚子!”
谁知道李赢辞一把推开她,冲上去,一把攥紧温之蓝,“你保护我!”
李赢辞自从登基之后,就好逸恶劳,平时尚且风度翩翩,搞些文人墨客的风度,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他没有形象地跟着温之蓝,“你若是不护着我,朕就让青宁将士陪葬!”
温之蓝叹了口气,命令管黄门的侍卫开门。
这扇门是最隐蔽的一扇门,平时都是宫中小太监进出的,现在被用来逃命。
整个天地都烧起来了一搬,温之蓝耳边只听得见李赢辞的呼叫,还有民众的咒骂声。
“这就是皇帝!乡亲们,这就是皇帝,新春佳节,自己喝酒享乐,让我们彻夜亮灯,只为了博妃子欢心!”
民众起义的领头人将道口对准李赢辞,温之蓝只好往前挡了挡。
她大声说:“先把刀放下,先放下!”
李赢辞:“温之蓝!你还在说什么,这是叛变,是叛变,把他们都杀了!你不是很厉害吗!”
来讨个公道的民众们一听要杀了自己,都看向温之蓝,“温将军,我们知道你很厉害,那就看看能不能把我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