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兼的目光又落在棋盘上,修长的手指拈起棋子,有条不紊地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奁里。
林燕栖正打算做信息汇报呢。
就在这时,时机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群丫鬟。步伐轻盈,动作整齐划一,收了陈言兼手中的棋,拿下棋盘。
紧接着,她们又迅速地摆上食物。琳琅满目,香气诱人,摆盘精美,让人一看便食欲大增。
林燕栖:哪里冒出来的……这训练也太有素了吧。
天已经擦黑,她就吃了个早饭,确实有点饿了,可和陈言兼吃饭这确实没什么胃口。
“先吃饭吧。”陈言兼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丝毫没有架子,那神态自若的模样,好像他们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多年好友一样。
几天前骂他,拿刀刺他,咬他,像梦一场,不真实。
林燕栖的汇报工作暂停。
不会有毒吧,吃饭总不会是什么圈套吧,她警惕地扫视着桌上丰盛的食物。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怕有毒。”
陈言兼轻笑,自顾自吃起饭来。
见陈言兼吃了,林燕栖才动筷。
拿起碗筷谨慎的扒着碗里的白米饭,食之无味,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陈言兼夹过的菜上。
她思索片刻,觉得谨慎为上,只有看到陈言兼吃过的菜,她才敢吃。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
现在的她看陈言兼每一个动作都别有用心,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不得不说这国公府的伙食不错,这饭菜老香了,可她食不知味。
食不言寝不语,她乖乖闭嘴。她默默地吃着饭,眼神偶尔会不自觉地飘向面前的人,慢条斯理,也确实也没什么异常。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不知不觉,外面已经是月明星稀。
陈言兼放下碗筷,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林燕栖见状,立马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又有人撤走饭菜,放上一壶茶。
陈言兼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说说吧,你知道的来龙去脉。”
陈言兼手眼通天,自然知道这些消息,为什么问她。
其一,是想告诉她,你被抛弃了,别人都指望不上,好好跟着他干活才有活路。
其二,是想告诉她,你费九牛二虎之力知道的真相,他早就了如指掌。
其三,是想告诉她,你只是这局势里的尘埃一粒,别不自量力的耍小聪明。
其四嘛,了解她的政治敏锐度和分析能力,以便在未来的局势中更好地利用她。
林燕栖提起茶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茶,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小抿一口。茶水的温热散开,清香淡淡,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这么多天和陈言兼的相处,她也渐渐摸出些门道来,陈言兼这个人太过淡漠,只要和他的利益不相干,你就算是要刺杀皇帝,他都可以隔岸观火,毫不在意,但作为一个上位之人,绝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糊弄于他,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林燕栖意识到自己以前应该踩了不少雷点。
反正自己的伪装早已被看穿,她也不再保留。
“矿山是太子的,他私自开矿,要这么多钱,显然是居心不良,可能想要造反。”
林燕栖目光紧紧盯着陈言兼,语气笃定地说道。“而你是谁的人现在还不太清楚,但大概率是瑾王吧,反正是太子的对头。”她微微皱起眉头,继续分析着。
“你和丞相目前是一伙的,你们把我这个丞相之女扔进去,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引出土匪,进而引出矿山,最后再将太子一举干掉。”
“一开始我也有疑问,把事情闹大可以换个方式啊,比如让那些被抢的商户联名上书,你们再在背后多加推动,不一定非得把我卷进来吧。”
“后来我才发现你们的高明之处,哦不,你在江南赈灾,鞭长莫及,或许你支持的办法就是商户联名上书,所以应该是丞相大人的高明之处。”林燕栖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赢了,他牺牲了一个宝贝女儿,有功;输了,他的宝贝女儿都死了,妥妥的受害者,谁会怀疑他?丞相比你高明,够狠心。”
“我分析的对吗?”
看着林燕栖分析的头头是道,轻描淡写的模样,陈言兼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眼带笑意,像是看一场表演。
他没回答反而问道:“太子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怎么会造反?”
“皇帝若真想让太子成为继承人,那瑾王是怎么回事,这坊间对他的赞誉可不比太子少,太子显然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才私自开矿养兵。”
“可陛下不又派了太子赈灾,太子获得了民心,那瑾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不给太子找事情看不到明天,找事情可能死在未来某一天,所以你们在还没有彻底知道矿山的下落之前就开始实施了计划。”
“不过,矿山也找到了,活口也有了,你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赢了。”林燕栖想起陈言兼在马上找到矿山之前装病的戏码,这不就是为了等待大部队,然后多抓几个活口吗。
“现在可没有人提起矿山这事儿。”陈言兼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仿佛在感受着茶杯的质地。
“肯定不会提起啊,江南水灾,百姓苦不堪言,这时候闹出太子谋反,皇家那不是内忧外患嘛。”
“可若是把矿山当做祥瑞,一定能安抚百姓,度过难关,届时再找些无关痛痒的毛病废了太子便是。”
林燕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言兼的反应。
“我想太子现在已经被囚禁了吧,毕竟谋反一事向来是皇帝的逆鳞。”在这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中,一旦涉及到谋反这样的重罪,太子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
陈言兼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林燕栖,笑容依旧,眼神深邃而复杂。
“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
“除了你,我哪敢和谁说。”
“你别这一副表情看着我,毕竟和自己的小命有关,我能不打听清楚吗?就算死也得知道谁是仇人吧。”
“你还想报仇?”
“……唉,仇人太多,眼前的都还没解决,不敢说其他的。”
陈言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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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瞬,才意识到她说的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笑出了声。
“你很聪明,裴相若是知道,一定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自嘲笑了笑,“不是我,就是他的其他女儿,唉,有什么区别吗?”
林燕栖站起身来,“你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我就一定给你把事儿办好,到时候你信守承诺就行。”
“唉,我只是潮流向前时,不小心溅在岸上的一滴水,都被蒸发掉了,只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离开京城。”
陈言兼微微抬起眼眸,目光静静地落在站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受的伤很严重,缝针,清创,触目惊心,迷迷糊糊时嘴里都是对他的咒骂。
然而,他也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像活力无限一样,开始到处打探消息,还有心情拜自己的庙,光明正大地偷钱。
生机勃勃,洒脱通透。
陈言兼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离开京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燕栖的目光也紧紧盯着陈言兼,语气诚恳地说道:“所以咱们暂时就好好合作,别相互试探了行吗?真的怪累的。”
“当然。”
林燕栖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时间不早了,我还没换药,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终于,林燕栖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和陈言兼待在一起,实在是太费脑力了。
林燕栖又说了声“那我走了。”声音清脆,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陈言兼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度。他的目光从林燕栖离去的方向收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方才他们交谈的青石桌,然后转身离开。
推门而入,身影被昏暗笼罩,他熟稔地走到桌前,拿起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燃起,点燃蜡烛。
烛光摇曳,瞬间驱散屋内的黑暗,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陈言兼走到窗前,缓缓坐下。他的面前摆放着信纸,信纸已被拆开过,随意地放着。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轻拿起信纸,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再次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裴相爱棋,教女儿下棋时,每一步棋都有记录,以观其进步,陈言兼手里拿的是裴月月的。
下棋的风格也变了。
陈言兼又拿起另一张信纸,是口味偏好,不碰鱼腥,可摆在她面前的食物大多都是鱼。
吃食口味也变了。
到处都是破绽,可是……仔细去探究又模棱两可,找不出破绽。
此时,卫华恭谨地站在一边,开口说道:“大人,她在牢里寻了短见,撞到了头,又经历了生死,性格上有些变化也正常。”
陈言兼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卫华,沉吟片刻后说道:“嗯,可能吧。”
半晌,屋内陷入了沉默。
陈言兼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飘忽,他缓缓开口道:“反正近来无事,有些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