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众人沉浸在“天鹅”的美梦中,拍卖师低下头收敛眼中的欲望,随后敲了敲手里的锤子,朗声喊道:

    “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落下,议论声立刻收敛了不少,拍卖师能看到后台的竞拍,屏幕上的数字滚动不休,说不定会出现这个季度最高的成交价格。

    只可惜拍品早已被预定了。

    他的职业操守告诉他应该时刻保持沉着镇定,但余光还是不争气地看向拍品,直到倒计时结束,才勉强抽身。

    “竞价结束,竞拍成功的宾客将收到短信提醒,现在将要上场的是第二件拍品……”

    下场之后,楚涔被送到回了货品存放室,因为特殊身份,他的主人会在工作结束之后,亲自领取他。

    楚涔大概能猜到买他的人是谁,但直到下半场拍卖会结束,都没有人来取货,他的买家似乎遇到了麻烦。

    拍卖师回到候场室时,其他货品都已经被送走了,只剩下“天鹅”孤零零地放在地毯上。

    他问主管:“老板还没过来吗?”

    主管眉头紧锁:“会场那边出了点事情,你在这里看好他,要是醒了就再给他打一针,别出岔子。”

    “好的。”

    警j那边的检察人员快过来了,拍卖会的痕迹必须清理干净,主管让保镖尽快把其他货品送到房间,自己则去处理现场的录像。

    所有人离开后,货品存放室只留下两个保镖在外面看门。

    拍卖师不清楚外面情况,但看样子主管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于是壮着胆子打开了玻璃箱。

    青年身体里的迷药应该还没有代谢干净,始终没有清醒迹象,拍卖师对绸带下的那双眼睛充满了好奇,手指悄悄靠了过去,想碰却又不敢碰。

    纠结之时,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天鹅”醒了,一早就醒了。

    拍卖师的呼吸停了一拍,他想要挣脱,但楚涔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很多,令他无法挣脱,紧接着,他又看到楚涔用另一只手摘下绸带。

    拍卖师看出这次的货品非同一般,仰起头想喊保镖进来,却被楚涔捂住了嘴。

    “不要出声。”他的声音很微弱,眼神却出奇地明亮。

    拍卖师无法拒绝这双漂亮的眼睛,迟钝地点了点头。

    楚涔缓缓放下手,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玻璃:“能让我出去吗?”

    拍卖师嗯了一声,缓缓打开了右侧玻璃,楚涔蜷缩的腿失去了阻挡,滑落在赤色地毯上。

    有人的呼吸又停了一拍。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呀?”

    楚涔揉了揉酸痛的小腿,从地上站起来,语气淡然:“在你看着我的时候。”

    闻言,拍卖师立刻羞红了脸,他看楚涔的次数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次。

    楚涔背对着拍卖师,从一旁抽了块毯子披到身上,全然没有深陷囹圄的慌乱。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拍卖师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楚涔回头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拍卖师摸了摸鼻子,尬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来。”楚涔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傲慢又随意的动作与先前那只脆弱的“天鹅”截然不同,此时此刻,拍卖师感觉自己更像一只被随意把控的猎物。

    “过来,我不想说第三遍。”

    好在这间房的监控已经关了,拍卖师深吸一口气,坐到了楚涔身边。

    楚涔看出拍卖师是个新手,只问了他一些基本信息:“我的买家在拍卖前就定太好了吧。”

    拍卖师一惊:“你怎么知道。”

    “是你们背后的老板吧。”

    “这,应该是……不是……”拍卖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收了回去,但已经晚了。

    “你不用隐瞒我,我知道他是谁。”

    “你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他也没机会把我弄到这儿来。”

    “所以你是被骗的。”

    “被骗与否都改变不了我现在处境,但我有件事很好奇。”

    “什么?”

    楚涔笑着看向拍卖师,眼尾的金粉一闪一闪,迷得人睁不开眼:“你看着不像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接这么棘手的工作,不怕出事吗。”

    他的声音像温柔的邻家哥哥,轻而易举卸下人的防备。

    “我……我是朋友推荐过来了,说是薪水高,家里缺钱就过来了。”

    “所以你也是被骗过来的吗?”

    拍卖师没办法说谎,低下头说:“也不算是,我之前是线上拍卖师,像今天这样的大型拍卖会是第一次参加。”

    楚涔点点头,并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反而有些担心:“但这里的工作不安全,你看着年纪不大,万一出事,不怕他们把你推出去吗?”

    这段话说到了拍卖师心坎上,上个月酒店出事的时候,就推了一位入职不久的经理出去,他们这些更底层的员工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替罪羊。

    “那也没办法,我签了合同法,必须把剩下的场次做完,要不然就算违约。”

    “违约会有什么后果吗?”

    拍卖师不说话了。

    楚涔:“这些规定都是他定的吗?”

    “谁?”

    “洛陵萧。”

    拍卖师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我不知道。”

    所以月珑不止洛陵萧一个老板,楚涔大意了。

    拍卖师似乎也意识到楚涔在套他的话,连忙收住了声。

    他知道楚涔是个好人,但自己的命更重要,主管的指令不能不听。

    楚涔看出他的心思,在他背过身拿起通讯器的瞬间,用藏在毯子下的电棍狠狠捅进了他的腰窝。

    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楚涔不等他叫出声,另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加大电量,直到人彻底晕过去,才把他放下。

    时间有限,楚涔拿到通讯器,翻看上面的记录,记下了几个位置,然后让门口的保镖去准备送货的黑箱子,将人骗走。

    确认门口没人,楚涔拿了拍卖师的身份卡离开房间,走廊上的监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此时都黑灯了,他贴着墙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电梯,但运作需要指纹,身份卡没有用,他离不开这一层。

    与此同时,被支走的保镖很快就回到房间,他们发现货品消失,立刻通知了主管,楚涔隐隐听到脚步声向他靠近,不敢停留,立刻跑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

    万幸消防通道没有上锁,楚涔一口气从十六楼下到十三楼,再往下的楼层被锁住了,这四层明显是见不得光的地方,靠他自己是出不去了。

    一刻钟后,酒店上四层进入警戒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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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是因为货品丢失,也是因为检察人员过来了。

    这次的举报和上次一样有根有据,举报人点明了酒店里存在违法乱纪的活动,甚至还提供了拍卖场内部的照片,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幸好月珑提前先收到了消息,洛陵萧和另外几位合伙人立刻对拍卖场的环境做了改动,换上了洗好的监控,应对手段比上一次更完备,没有被抓到破绽。

    楚涔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躲在盥洗室里听到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他以为那些人是在找他,不敢贸然出去。

    又等了半刻钟,外面断断续续传来找人的声音,显然还没有放弃对楚涔的搜查,再等下去,他迟早会被发现。

    楚涔躲在转角手持电棍,准备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访客带他出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横竖结局不会差过直接被送到洛陵萧床上。

    几分钟后,幸运访客推门而入。

    来人很高,穿着一身冷硬刻板的黑色西装,背影看上去宽肩长腿,极具压迫感。

    他走到盥洗台前,水流声掩盖了空气中的呼吸声,将时间短暂拉长,给了楚涔靠近的机会。

    楚涔悄声从拐角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没有看到男人的样貌,但心头莫名生一股危机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电棍。

    换个人选吧,楚涔这么对自己说。

    但不等他后退,对方先一步抬头看向了镜子,两人目光相撞,再没有回档重来的机会。

    楚涔认出了面前的男人,心里直呼不妙。

    霍尽琛,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男人有些意外楚涔的出现,水流声停止后,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脚步声沉重低缓,晕黄的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将他锋利开阔的五官掩于阴影中,但依旧能感受那双深邃的眼……

    还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和衰落的楚家、有钱无权的陆家、底子肮脏的川井家都不同,霍家是海城独一无二的四代名门,不光家族底蕴深厚,每一代掌权人还都是极为出色的商人,这持续了两百多年的富贵也是霍家在海城说一不二的资本。

    但霍家是霍家,霍家人是霍家人,霍家名头虽大,霍家人却乱成一团,霍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霍尽琛的父亲,虽然有经商头脑,但改不了四处留情的毛病,导致家族内部的关系一言难尽。

    霍尽琛名义上还有两个弟弟,因为父母分居的缘故,他与父亲关系不亲,是家中最没话语权的小辈,成年前没少被两个弟弟欺负,还差点被霍家除名。

    但五年前霍家家主去世,他手中的财产竟然全部留给了这个不讨喜儿子,另外两人只分到了一星半点。

    外人意外,霍家人更意外,根本不承认霍尽琛这个家主,但那些声音没能持续太久,反对的人接二连三消失,就连他的两个弟弟也消失在海城。

    股东屈服于他的雷霆手段,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但霍尽琛依旧没有收手,直到顶层全部清洗干净,这场夺权之争才停歇。

    如今,霍尽琛在海城的地位无人撼动,也没有人再敢提起过去那些事。

    从两人的经历上看,楚涔跟他完全是两条不相较的平行线,注定不会有任何接触,但上一世因为那三个人渣,他们还真有一面之缘。

    这个人见过楚涔最狼狈的样子,而楚涔也知道他藏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