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林燕栖面前的丫鬟一致往一边让开,林燕栖上前再次行礼。
“劳国公爷记挂,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陈言兼慢慢推着陈景同往府里走,林燕栖见状,连忙敛眉低头,识趣地跟在后面。她的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小言,铃兰姑娘救了你,你要懂得知恩图报。”陈景同的声音虽有些虚弱,他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陈言兼,眼神中满是期许。
“铃兰姑娘,衣食有什么缺的,一定要咳咳……咳……”话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言兼见状,立刻停下脚步,忙着要把手中的锦被给他盖在腿上。
这可是夏天啊,陈景同的身体这么差的吗?
陈景同却立马制止了陈言兼的动作,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哥……”陈言兼的声音中难得地透露出焦急。
林燕栖:……这是陈言兼?把她悬在崖上的那个恐怖分子?以她在商场多年混迹的经验,这焦急看着真不像装的。
早逝的爹,早逝的妈,瘸腿的哥哥,破碎的……他?
“小言,刚刚给你说的你记住没有。”陈景同再次出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陈言兼听到大哥的问话,眼神下意识地落在林燕栖身上,目光转瞬即逝。
林燕栖:看她干嘛,这身份不是他亲手安排的吗?
看来,陈言兼连他哥都没告诉,她的真实身份。
也是,陈景同都病成这样了,这位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的人,哪里会让他哥再为这些事情操心呢。
“记住了哥,我有分寸。”说话间,陈言兼明显加快了步伐。
林燕栖也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她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兄弟俩的神情。
“铃兰姑娘,府中有些伤药,或许对你脸上的伤有好处,唉,女孩子嘛,世人总是对你们的容貌苛刻些,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唉,小言我记得陛下曾赐过一瓶玉肌膏,你有没有拿给铃兰姑娘。”
谢谢啊,她暂时还不需要。
“多谢国公爷关心,我这脸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瞧过许多大夫都说不出所以然来,玉肌膏这样的好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而且……”林燕栖微微停顿了一下。
“而且国公爷,我救陈大人只是因为我……我敬仰陈大人,并不为别的,若是还反让国公爷和大人担忧,铃兰……铃兰还不如早早地死了算了。”
她垂首,双手交握在身前,是一个谦卑而又执着的姿态。
一片诚挚,天地可鉴。
痴情女子为爱挡刀,这身份她手到擒来。
陈言兼眸光看她一眼,脸遮在帷帽里,但他的脑海里都可以想出她骗人的样子。
陈景同:“倒难为了你这片心意。”
一路上陈景同没再和林燕栖搭话,他兄弟俩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聊着,
林燕栖站在一旁,满心的无奈:“……”她可以走吗?
她的目光四处游移,看着周围的景致,这院子可真大啊。
好容易到了陈景同的住处,陈言兼把他哥安顿好。
林燕栖满心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她刚要转身离去,
陈言兼一个眼神递过来,林燕栖无奈地收回了跨出的步伐。
也罢,迟早要见。
她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腿渐渐酸了起来。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在聊些什么。
林燕栖正走神呢。
冷不丁听到陈言兼那意味不明的话语:“很累吗?”她猛地一震,却没有回应。
他有病吧,走路没声音吗。
“跟上。”
心里是想揍他的,行动上是不敢的,至少现在不敢,她只能没出息地跟在他后头,脚步略显沉重。
一路无言。
林燕栖不得不再次感叹国公府真大,十步一阁,五步一楼,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而陈言兼的住处更是清雅,安静隔世。花木繁茂,生机勃勃,假山嶙峋,流水潺潺,小桥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这院落的竹林一片,翠绿欲滴,生机盎然。
最关键的是,陈言兼的住处周围没有守卫,丫鬟也没见着一个,整个院落显得格外宁静。
微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打破宁静,莫名的安心。
啧啧啧,这文人雅士的表象,还真是能迷惑人。
陈言兼径直走向竹林外的青石桌,坐下,姿态闲适。
桌上有棋盘。
林燕栖把戴在头上的帷帽摘下,随意放草地上,也径直坐在陈言兼对面。
动作干脆利落。
林燕栖看着棋盘,开口问道:“你很喜欢下棋?”
陈言兼抬眸,语气平淡地回答:“还行吧,一般。”
此时的陈言兼安安静静的,没有了平日里的锋芒毕露,这总让林燕栖产生一种他是人格分裂的感觉。
和善温柔,雅人深致。
当然林燕栖现在对他已经有更加深刻的认识了,根本不会被他的表象所骗,毕竟这陈大人就算是在杀人的时候也不会显出狰狞的戾气。
“我以为你还会再装一装。”陈言兼嘴角噙着笑意,带着戏谑,“你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没接这话茬。
林燕栖看向他划伤的手臂和绷带包裹的手腕上。
没错她的杰作,已经撕破脸了,早就原形毕露了,再装也就没意思了。
“哪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语气并不恭敬,有些嘲讽。
陈言兼倒是非常坦然,轻笑出声,“嗯,确实。”
林燕栖:“……”
想破口大骂。
陈言兼神色淡然地拿起黑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放,黑棋稳稳地落在棋盘上,随后,他抬眸,向林燕栖示意。
林燕栖:“我不太会。”
陈言兼置若罔闻,神情专注而平静的等着她。
她无奈地拿起白棋,随便找了个位置落下。
陈言兼的话语打破了沉默,“裴相最爱棋,想来会让子女上多花心思在棋艺上。”
林燕栖回应道:“何止呢,琴棋书画,培养子女他向来舍得,只是我朽木不可雕,样样不精通,否则被送进土匪窝的就不是我了。”
“嗯,棋艺确实不行。”陈言兼的评价简洁而直接。
林燕栖拿着白子的手明显一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都说了不会下了。
一时之间,只有棋盘落子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林燕栖紧盯着棋盘,落子犹豫不决。反观陈言兼则神色自若,优雅而果断,每一步恰到好处。
算了,败局已定,随便敷衍着又落下白棋。
“陈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问。”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不是裴月月。”
陈言兼微微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笑着,“哦,不知道,感觉吧,瞎猜的。”陈言兼的回答轻描淡写,让人摸不着头脑。
???
不知道,感觉吧,瞎猜的,林燕栖反复咀嚼了这几个字。
他糊弄谁呢,不过也还好,这说明他只是猜测,确实没什么证据。
谢天谢地,若是被人知道魂穿,指不定会被说成是什么妖魔鬼怪,搞不好死无葬身之地。
赶快岔开话题,林燕栖看向他受伤的手腕,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陈言兼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也应该理解,你都要杀我了,我自然会自保。”林燕栖的语气无奈带着辩解。
陈言兼一手撑着下巴,侧着头,发若流云,似笑非笑,是一个认真聆听的姿态,他看着林燕栖,“裴姑娘,不是我要杀你,你才杀我,而是你知道了我不会杀你,你才敢来杀我。”
林燕栖笑容顿住,看向陈言兼,慵懒而又自信。
“既能让人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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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鲁莽,不计后果,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还可以狠狠出口恶气,你说我猜的对不对。”漫不经心,洞若观火。
林燕栖立马警惕起来,看向陈言兼的眼睛,他也在看她。
漂亮的桃花眼,灿若星辰。
一个有弱点的人,总让人放心,当时在悬崖上,她表现得鲁莽冲动,除了本身的情绪在作祟,还有对局势的考量。
可陈言兼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揭破这一切呢?
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
“我诈你的。”陈言兼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我尼玛。
陈言兼看着她的神情,笑了下,“你的表情告诉我果然如此。”
“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你帮我找到矿山,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谢你,”
林燕栖拿起白棋往棋盘上狠狠一放,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感谢,太可笑了,找到矿山后,你压根就不会管别人死活,你只是想抓住几个有用的活口,顺便清理门户,所有人都被你耍了,我也被你耍了。”
“除了我,那些找矿的活下来的有几个。”她现在能活着是她运气好。
陈言兼认真想了想,才回答,“确实没有几个。”冷漠而简短,仿佛生命的消逝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数字。
林燕栖定了定神,劝慰自己不要以现代的道德观批判古代的土著。
“陈大人,既然矿山已经找到,你就应该信守承诺给钱放我走。”
“嗯,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你不是还会降低矿山的开采损耗吗,而且,你那天逃走时,殊死搏斗,有魄力,我很欣赏你啊。”陈言兼淡淡笑着,纯良无害,笑意却未达眼底。
被变态欣赏她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为我效命,替我办事,不好么。”陈言兼声音清冷,眼神紧紧地锁住林燕栖,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燕栖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良久,陈言兼轻笑出声,“忘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林燕栖真想把眼前这盘输的彻底的棋给掀了。
无奈,虽说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当真正面对时,还是让人心烦意乱。给一个曾经想要杀她,还威胁她的人打工,还真是让人恼火又不爽。
能怎么办,就如陈言兼所说她没什么选择的权力。
林燕栖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也罢,既如此,还不如在陈言兼这边打工多多捞钱,多多攒钱,赚够第一桶金。
林燕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她得给自己再多争取些权益,又不能狮子大开口,让人怀疑别有用心。
“我可以帮你挖矿,但仅限于此,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当然”陈言兼回答得很干脆。
“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也不喜欢被别人盯着。
“可以。”陈言兼依旧干脆地答应。
“每个月工……月钱我要三百两银子,事成之后我额外要一百两黄金,然后放我走。”
“没问题。”
陈言兼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林燕栖有些意外,她稍稍恢复了精神。
他看着刚刚还有些颓丧的女子又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勾唇一笑。
林燕栖看着棋盘上的棋也胜负已定。
一刻不想待在这变态身边,“那我先……”
陈言兼打断了林燕栖的话,突然问道,“你早上出去了。”
有完没完。
“嗯,早上,我出去逛了逛。”林燕栖如实回答。
她也想好好躺着养伤,可她现在所处的境遇,根本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奢侈,她自己必须打听消息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言兼显然心知肚明。
“有什么收获。”陈言兼继续追问。
这是要听消息汇总。
“也没什么,就是差不多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