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毛权的眼睛几乎挤得快要看不见了,耷拉着脑袋。而周继驰脸上神情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只有静安公主开心得飘飘欲仙。
“周三哥哥,你进宫怎么都不去找我呀?上次说好的,要带我出去玩的,太子哥哥天天都在柳伯伯那里读书,我一个人在宫中都快要憋屈死了,那些狗奴才只会哄着我,本根玩不尽兴...”静安公主一边说一遍围着周继驰转了一圈,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后,满脸疑惑:“咦?周三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啦?”
周继驰默默的将自己与静安公主拉开一段距离,端起架子,一本正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在外面鬼混像什么样子?”
静安公主皱了皱鼻,小脸拉的贼长,然后学着周继驰的样子,一板一眼道:“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整天躲着个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说完又默默将自己与周继驰的距离拉近,嘴里依旧不叠不休地辩解:“女孩子家怎么了,我听说最近女孩子还上了清鸿院呢,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宁,你说最近京都发生这么多事...”
说完静安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止住了话,眼睛眨巴几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就说刚刚那人怎么听说过呢,原来是宁家!!”
这次周继驰有些二张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
静安公主叽叽喳喳地说道:“周二哥哥,我刚刚遇见那个宁繁音了,你知不知道?不对!你肯定知道,就是那个参加引论的宁繁音,京中她的传闻是沸沸扬扬......”
轮到周继驰愣住了:“什么?!”
静安公主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说起来,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到书院里玩过呢,不错不错,这个新鲜!说起来,柳伯伯这个老胡子怎么年纪越大越开明了?”
周继驰还没来的及问,毛权就在不远处朝着周继驰挤眉弄眼,一幅大事不妙的样子,周继驰瞬间心领神会,顿时脸上一黑:“你见到宁繁音了?你和她说了什么?”
静安公主被这陡然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愣愣地回答道:“什...什么...都...都没...没说。”
周继驰神情微松,但是陡然想到了什么,向着偏院的地方赶过去。
留下静安公主一脸懵,半晌之后,后知后觉地追上去:“周三哥哥,这个人到底是谁呀?你等等我!我应该要说什么呀?!”
偏殿里
周继驰颇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假装自然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话倒是颇有歧义,像是不愿意宁繁音他们来一样,虽然周继驰本意不是如此,但是这话落到宁修齐耳朵里变成了要赶人离开。
宁修齐脸色一沉,想要出声反驳,但又想到这里毕竟是周家,现在又需要宁夫人的帮助,只发出几声:“我们有事要...”
宁繁音抬眼还没来的及回话,就听见紧随周继驰身后一个女子一边呼喊一边大喘气道:“周三,你...等等...等等我!”
显然这是跟了周继驰一路。
宁繁音眼眸微垂,错开周继驰的视线,回道:“周公子不必担心,今日登门只是为了引论一事的线索,至于其余的事情...既然已经约定好,我必不会食言。”
言外之意,悔婚书的事情不是今天的重点。
周继驰当然知道!!宁繁音现在一心都扑在查沈家的案子上面,现在这个时机过来必然是因为虞夫人。
只是——
周继驰心中一阵钝痛,莫名地窒息感涌上喉头,紧紧压制住的声带只能挤出几个音节:“食言...也不是...”
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宁繁音?”静安公主追上来,喘了好几口气,勉强恢复刚刚骄傲的小公主的样子,双手后背,一脸倨傲,斜眼看向宁繁音,但又因为好奇,眼神里克制不住的兴奋。
宁繁音一愣,没有想到刚刚还没正眼瞧自己的静安公主,转眼间已经完完整整地叫出了自己的大名,想来是刚刚周继驰告诉她的,但是周继驰又是如何介绍自己的?倘若那桩婚事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又怎么办?静安公主是因为这个来找自己的吗?
万般思绪齐齐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忘记了行礼,直到宁修齐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胳膊才立马跟随宁修齐恭恭敬敬地向着静安公主行礼。
一礼未毕,静安公主装不下去了,三两步上前,一把扶住宁繁音,睁着大眼睛兴奋道:“你快说说,你当真是参加清鸿院的引论了?柳伯伯怎么没有把你赶出去?”
......
宁繁音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是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磕磕巴巴道:“就是...因为...”
说起来这个问题,倒当真让宁繁音答不出来。
柳博渊为什么同意宁繁音参加,宁繁音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只是突发奇想,一边能让宁修齐在举荐之中出其不意,一边还能解决孙觉两边受推荐的冲突,至于,柳博渊怎么在太子在场的情况下当真同意自己参加这个引论,说起来也只能算是机缘所致。
思绪未止,耳边听见周继驰轻嗤一声,瞬间,宁繁音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她知道,周继驰那种莫名其妙龟毛又敏感的神经又开始疯狂跳动了。
果然——
“因为什么只有宁小姐自己知道,老师这么做自然有老师的道理。”周继驰冷冷地说道,语气说不上和善,倒是有一种怨妇的幽怨。
“静安公主如果想知道,亲自问问老师就好了,只不过,现在你要是拿着这个问题去问老师,说不定你可以获得好几天的禁闭。”周继驰的声音生冷得几乎不近人情。
宁繁音见到周继驰一脸不情不愿地解释,还时不时地向着自己这边射出几道冷冷的视线,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初在宁家,自己告诉周继驰是为了孙觉来参加这个引论的。
......想到这一茬,宁繁音顿觉后背一阵发凉,但同时又暗自庆幸。
虽然的确有这么一层意思在,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当初的预期,现在是为了沈家,只是这个理由宁繁音没有办法说出来。
至少现在还没有到时机。
“周三,你就是仗着柳老师喜欢你,总是用什么朝堂政事敷衍我。父皇不让我参与是担心我受到有心之人的猜忌,可你要是不让我参与那肯定是藏着什么好玩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既然今年都可以让女子参加了,我参加一下也无可厚非,难道还能有什么有心之人捣乱吗?那有那么多有心之人,难道那些人一天天都没有什么事干吗?”
“我不管,今年我要进清鸿院!清鸿院难道比皇宫还尊贵?我一个公主都进不得?”
静安公主说了一大串,几乎都是周继驰刚刚要启唇说话的时候,静安公主就立马用一连串的反问堵住了周继驰的话。
终于,静安公主将话语权还给了周继驰,满脸希冀地看向周继驰。
只见周继驰神情冷漠,拒绝道:“不行!”
静安公主气得跳脚,大叫道:“我不管,我要去,我现在就要去!”
周继驰仍旧道:“不行!”
静安公主:“要不是当初我对父皇百般劝阻,你现在已经成为我院子里的面首了!当初救你于水火,现在翻脸不认人。好你个周继驰,我要告诉父皇,我要嫁给你,我要把你带进宫里,天天让你对着那些老古董!你不让我称心如意,我也不让你好过!”
宁繁音:......
宁修齐:......
宁繁音和宁修齐两人四目相对,非常有默契地选择入目不见,入耳不听,后退半步,端起茶杯,假模假样地品了一口,极力将两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周继驰悠然道:“话不要乱说,什么时候我周继驰要沦落到给别人当面首?是你自己走投无路,非要借用我的名声给你那点拿不出手的蠢事遮掩,现在怎么成了我翻脸不认人?”
静安公主咬牙切齿,抬手在空中指指点点,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等着,等着娶我吧你!”
周继驰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地说道:“行啊,你今天嫁给我,明天我就娶上个十个八个小妾,保管你风光无限,成为整个京都鼎鼎有名的头号人物。”
话一出口,周继驰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宁繁音那边,惊觉失语,立刻说道:“静安公主,我和你清清白白,从无逾矩,请不要将你对我的非分之想总是挂在嘴边!”
周继驰生怕自己的解释多余,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你身为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的皇室,胡言乱语,造谣臣子,哪一件是一个公主该做的?”
静安公主又惊讶又愤怒:“我?!”反手指向自己,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周继驰,你搞搞清楚,不是我!!是我的母亲!你到底要不要脸......”
此话一出口,宁繁音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了,“咳咳...咳咳咳....”
宁修齐震惊地倒吸了一口气,端着茶杯的手一歪又回稳,颤抖着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荒...荒唐...荒唐至极!!”
静安公主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听见半天没有说过话的宁修齐吐出几个字,当即就大言不惭地附和:“荒唐!听见没有!荒唐至极!!!”
周继驰脸若冰封,面沉如水,饱含怒气低声警告道:“萧静安!你闹够了没有?”
静安公主一见周继驰脸色严肃,气势微减,但仍然不落下风:“我要去告诉父皇,我就不信一个清鸿院的名额我还要不到!”
话音渐远,静安公主带着一帮仆从气哄哄地跑走了,一出门,恰好遇见向着偏殿过来的班放,撒气似地朝着班放大叫一声:“滚开!”
便又火气蹭蹭地跑远了,身后跟着一堆惊慌失措的仆从。
班放一头雾水,却临危不乱,不失礼数地向着静安公主离去的方向恭敬行礼之后,抬脚踏入了偏殿,一抬头见周继驰也在,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宁公子,宁小姐,周夫人请。”
宁繁音二人未动,听见周继驰出声阻止:“慢着!”
“宁繁音,你过来。”周继驰眉眼处还有残余的怒气,但也能看出来,已经竭尽全力表现出和善。
宁修齐本就一直提防周继驰,时刻准备战斗,此刻听闻周继驰如此放荡的私生活后,更是像护崽一般地挺身而出,挡在宁繁音面前,叫嚣道:“周继驰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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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
周继驰眉间扭作一团,语气尽量亲和,道:“宁繁音,颜义那边我可以帮你查,当年的周家和沈家是至交,不然...但是我有些话要说清楚。”
宁修齐阻止道:“繁音,周夫人也会帮我们的。”
周继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但还是压了压情绪,低哑的声音里涌动着威胁:“就算如此,如果我有心阻止,凭你们根本查不下去!”
宁繁音思忖片刻,向着宁修齐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走吧。”
弯弯绕绕,宁繁音跟着周继驰来到了一个小花园,周继驰负手而立,几个呼吸之后,周继驰开口了。
“婚约一事...”
宁繁音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打断道:“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周继驰的后面的话被生生卡住,其实这么些天以来,他对这件亲事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反感,再加上宋承泽在中间添油加醋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周继驰现在心里怪怪的,一边觉得自己这个婚约束缚了自己,一边又觉得自己好像一直眼巴巴往宁繁音面前凑。
还有一些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的情绪反复拉扯。
这已经完全不像自己了。
想到这里,周继驰选择转开了话题:“这个...暂且不提”
宁繁音心中疑惑:这不是你提起来的吗?不过既然静安公主与周继驰这般熟稔,想来京中传闻并非捕风捉影,只是虞夫人与周继驰——
宁繁音看见周继驰今日这身俊俏的装束,又想到虞夫人此刻也在周府之中,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句,周家还真是权势显赫啊!
“沈家一案的调查我必须参与。”周继驰想了一会才憋出了一句话,丝毫没有想到面前的宁繁音脑袋里正在上演一出惊世骇俗的情感大戏。
周继驰见宁繁音面无表情以为宁繁音不情不愿,上前一步,强调道:“你们不可以丢下我直接去查案子。”
宁繁音先是一愣,而后心里一松,先前还担心周继驰因为别的原因横在中间多加为难,现在看来这个提议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更加好。有了周继驰的支持,应该会方便很多。
宁繁音道:“好!”
听见预料之中的回答,周继驰先是勉强满意地挑了挑眉角,转而又不甘心地问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参加吗?”
宁繁音百依百顺,重复道:“你为什么要参加?”
周继驰对宁繁音这种任人摆布的态度气得直冒火,但还是克制住了脾气:“正如刚刚我所说,周家和沈家是世交,沈家覆灭一直是父亲和母亲心里的心结,倘若中间真的有什么见不的人的事,必然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些事情我不相信,所以我要亲自确认,而非听人人云亦云。”
宁繁音收起了几分不正经,轻声向着周继驰说道:“谢谢。”
这个世界上还想着查清楚当年沈家的事情的人不多,在这条路上,但凡有一个人和她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她都无比感谢。
周继驰头顶上的熊熊怒火唰地一下就熄灭了,对这句谢谢颇有些受用。
周继驰不自然地侧头,轻哼道:“不用谢,我也是为了周家。”
话音刚落,周继驰又想到那个婚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亲事......”
宁繁音抬眼看向周继驰,似乎对于周继驰第二次提及有些意外。
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继驰一对上宁繁音的目光,天然就会弱三分,刚刚想好的话,现在却含混在口中,说不出口。
现在这门亲事没有解除,周家还能护你几分。
又或者是
这门亲事现在还没有到非要解除不可得地步,况且,母亲现在那边还不知道.....
周继驰眼神暗了暗,胸口发热,毁婚一事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知晓,就连这份婚事知之者也甚少,毁与不毁,明面上似乎没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周继驰失去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一个可以心安理得,肆无忌惮靠近宁繁音的身份。
周继驰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火烫过一般的灼热,那股灼热在胸腔里汇聚成一点,然后爆炸开来,蔓延至周身。
“亲事一事”周继驰还是开了口,“需要再...”
“我知道。”宁繁音见到周继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自然而言想到偏殿里的种种,表情之中微微藏着揶揄:“我不会乱说的。”
周继驰微愣,以为还是当初自己警告宁繁音不要将悔婚书一事说出去这件事,“也不是...乱说...是...”
周继驰眼神闪躲,想到自己当初凶横地威胁宁繁音,心中生出一股悔意,下意识的就想挽救几分,哪知听在宁繁音的耳里却变了样子。
难道全是真的?
宁繁音眼睛微微睁圆,连藏都不用藏了吗?虞夫人和周继驰?嗯???
周继驰终于发现宁繁音表情里的不对劲,还未开口,宁繁音颤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和虞夫人那边...都知道了?”
瞬间所有情绪唰地一下全部被冲散,周继驰额角突突直跳,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