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怕高怕水
    听说儿子去了舟阳市跳水队的消息时,姜肃夫妻俩都觉得不可思议。据他们所知,他们儿子怕水、怕高,之前觉得一辈子都不太会和水打交道的。

    结果就这么“水灵灵”的跑去练十米跳台了。姜肃他们着实有些不理解,但又觉得既然他们儿子愿意克服恐惧,去锻炼锻炼也没什么坏处。

    毕竟,最开始送去学体育也不是想让姜广能有多漂亮的成绩,而是姜广自己愿意学而已。

    舟阳市跳水一直都挺强,为国家队输送了不少跳水冠军,除了女子跳台还抱有不错的实力之外,其他项目这两年是有些落寞了。相较之下,隔壁几个市的成绩却亮眼不少,但大多还是跳板的苗子,男子跳台依旧是平平无奇的状态。

    余庆丰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他自己都能当上世界冠军,他手底下的人就不应该练不出头。

    去跳水队报道的第一天,姜广就被拦在了大门口,原因是门口的大爷说没见过他,不让进。

    姜广嘴皮都说破了,大爷还是一脸狐疑的样子。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跑门口的公共电话亭,花了一块钱打电话,但他没背下余教练的,只能打回给张雅君,让他妈找教练说。

    十来分钟后,余教练姗姗来迟,见到人就往怀里揽,“小广,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今天让你过来了,还记得是明天呢。”

    看门大爷看见余教练也变了脸,“余教练,这是谁啊,我又不认识,所以就没让他进咯。”

    “没事,不怪你,他是我刚招进来练跳水的好苗子,说不定以后能拿个世界冠军呢。”

    看门大爷乐乐呵呵的,“那肯定,余教练手底下不都是好苗子嘛。”

    舟阳的跳水馆相对而言条件一般,是用以前一个废弃游泳馆翻新改建的,原来说这两年如果成绩亮眼就换新的,但除了女子跳台外其他项目都迟迟没有动静,也就一直维持原样了。

    但跳水新手不会直接进跳水馆,而是先在旁边的场馆进行陆上训练,在基本功都打扎实了,才会上台或者上板去感受跳水。

    对于姜广来说,实际上他年纪已经和队里比较成熟的男子选手差不多了,而他还是一张白纸,要学的东西也多。队里有挺多分管教练,但姜广没被分出去,而是余庆丰亲自带。

    余庆丰承认自己有私心,他选人看条件,也看能力,但他会多看一项,很多时候他觉得性格决定了能力的上限。

    如果是一个天赋极高,能力也很强的苗子,但训练上总是很着急,毛毛躁躁的。余教练就会有顾虑,因为太着急的人,就算在大赛上不输难度不输动作,也会输心态。

    跳水就是一项相对精密的运动,要求运动员得在起跳,翻腾,打开,入水每一个环节都做到尽可能的精确。

    如果最后哪怕是入水稍稍偏差了一点,也有可能就导致动作看上去不够干净漂亮,自然裁判打分就会扣相当多的“印象分”。

    余教练看见姜广默默练动作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能力不错,但第二还是觉得他人够刻苦,毕竟膝盖的红肿没退,依旧还在训练。而且,在体操已经练的相当不错,就差一点能出成绩的阶段,能够完全放下转跳水,也是一个相当需要勇气的决定。

    余教练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先来做热身,你之前练体操的应该都懂,运动嘛,身子都没舒展开的话,那肯定动不动就受伤了。”余教练对姜广说。

    姜广点点头,在一旁默默做热身。

    场馆里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这会儿正绑着绑带练转体动作。

    “余老师,那个男生是不是练了很久了,我感觉他做动作都很顺畅,转体转的很快。”

    余庆丰点点头,“练四五年了,现在动作都能顺下来,但入水和姿态都还不够好,成功率不够高,还得练。一套六个动作,都得打磨好了才能有机会上领奖台呢。”

    “我觉得他挺厉害的,肯定能出头。”姜广轻声嘟囔一声。

    热身结束以后,余庆丰拍了拍手,把姜广招呼过去,“今天我们不学动作,你有体操底子,虽然两项运动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你现在需要暂时把体操的动作给我忘了,不然你到时候脑子里不够专注,跳水冒个体操动作,你肯定就完啦。”

    姜广点点头。

    “先来把身子练练,过来把脚背压一压,我知道体操也有姿态要求,但可能没跳水要求高,别人裁判从你上跳台就盯着了,你空中姿态好不好,那是相当明显的。”

    余庆丰领着他到一面墙边上,让姜广屈膝,膝盖顶在墙面,角度控制在45度左右,屁股放在脚后跟上。双手这会儿还被允许撑会儿地,但脚背得顶起来,线条得绷住了。

    “先撑五分钟适应一下,待会儿把手从地上拿起来,放膝盖上哈,我给你计时。”

    刚坚持两分钟,姜广脚跟就被轻轻踹了一脚,“脚后跟贴住了,不能分腿知道吗,你腿分开那不是一下就被看到了。”

    五分钟后手放在膝盖上,力气完全压在了脚背上,姜广的坏毛病就是脚后跟总是分开成八字。余庆丰没办法,最后从边上找了根绳子,一言不合给他脚后跟给绑住了。

    姜广这会儿也老实了,身体绷得直直的,深怕哪儿再出问题,就又得被绑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才让姜广起来了,他没敢说话,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那高冷的系统说余教练是个凶巴巴的教练了。

    “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得压压膝盖,不然做动作一翻就屈膝,哪怕你最后入水效果完美的很,裁判都得给你降档,8分的水准给你打7-7.5都有可能。”

    姜广只敢点头,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身边的那个男生被骂的更惨。

    他注意力不由地被吸引过去几分。

    男生叫赵渐鸿,这会儿被骂就是因为身子总是松,这还只是在陆上的蹦床上练,搁到跳台上,那肯定是失败的。

    赵渐鸿低着脑袋不说话,脚背上缠了几圈肌贴,之前跳台上没控制住,失败好几次给脚踝扭了。

    “他挺好的啊,这还要被骂啊。”姜广偏着脑袋自言自语。

    被余庆丰听见了就笑着把他脑袋扭过来,“你别在这说,以后你练不好,我也骂。你练这么久体操,你也知道竞技体育碰的都是硬实力,你不行就是会被换下去。练不好被骂正常的很,主要是你被骂了要总结要反思,下次就不要在同一个问题上被骂了。”

    “如果说你被骂了两句都承受不住,心理这关过不去,那你比赛怎么办,如果出现了失误,你难道一直在失败的阴影里吗,那你最后肯定是一直失误的,所以你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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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一颗大心脏,才有可能成长为一流的运动员。”

    姜广点点头,他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没忍住嘀咕两声,“但是都比赛了,如果还被骂,那压力会更大吧。”

    “比赛时作为教练的角度,那肯定是要安抚运动员心态的。但是,你也别把教练想的太好,比赛完之后出现的问题该骂还是得骂的。”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姜广也认可。要这么说来,上辈子他其实就是输在了心态上。他太渴望得到教练的认可,反而还没办法把实力展示出来。

    所以,有时候太想得到并不见得会是好事。

    “来吧,接着练一练腿,这里有两个小台子,坐这上面。脚后跟放在这个垫子上,伸直了,绷住哈。”

    姜广眼睛里微微亮了些,想着就这么简单吗。但转眼就笑不出来了,余庆丰等他坐好了,缓缓的在他膝盖上坐下了。

    “膝盖现在还痛吗?”余庆丰问他。

    姜广摇摇头,“好了很多了。”

    “那我就松劲儿了。”

    “好的,教练。”

    五分钟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姜广咬着牙坚持,他也懂一些。毕竟之前看跳水比赛,特别是屈体的动作,国外运动员稍微屈膝一点点,就在镜头里显得很明显。

    这会儿就是在打基础,难也得咬牙扣住了。

    “好了,你别着急起来,缓一缓再起来。”

    姜广练的额头上都是汗,余庆丰给他丢了条毛巾,“擦擦汗,休息一分钟,重复再做几组。”

    膝盖压了几次后,姜广感觉全身都是软的,但余庆丰倒是没想放过他。没休息几分钟,就把人拎着到了墙角边上。

    “脚尖绷住,身子站直贴住墙,手臂贴在耳朵边上,好好感受一下身子直起来是什么感觉。”

    “你之后入水,就是这么个状态。你现在基础不打牢,那以后就是别人嘴里的炸鱼。”

    “腿又松劲儿了,绷住,把你的肌肉线条给我展现出来。大腿没劲儿,你到时候怎么起跳啊。”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虽然都是基础的不能在基础的训练,但姜广感觉自己除了灵魂,身体似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余庆丰有事没法陪他,而是给了他自己的饭卡。

    这时候赵渐鸿也刚训练完,就刚好领着他一块去食堂吃饭。

    “你怎么这时候来练跳水。”赵渐鸿打量着眼前的人。

    姜广摇摇脑袋,“就可能是机缘巧合,我原来练体操的,然后被余教练带过来了。我看你应该学了很久了吧,什么时候去比赛啊。”

    “还早呢,青年组有去比过,但是成绩不太好,何教练就让我把动作练好了再去,说下次就去成人组比赛了。”

    “很厉害。”

    “没有,一套动作起码得学五六年了,那时候也确实成年了。”

    “这么久啊,那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一个动作呢。”

    赵渐鸿把手搭在姜广肩上,“没事儿,到时候我们俩一块练呗,但是你跟着余教练的话,估计会被骂的很惨。”

    “啊,比你教练骂的还惨吗?”

    赵渐鸿点点头,偏头后显露出一个充满同情的眸子,“不瞒你说,我的教练是我们馆里最温柔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