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脚下最显眼的就是白色的岩石群,柔软的晨光细密地盖在上面,清晨的露水在泛绿的叶片上闪烁,跟清阳公主鬓角贴的琉璃石一般耀眼。
“殿下就在山脚下休息吧。”魏离给清阳递上一方小帕,大宁也就这一位公主,文帝也不会因此不快的。
“先生……虽然有扈从陪伴,但还是多加小心……”清阳也知道会试将近,苏家早晚会动手的,苏延这一次拿到会元名头最大的阻碍就是魏离,而此次华山之行就是最方便下手的时候。
“不归知道了。”魏离笑着应下,转而看向贵公子拥簇之间的苏延,少年人的骄傲和张扬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苏延骄傲也是应该的,毕竟是京城内盛传的神童,还拥有创造“神童”名号的家族,在这个流言都受皇家掌控的世道里,苏家也是不可小觑。
苏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身月白色劲装将身形很好地展示出来,宽肩窄腰,倒是引得世家小姐春心萌动。
“怎么,突然觉得苏家也不是那么讨厌?”郁恒京在清阳公主走后主动凑上前,“苏延的文采也不错,只是略逊于你,如果没有你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必然是当今大宁最具盛名的才子。”
“不归何时讨厌过苏家?”魏离分出几分注意力应付他,“苏家一家尽是良才,苏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尽忠职守,苏三小姐貌若天仙才艺双绝,苏公子的文章不归也没少看,高瞻远瞩,大宁有这样一家人,是福气。”
“这么说来,苏家准备杀你第二次,也是你的福气。”郁恒京含笑甩开手中的折扇,“这福气临头,魏先生可不要推辞。”
魏离依旧笑对于他,“不劳殿下挂心。既然各位都是专程来陪七殿下游览华山风景,那就请殿下先行。”
郁恒京也不再多说,正好对面聚作一团的少爷公子们也聊够了,他第一个踏上了登山的路,魏离则跟在他身后。
也不知道魏离用的什么熏香,软软的又带着一丝凛冽,顺着山风直往他鼻子里钻,倒是跟周朝祠堂里的香有点类似。郁恒京一边想着一边向上走着。
巧的是太阳正跟着他们一起走,秋季的太阳还遗留着几分余韵,热意遇上山间的清凉水雾就变成了一片迷蒙的烟气,冰凉凉的,让人如临仙境。
“云雾水汽缭绕,仙境一般,果然华山的景色百看难厌。”苏延第一个感叹出声,他自小就常来华山,最喜欢带着妹妹们来山上看烟云,偶尔也会在这里撞上苏柳玉,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柳玉身上那股出尘的仙子气。
“这可是五岳之一!”冯远应道,“可惜怀玉今天身体不适,否则她肯定也很喜欢这里的景色!”
“怀远兄可以日后再带怀玉妹妹来。”兵部尚书汪家来的是小儿子汪水铎字容泽,汪家没有女儿,他的两位大哥也早就在沙场征战。尽管他一点也不情愿来和一堆酸腐文人爬这劳什子华山,但怕又惹父亲不高兴,也只得按着性子陪这一堆少爷和那个什么七殿下。所幸冯远也在,他倒也不至于因为和各位少爷不相熟而尴尬。
“这绝处峭壁,倒真的跟传闻的一样,鬼斧神工。”郁恒京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魏离,“如此美景,诸位少爷不想吟诗作文吗?”
魏离的注意力本不在郁恒京身上,也早就知道郁恒京会来这一下,凭他的本事也就只能折腾这点水花,他注意的,多出来的那几个小厮。
前呼后拥一大堆人伺候不成样子,文帝就规定了这次登山集会每人至多只能带一名小厮。自走过那片杨树之后,人群中就多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虽然也有的公子私下偷偷多带了两个帮忙搬写糕饼茶水的人,但他在出发之后点了好几遍人数,绝无可能出错。
“日隐雾气内,云起崇山中。云上见金殿,峰下锁瑶池。”苏延第一个出声,但是这次他没有挑衅魏离,因为这几句诗是模仿他乡试上的文章得来的,其实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神童之名是靠努力和钱财堆砌出来的,读过魏离的试卷后他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
但是人总会有不甘心的吧,这么多年的努力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打碎了。
“好!”宁国公世子李纯第一个捧场。
陆陆续续有几个公子也跟着吟诗,到底都差了点意思,郁恒京一收扇子,一双凤眼映着路边的水洼反光,“不过如此。魏先生可有诗篇写就?”
魏离不再管身后多出来的人,笑着随意吟诗两句,又道,“不归写下的有关华山的三十篇诗早有书斋收录成册,殿下要是喜欢,可以买上几册带回去收藏。”
一群人有说有笑继续上山,很快便顺着陡峭的山路上了华山北峰,峰顶很高,可以看见群山青翠,下边的擦耳崖和天梯紧联在一起,再往前就是一条山岭,莽莽苍苍,如苍龙欲飞,也被称为苍龙岭。
山尖的云雾还未消散,当真像在仙境之中,手边的槲树葱葱郁郁,全然不似山下带些落叶的植物。
该动手了吧,魏离特意落后于众人,苏延冯远等人已经走上擦耳崖,擦耳崖是华山著名的险道,傍着鬼斧神工的悬崖峭壁,近临不见底的万丈深壑,路面非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只脚,有“受手者不没指,受足者不尽踵”的说法。
擦耳崖上危险,但舒展不开,如今他独自一人落后于众人在山顶上赏槲树才是最适合动手动的时候,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回到队伍前面去了呢?
熟悉的破空之声从魏离身后传来,魏离转身避开凶悍的刀风,在此刻他等待已久的危机气息陡然弥漫而开,他没有如对方所预料的仓促惶恐,反而从地上抄起一根树枝,尖锐的破风声,响彻山间。
已经踏上擦耳崖的众人也停住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汪水铎急切地想上前帮忙,但是整个擦耳崖根本没有后退的路让给他。
魏离懒得分神去关注混乱的人群,只要各位少爷不乱动就不会出事。
他手持树枝,与三名小厮打扮的男人打的难舍难分,正午的阳光已经笼罩在山顶,云雾散去,一一片灿烂阳光落在槲树顶上,星星点点光斑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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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魏离的身姿如同一道闪电,在凌乱的山石和树丛之间穿梭,脚步轻盈如同花蕊间的蝴蝶,翩跹难追。若是在平地之上,汪水铎或许还会夸一声漂亮,但这是华山北峰顶!山石崎岖,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或者跌落山崖。
他的身形迅速轻盈,饶是三个人也未能伤到他分毫,他的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树枝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没有趁手的武器,魏离心中暗骂了郁恒京一句,转而加大出剑的力度,狠狠地扎入其中一人的肩膀。
树枝粗糙,一时之间竟卡在那人的琵琶骨上,魏离没办法将它抽出,只得放弃唯一的武器,因为身后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在他转身的的那一刻躲开的那一刻,利剑当空而来。
这是三人之中强大的,苏桓不可能派三个废物来的。
魏离险险躲开那一剑。这个人的剑上透着一股寒气,他的剑法凌厉精准,每一击都直指魏离要害,魏离也不是等闲之辈,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巧妙躲开,险之又险,令人心悸。
最难处理的其实也不是这位剑客,而是一直在掠阵的第三人,他的剑法诡谲多变,阴狠毒辣,比之第二人的直指要害,似乎更喜欢虐杀。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你来我往,剑光交织,编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
魏离在躲避的过程中难以避免地被划伤,殷红的血液很快就渗透了伤口附近的衣服,白色的外裳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而擦耳崖上的人也都到达终点,几位热血上头的少爷重新沿着擦耳崖返回。
突然,魏离身形一展,腾空而起,手中不知何时拾起的新的树枝重新刺向受伤的刺客,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直逼刺客的手,一下就挑起他手中的刀化为己用,转头就割了他的喉咙。另外两名刺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更加凌厉细密的攻击劈头盖脸地向魏离砸来。
三人陷入激烈的交锋之中,整个华山北峰在剑光与剑影交织下,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周围的树丛花草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三道道身影在不断地交织、碰撞、闪避,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声不断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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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离没有败下阵来,但是他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第一个冲上来的竟然是郁恒京。
郁恒京看似来帮忙,实则是来拖后腿的,魏离现在不止要跟两名刺客交锋,还要分心保护郁恒京。
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郁恒京几乎是上赶着扑到人家的剑上,鲜血很快就洇透了衣衫。
他倒在魏离的怀中,两名刺客一见后头的世家少爷都赶上来,而郁恒京半死不活地躺在魏离怀中,落下了最后一招,直逼魏离,魏离第一时间掷出手中的剑与袭来的剑锋相击,刺客手中的剑尖居然被磕出了缺口,刺客们也不再恋战,抽身离开。
而魏离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湿,山顶一阵兵荒马乱。
郁恒京,你等着。魏离检查了他的伤口,只是出血多了些,不会伤及性命,但自己的责罚可是一点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