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前尘事14
    五彩斑斓的嘘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秀美的轮廓,姑娘们载歌载舞,围着祭坛跳成一团。篝火在噼里啪啦作响,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此起彼伏。

    “尝尝这个?它叫波波酥,是我最拿手的……”

    两人身侧是个小石桌,正中央有个圆盘,是早已摆放好的点心。巫偌推了推盘子到洛卿宜眼前,装作无意的样子,先拿了一块最大的放在对方手里,又捡个小块自己吃了。

    “哎呀老师你做了波波糖耶,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要……”

    春草正欲过来偷一块,又很快被兰汀拉住:“长点心吧,你看看老师给谁做的!”

    巫偌心里一慌,眼神不自觉开始发飘,做贼心虚似的,一记手刀敲过去:“给我放下——”

    “噢噢噢,懂了!嘿嘿,神仙大姐姐,你快尝尝,我老师的手艺好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天天让我老师给你做……”

    眼见春草说得越来越直白,巫偌慌的不行,额头上不知不觉涌现出豆大的汗珠,她急得去捂春草的嘴,却听见洛卿宜轻轻地笑了笑:“嗯,好吃。”

    金黄色的酥壳触碰在对方两片殷红的唇瓣上,莹白的贝齿微微张开。浅色的碎屑黏在女人的唇齿间,又随着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而松动。

    不管是吃饭还是点心,女人进食的姿态依旧优雅端庄。小口地开,小口地咬,正襟危坐,不落礼数。

    巫偌看得入了迷,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和春草搏斗。直到耳边春草嗷嗷的咋呼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

    洛卿宜咽下去了。

    那里面有……

    “尊敬的亲爱的最美丽的老师,真的不能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吃一口吗……”

    洛卿宜见她神游天际,出言提醒:“给她吧。”

    熟悉的声音入耳,巫偌才如梦初醒:“给你的在另一个竹筐里,你自己去拿,你太吵了。”

    春草兴奋地嗷一声,拉着兰汀跑路了。她的世界里再次只剩下洛卿宜,宽大的衣袖中探出雪白的腕子,青葱般的手指夹着她做好的酥糖。

    古料有云,情蛊可溶于一切外物,心意已决,则无所不成。

    当她在做点心时,她把情蛊的小瓶拿出来,情蛊自动溶入了糯米之中,很快便消失了踪迹,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洛卿宜这么强大的功力,竟没有察觉到这点心里有东西吗……

    又或者,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对方对她并未设防。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洛卿宜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化了些,在夜晚的微光中,似乎模糊不清。

    “唔……”

    好像还能听到一声,短暂又急促的呼吸。

    没过多久,洛卿宜似乎不动了,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浅眠。

    巫偌静静地看着对方,耳边吵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近在眼前的女人轻浅的呼吸,还有自己越来越沉静的心跳,从迷茫与担惊受怕,到适应与心安。

    晚会在欢呼声中结束,洛卿宜被声音惊醒,重新睁开眼睛。

    散伙的姑娘们纷纷和巫偌与洛卿宜打招呼,围在女孩中央的洛卿宜似乎也失了过去剑修那般的冷冰冰的样子,更像是个温柔和蔼的大姐姐。

    巫偌站在原地,看着自来熟的小姑娘们围着洛卿宜示好。对方救了部落的消息已经传遍苗疆,此时正是为人歌颂的大英雌。

    是错觉吗,洛卿宜在抬头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光和剑修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在一瞬间便有了亮色。对方匆匆地对身边的小姑娘说些什么,又挤出人群,来到巫偌的身边。

    她听到对方的声音。

    依旧是熟悉的音色,却不再清冷凛冽,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

    手上落了一个温度,是较她体温更低一些的冰凉,可皮肤的触碰却仍旧让她的心炽热难耐,在胸腔里升腾。

    “阿偌,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痴痴愣住,对方口中的称呼是她从未听到过的亲昵。之前失忆时的洛卿宜会叫她全名,有时会尊称一声圣女,却全然不会这般亲昵地叫她,像抱着一片轻飘飘的云,带着闺房中的情意。

    洛卿宜见她不回,捏了捏她的手,再次出声:“阿偌?你平日都是这个时辰休息,快去入睡。”

    万般关切,万般在乎。

    她的呼吸变得微不可查,心跳在强而有力地释放着心中的热血。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涌现,支配着她的情绪。

    “卿宜。”巫偌轻轻道,“我喜欢你。”

    热闹的聚会已经散去,备好的烟花也已经燃尽。可她心中的烟花却在须臾之间轰然炸开,比任何一簇火光都要炽热又明亮。

    她听到洛卿宜的声音:“嗯,我也是。”

    ……

    什么声音?

    巫偌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她熟悉的屋子,也不是她和洛卿宜同寝的床榻,而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殿。

    大殿中央有数根墨黑色的通天擎柱,上面布满形状诡谲的纹理图案,每个纹样都狰狞可怖,不似人类所绘。

    周围很黑,但有微弱的壁灯,能依稀照亮周遭的环境。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这是……”

    沉重的感觉突如其来,仿佛巨大的山峦在瞬间崩塌,压在她浑浑噩噩的心上。她的双腿难以支撑,在顷刻间折了下去,跪在漆黑的大殿中央。

    一个空灵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耳边,是她曾经在做情蛊相关的梦时,出现在她梦中的告示。

    巫偌忽地有些懊恼,像是暴露在儿时的课堂,面对师长严令禁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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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偏还是肆意妄为。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训斥,只剩下久久的叹息。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情之所终……不死不灭。”

    那声音变得低沉,变得悲怆,变得承受了无穷的痛苦与绝望。

    “永远……不要解蛊……”

    周围的场景渐渐消散,意识仿佛再度陷入混浊。在最后一盏壁灯燃尽的一瞬间,她听到那声音变得凄清,却又带着悔不当初的孤愤。

    “莫要……被她证道……”

    身上打了个寒颤,巫偌好似有了魂魄的支撑。她抢在壁灯灯油低落在地前,声嘶力竭地追问:“什么道?”

    那声音迟疑一下,似乎惊异于她能突破屏障,与之直接对话。但对方还是回答了她的疑问:“天道,无情……”

    灯灭了。

    周围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榻,还有身边,熟悉的……

    “阿偌,你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洛卿宜在床上,依旧是修炼状态而非睡眠。见巫偌睁开眼睛,女人关切地转过脸来,担忧地看着她。

    见巫偌不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屋顶,洛卿宜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坐起身子,将她的脑袋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揉着她酸痛的穴位。

    “没事的阿偌,别害怕,休息一下就好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但手上的力度却分外有力。手指落在她的皮肤上用力揉捏,她才意识到对方的指腹上有着常年练剑的老茧,却并不粗糙。

    “嗯……”她无意识地答道。

    在剑修娴熟的技巧下,梦中的惊魂未定似乎变得不再重要。鼻腔中是女人身上的清香,像是清心静神的雪,干净,又清凉。

    巫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中的野草鬼迷心窍般开始疯长,雨水低落在干涸的田地,浇灌了一方贫瘠于爱恋的稻田。

    “我喜欢你。”

    在三更夜色的沉寂下,洛卿宜的声音分外温柔:“我也是。”

    她便得寸进尺了起来,闭上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怀中的梦幻。

    “那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

    “那……”在温柔乡中,巫偌似乎已经迷失了自己,如同得到糖果,便抓着不放的孩童,“你要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抛下我一个人……”

    她听到女人的一声轻笑,像是被她的任性所逗乐,但声音格外的正式,如同一种至死不渝的承诺。

    “好,我答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满意地睡了去,脸上似乎落下一片温度,仿佛薄薄的轻纱在娇嫩的皮肤上擦过,那么轻,又那么重,在她心底划出的痕迹,是一抹耀眼的红。

    朦胧的瞬间,好像看到了洛卿宜放大的……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