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陈默,老四赶忙追着秦豫垣跑出去。
会所之外,秦豫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靠在车旁又掏出一根烟。
老四见状赶忙跑去殷勤打火。
秦豫垣看他一眼,用手拢风点燃烟支。
“你有什么想法?”
秦豫垣吐出一口烟雾,淡漠问老四。
老四站在秦豫垣身旁,与他一起并排靠在车上,难得没有嘻嘻哈哈。
“哥,我和陈默都是被老宗主收养长大的,对老宗主的感情自是比一般人强,所以他才会做错事……”
老四没说完,秦豫垣冷声打断:“我是问你鬼爷的事。”
“鬼爷……”老四看向秦豫垣:“老宗主不在了,您就是我们的家长,鬼爷的事,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而后他又低下头,声音有些闷:“如果您放弃寻仇了,我们也就当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秦豫垣冷漠挑唇,这就是陈默的小聪明,用兄弟们的感情逼迫自己做出决定。
只是,他从来不受情感裹胁,不被他人道德绑架。
而且零容忍手下之人的背叛。
陈默太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放过鬼爷,只是他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情,处理和时念的感情。
良久,秦豫垣道:“鬼爷很警惕,找个人远远盯着,不要惊动他。”
老四惊喜抬眸:“哥?”
秦豫垣道:“我会尽快处理时念的问题。”
老四:“收到!”
秦豫垣匆忙离开和园之后,时念心里担心着秦豫垣的事情,不想一个人闷在家里,便出门散心。
和园往前走五百米有一个公园,时念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杨树叶子簌簌飘落。
现在十月初,已然是深秋,叶子泛黄,秋意潇洒,时念的心跟着也萧瑟起来。
她跟秦豫垣已经在一起两个多月了。
虽然已经是两个多月,他们也足够热恋,但时念的心一直悬着。
秦豫垣是一个安全可靠的男人,在生活各个方面他都给足了她安全感,唯独在感情这块,时念始终都有欠缺。
毕竟她是那个先动心的人,毕竟秦豫垣一开始只是想睡她。
虽然现在不一样了,他会向所有人宣布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秦豫垣从来都没有坚定地说过爱她。
她也没怎么进入过他的生活圈子,其实她也并不是很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而且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时念根本不敢奢求可以嫁给他。
只是希望可以跟他在一起久一些,更久一些。
可是,她能感觉到,这段感情,可能慢慢出现问题了。
出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问题。
时念正颓然着,忽然有一辆汽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汽车上下来两个男人,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类似保镖样的人物。
时念心一紧,自从张总那件事之后,时念有了ptsd,有陌生人骤然接近她,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下意识就想跑。
保镖见状立马移到时念身前,挡住了她的路,态度不卑不亢:“时念小姐,我家先生有请。”
时念警惕问:“你家先生是谁?”
保镖不答,直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车里拽。
时念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疯狂挣扎,扬声喊叫!
却不料车内还有一个男人,一张沾有迷药的手帕捂上她的口鼻,时念当即就晕过去了。
汽车缓缓开走。
两个小时后,时念转醒,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她就在想,这是她第二次被人绑架了。
摸了一下身体,衣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连外套都没被脱掉,又去摸衣兜,手机不见了。
她揉着额头坐起来,抬眼望去,这是一间非常宽敞明亮的房子,屋内全都是中式家具摆设。
紫檀木桌案、鸡翅木坐凳、海南黄花梨床榻,还有用不知品种的珍贵木材制成的柜架等。
若不是墙壁上镶嵌着明亮的玻璃,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社会。
时念下了床,敲了两下上锁的木门。
她从窗内可以望向外面,房间门外有人把手。
外面看守的人听到动静,把门打开,时念一看,正是之前绑架自己的人。
保镖道:“跟我走吧。”
既来之,则安之,时念抿着唇角,跟在保镖身后,她倒要看看是谁通过这样方式“请”来了自己。
一路上,时念观察走过的风景,这里应该是个宅院,但完全是中式风格,基本都是古色古香的小平房,很少有现代化的建设。
青砖白瓦,红花绿树,潺潺溪水,可见这里的主人非富即贵,还有着极高的品味。
保镖把她带到一间院落,里面是一个别墅小二楼,保镖站在院落门口,就止步不前了,示意时念自己进去。
时念捏了下手指,迈步走进那间别墅。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紫檀茶台后方,一个老人坐在雕花木椅上,手里捯饬着陶瓷茶具。
他摆弄茶具的姿态,和秦豫垣有些相似。
时念心下对这个老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看见时念来了,老人也没什么表情,瞧了一下茶台对面的木椅,示意时念:“坐。”
时念沉下一口气,顺从地坐下。
木椅她只坐了一半,双腿并拢,腰背直直的,仪态非常好,那双美眸就安静地看着老人摆弄茶具,不出声,不询问。
除了那个“坐”字之外,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老人沏好了茶,倒了两杯,推给时念一杯,抬了抬唇角,声音有些苍老,“小女娃,你很沉得住气啊。”
老人先开口了,时念才道:“老先生,用这样的方式请我来,您想做什么?”
老人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衫,像极了民国时期的风格,他端着茶盏饮了一口,“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时念美眸流转,“或许是秦豫垣的父亲?”
传闻中秦豫垣是秦家老爷子中年得子,且是私生,看眼前这位老人七十多岁的模样,时念大胆猜测。
老人仔细看了时念一眼,神色颇为满意。
“小女娃,你很通透。”
“既然这样通透,那想必你也知道,你二人的身份云泥之别,是不可能进我秦家的门的。”
时念垂下眼帘,“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月底阿垣就要订婚了,我希望在这之前,你可以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