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观众们又问了一些舞台上的设计,楚涔回答完后,编剧聊了聊台词上的改动,话剧演出到此结束了,后勤的学生们组织观众退场。
等人走了大半,话剧社的老师让所有剧组人员上台拍照留念,大家在欢笑声中,为演出画上了句号。
“先生,不走吗?”
“不急。”
黑衣男人来得很早,演出过程中一直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似乎对剧目很感兴趣,但楚涔上台后,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楚涔。
楚涔今天穿得很简单,米色衬衫搭配黑棕色裤子,柔软的面料和了五官的明艳,整个人看着去乖乖软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他面带笑意跟老师们打招呼握手,说话时嘴唇微张,露出干净的贝齿,悬顶灯刺眼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不仅没有破坏五官的美感,反而让他的存在更出众。
人的欲望往往来自于未能得到的事物。
美好的人、昂贵的物、无形的权力以及尚未达成的某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复仇也在其中。
欲望的本质是一样的,问题在程度。
有时候当局者迷。
男人没有久待,拍照结束后起身离场,随之那股笼罩着楚涔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楚涔接过同学手里的花,朝观众席上看了一眼。
男人走得很快,视线只捕捉到他高大的背影,那一刻,楚涔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熟悉感。
但那个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
差不多的时间,楚贺云赶到了一家疗养院。
疗养院位于海城白鹿山山腰,地处偏僻环境清幽,进来的人相当于与世隔绝,因此,里面住了不少身份特殊的“贵宾”,楚贺云的母亲也在这里。
楚贺云刚踏进侧门,护士便急匆匆朝他跑了过来。
“小少爷您终于来了。”护士是日本人,中文发音有些奇怪。
“她现在什么情况。”楚贺云走在她前面,两人乘电梯去顶楼。
“小姐今早醒的,一醒来就要见你,饭也不吃、药也不吃。”
“没找人按住她吗。”楚贺云目光阴沉。
护士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玻璃没收拾干净,小姐还藏了一块,我们怕她又伤害到自己,不敢过去。”
前几天夜里,楚贺云的母亲川井美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打碎的玻璃,抵着自己的手腕动脉,威胁要见他。
楚贺云没功夫管她,谁知川井美智当晚真就一刀划开了手腕,还好护士和医生就在旁边,抢救及时,人失血昏睡了三天,一醒来又故技重施,非要逼他过来。
楚贺云对这个母亲没什么感情,但她现在必须得活着。
护士说完之后,楚贺云走出电梯,没让她一起跟过来。
“今天之后我会告诉外公,让他换一批人过来,你被解雇了,护士小姐。”
楚贺云说完,朝病房走去。
走廊异常安静,能听到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摩擦声,楚贺云褪下了乖巧的皮囊,眉眼间尽是狠厉。
病房前的医生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低下头向他禀报川井美智的身体情况。
“小姐的伤口封完针没有完全愈合,身体还要一段时间恢复,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小少爷多陪陪她吧。”
楚贺云面无表情听完,声音冷淡:“知道了。”随后推门进去。
与走廊的冰冷不同,病房的采光格外通透,落地玻璃正对着山外怡人的景色,川井美智坐在窗前,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在她消瘦清秀的脸上,有一种令人心疼的美。
这个女人永远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脸来勾起他人的同情心,楚贺云继承了这一点。
川井美智听到开门声,欣喜地回头:“山云你来了。”
川井山云是楚贺云的日本名字,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川井美智会这么喊他。
“为什么非要见我。”楚贺云隔着一段距离停住脚步,不想离她太近。
川井美智温柔得像是慈母:“你是我的儿子,我想见你有错吗?”
“可我不想见你。”
川井美智蹙眉:“你太伤妈妈的心了,毕竟我也养育了你好几年,没有情亲,也有恩情吧。”
“你既然也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亲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川井美智知道楚贺云不如小时候好忽悠,索性也不演了,语气冰冷下来:“你快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吗。”
“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川井美智重复他的话,冷笑道,“这件事是和我无关,但你外公可不会这么想,他要是知道自己培养的继承人喜欢上男人,应该会比知道我怀上你的时候更生气吧。”
川井家族如今的风光不及当年,五十年前,井川家是日本极为著名的□□家族,家风严谨,行事狠绝,其中有一条家规是不与外人通婚上。
川井美智天性反骨,受够了家族内严苛的规矩,一心想往外跑,二十年前正碰上家族拓宽海外业务,才有机会到港岛留学,进入话剧团,影星也是家族为她打造的名片,目的自然是为了敛财。
但川井美智不满于成为工具,正好这时楚文城有意勾引她,她也顺水推舟与他一夜春宵。
确认怀孕的时候,川井美智没有把孩子的存在告诉任何人,而是策划偷渡,在显怀之前逃离了家族的眼线,悄悄生下了孩子。等身体恢复好后,再抱着孩子出现在公众面前,如此一来,他的家族和楚家就没办法无声无息把她和孩子处理掉。
楚家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名声,与川井美智达成交易,楚贺云从此交给楚家照顾,她则揽下所有责任从此息影去往大陆,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川井美智答应了,他到达大陆之后,摆脱了川井家族的追踪,和朋友做起了生意,一晃十几年过去,双方相安无事,直到几年前金融股市震荡,她赔光了全部身价,才又找上了楚家,向楚文成要钱。
楚文城不给,川井美智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想打感情牌,但楚贺云在楚家毫无话语权,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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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指望不上,她走投无路,只好主动联系自己的父亲,向他低头。
川井美智的父亲川井雄根本不想认回这个满身污点的女儿,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另外两个儿子膝下全是女儿,川井雄重男轻女惯了,无法接受未来孙女接手家业,所以和川井美智做一笔交易。
用楚贺云来换。
川井美智答应了,在楚贺云高考前的几天找到了他,向他哭诉自己的委屈。
说因为楚家一直监视着她,才让她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和楚贺云见面。
说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才让楚贺云被欺负。
说未来的日子会好好补偿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到日本。
如果川井美智在三年前找到自己,那楚贺云一定会跟她离开,但当时他的身边有楚涔,楚父楚母也对他很好,楚贺云不想离开。
川井美智没有勉强,只约他最后再吃一顿饭。
楚贺云答应了,他记得那晚吃的是日料,川井美智亲手烹饪的,他吃了几口就没意识了,再醒来,已经到了日本。
楚贺云这才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实话,她并不恨川井美智,毕竟如果把他放在同样的情境下,他或许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事情。
谁让他们是母子呢。
但做错了事,就应当受到惩罚。
楚贺云在日本念完大学后,和川井雄达成了约定,回到国内读研,和楚家保持表面关系,也把自己这位自私自利的母亲送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但他的母亲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你觉得这能威胁到我吗?”楚贺云坐在他对面,不为所动。
“你是我的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威胁你呢。”川井美智笑了笑,“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楚贺云挑眉:“有人来找过你。”
“嗯,还向我开出了不错的筹码。”
楚贺云在疗养院有不少眼线,这些事他都知道:“不考虑和他合作吗。”
川井美智身体微顷,抚摸他的脸,温柔地说:“心机深沉的陌生人和血脉相连亲生儿子,我作为母亲自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她是一个毫无权利被关在笼子的女人,对方告诉她这件事,不过是想看她发疯,以此来折磨楚贺云,这不仅不能给她带来利益,还把她当成了一件工具。
川井美智自然不会答应,相比之下,还是她的儿子比较有用。
“和我一起报复楚家吧,把楚家拿到手,井川雄也动不了你,你和你的小爱人也能双宿双飞了。”她的声音比三女巫还有蛊惑力。
楚贺云不上当:“我没这个本事。”
“我给你筹码,相信妈妈一次吧。”
“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让百合留下来吧,她自小就跟着我,换别人我不习惯。”
百合就是那名小护士,川井美智能在疗养院里闹自杀,显然是有人在帮她。
楚贺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