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磕了。”魏离丢下手中的红绸,将不断哭泣着的哑女扶起来,殷红的血液从她的额顶流下来。
魏离有些于心不忍,让即灵将她带下去上些药,又看向一边脸色难看得几乎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李焕,“请太子殿下帮不归找找殿下的下落吧。”
“好。”李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他从未想过清阳居然会如此大胆,也不曾与他商议,如今倒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魏离对着周围已经聚过来瞧热闹的宾客行了个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今日虽是耽误了礼仪,但宴席照旧,就当是我大宁重新收回云边十六郡的庆功宴,大家尽兴。”
来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新娘子跑了,但也没人会摆在明面上戳如今得陛下青眼的新贵痛处,安静了一瞬间,又热热闹闹地散开了,往宴席那去。
除了苏桓。苏桓与魏离并无明面上的仇怨,所以即荧在帮忙拟邀请名单时也加上了他的名字。此时他正在混乱的人群里看着正转身和太子殿下谈话的魏离,越看越觉得魏离身上的气质熟悉,但始终找不到那丝熟悉感出自哪里。所幸跟着人群一起往宴席那边去。
魏离看着众人远去,才重新面对正扶额头痛的李焕,“此事,太子殿下知晓吗?”
上次和他见面,已经是一年半前了吧?不,也许更久。
李焕对上一身新郎吉服,精心打扮过,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魏离那带着些勉强笑意的眼睛,头更痛了。
还想着靠清阳再把这个跟他离心的状元拉回来,反倒推得更远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都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清阳公主给我找回来!”
————
自午时未成的婚礼之后,满城都是李焕和文帝的手下,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差点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
不过,一直到月亮东升,也没有一丝线索。这天十五的月亮,跟那年一样明亮,满大街人头攒动,当初投壶的小摊边上也如旧,挤满了少爷小姐,就为了博个好彩头。
当然也包括苏思妍和苏思云两姐妹。不过,今年倒是没有和她们的好大哥苏延一起出门。
据说是苏延病了。
“哪有当姘头的病得这么巧,早不病晚不病的?”魏离刚用还未找到下落的清阳公主做借口,将礼部尚书崔仪推荐的孙女挡回去,一个人在花园里走了两步,正巧撞上还未复职的苏桓,“您说是吧?苏大人?”
苏桓对自己儿子干的事情当人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魏离想说什么,“侯爷和公主的婚事,可还未成礼,他自然算不得什么当姘头的。坊间不是都流传着一句话吗?”
两人并肩往花园深处走着,再往前,就是魏离特地挖好的荷花池,池子里还养了几十尾名贵的七彩锦鲤,远远望去,整片湖无风不起波,平静得好似是特地找来巨大的玉璧镶嵌在地上一样。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苏桓捋捋刚蓄上的胡子,“可惜了侯爷精心打造的如此壮观的花园。”
“当然了,爱情也是将就先来后到的,我自然知道自己比不上早就和清阳殿下玩在一起的苏大少爷。”魏离将手中的端着的酒一饮而尽,“不如苏大人猜猜,太子殿下和陛下会不会在今夜找到苏大公子和公主殿下?”
“下官看侯爷是喝醉了,苏延怎么会和公主殿下待在一起?苏延得了风寒,正在家卧床不起呢。”苏桓笑着看向魏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泛着些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更熟悉了,这双眼睛。
“因为,我把他们送到一起了呀。”魏离眼见着两人终于散步到湖边,也不再说些弯弯绕绕的话,伸手一推,人到中年的文弱书生、不识水性、前户部尚书苏桓,毫无防备地跌落池水。
看起来并不深的荷花池,他扑腾了两下竟发现自己的脚够不着底。月光下的荷花池在他的扑腾下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格外动人。
“魏离!”他努力扑腾着呛了一肚子水。
“还漂亮吗?这个花园。”魏离蹲在岸边看着他扑腾,越来越大的水花溅起来,水珠一颗颗地落在翠绿的荷叶上,盈盈地滚动着。
水很凉,也算是快到深秋了,苏柳玉的祭日在一个月多前。
他笑得很开心,自下山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这个花园和这个池子,都是为你建造的。”连为苏桓指路的小书童,都是特定从卞城叫过来的周聚。
足够大足够深的湖,大到能够让外面的宾客都听不见苏桓呼救声的花园,都是魏离精心打造的。
只是让苏桓停职,让苏家流放,根本无法弥补苏柳玉所经受的苦痛。
“你!”苏桓还在水面上扑腾着。
他看着魏离有些癫狂却实在美丽的笑容,慢慢地和记忆中的另一张美人面重叠,猛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你是她的孩子!!!”她不是只有三个孩子吗?哪里多出来的魏离?
“猜对咯,苏、尚、书。”魏离将身上的外袍扯下,确定即荧安排好人守住花园的两端后,纵身一跃也落入水中。
“你有这样的经历吗?”苏桓落得不远,魏离很轻易就游到了他的身边,轻而易举地抓住他还在扑腾着保持平衡的两只手,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按住他的脑袋。
苏桓的脑袋被魏离猛地按到水里,整个肺腔和食道都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堆水,还来不及闭上的眼睛能够清晰地看见水底的淤泥和漂亮的锦鲤。
他努力挣扎着,却发现魏离的力气格外大,他根本挣不开!
一大串的泡泡从魏离手边冒出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又抓着苏桓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离水面。
“我!我可是……咕噜咕噜”他不等苏桓说完任何话,又将那颗他恨不得割下来喂狗的脑袋重新按下去。
如此重复几次,直到月亮升到正中时,魏离重新将他的脑袋拉离水面,盯着他被湖水呛得发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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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饶吗?苏大人?”
“求、求你、放过我,当年都是我的错。”苏桓的眼泪倒是真的从发红的眼眶里落下,和冰凉的湖水混到一起,虽然他不觉得魏离敢真的溺死他,但他也不想继续在这冰冷的湖里受罪,只要能出去,他早晚会报复回来。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去玄山寺时,没把静斋老贼一起送回周朝!
“晚了。”魏离在月光下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得就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不要!不要!你会后悔的!”苏桓看见这个在月光下被波光粼粼水面映衬得格外美好的笑容时,才真正的明白,魏离不是为了折磨他、吓唬他,是真的要他的命!
“我当年还帮你……”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口鼻又重新接触到冰冷的水面,真的好冷。
“帮的是我吗?帮的是苏烟罗吧……”魏离轻轻伏在他的耳边,“放心吧,你最爱的女儿、儿子、妻子,都会下去陪你的。”
苍白的月色下,几支晚荷如今才真正地盛开,粉花绿叶,亭亭玉立于银波之中,月光穿透薄瓣,透出淡淡的银辉,连带着荷叶表面也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水珠在叶面上滚动,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绿玉上的珍珠。
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水面重归宁静。
外头的宴席也慢慢变得安静了。魏离重新拎上外袍,撬松了湖边的砖块,披着一身月色,带着一地蜿蜒的水迹离开了这个他精心打造的漂亮花园。
等他换好衣服重新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各位宾客面前时,即荧掐好时间走上前,“太子殿下说,找到清阳公主了。”
这下宴席中,醉的、未醉的都精神了不少。说不好奇清阳公主的去向是假的,大家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生怕漏过半个字。
但魏离只回了个“好”字。
不过魏离起身了,看样子是准备亲自去看看公主殿下在哪里。
本来准备告辞的各位宾客又来精神了,跟着魏离的脚步就往外走,虽然窥探人家的私事不好,但是这么多人,陛下和魏离应该也不会说些什么,法不责众嘛。
但当众人保持距离跟上即荧和魏离,来到人烟罕至的城东巷子里最富贵的一间宅子门口时,他们还惊讶了一下。
院子里头还传出些女子的哭泣声,如怨如诉,大半夜的若是一个人来到这鲜少有人烟的东巷,还听见女子的哭声,大抵都得吓掉半条魂,但这次是大家一起来吃瓜。
一想到这,有些退缩的人们离前头的两位少年英才又更近了一点。
他们看见那最年轻的大将军在微微有些火光的宅子门前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愿意面对里面的人和事,还是即大人替他推开的门。
那门一推开,原本在外头看起来有些微弱渗人的火光也变得明亮起来。
众人又走进了些,纷纷看向哭声的源处,看着地上被太子殿下打没了半条命的人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