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诉仇
    两日后祁聿一早饮碗麻沸散,真请了张出宫腰牌,抽张司礼监签文带一队人去了刑部......

    他由位内侍扶着跟在末尾。

    祁聿上门,刑部侍郎闻风候在堂上。

    见着祁聿,刑部侍郎清人,躬请直白问道:“劳问祁秉笔上门是问兵部那道案,还是司礼监私案?”

    唐素扶紧她。

    祁聿也直白说:“我来要边呈月遗体。”

    今日是他头七,但因他涉了司礼监‘战帖’,遗体无人敢妄动。若不然她明明可以再休两日的,何必亲自到刑部来讨要。

    “......”

    这是没想到的,当反应过来,刑部侍郎连忙问人边呈月尸体在哪处道观存放。

    位置刚报出来,祁聿恰时出声:“还请顾侍郎搭张文书给我,我遣人去取。”

    这话听得怪瘆人。

    祁聿新升秉笔,日后廷内权盛、人又精明开罪不起,忙铺陈笔墨书了、盖上印递出去。

    “祁秉笔还有旁的事?”他侧问那日祁聿在狱中情形,听闻差点死了,就怕会怪罪下来。

    “多谢,没有。”祁聿转身。

    顾侍郎方一身冷汗,盯着消失的背影,他嘟囔:“还挺有礼......难得。”

    出门看见陆斜任人扶着,乖巧地站着不动。

    她将文书递给唐素:“送还给他家人,别头七灵堂设衣冠。”

    唐素接过要走,她再出声:“他家都打点好了?今日还是明日出城?”

    “午后动身。他的家产我悉数变卖成现银存了,宿州已然着人打点好了,落地便能吃住,就连孩子书院也安排了。”

    唐素办事她放心,“我一会儿去趟,你先走。”

    脚下朝着陆斜去。

    一把抓起瞎子:“我带你看眼睛去。”

    陆斜脚下踉跄,被扯着朝前,促急道:“你慢点。”

    她当陆斜害怕,正要调侃......

    “你还有伤。”

    祁聿身形一下顿住,步子动作全放缓,琢磨着瞧他两眼,心里莽撞促跳下。

    冷声:“挺有孝心。”

    “抬脚,上车。”

    她仔细牵着人上了马车。

    祁聿没用力提他一下,陆斜都惊慌的跟上人,就怕扯着祁聿身上伤。

    在祁聿一而再再而三忽略自身情况下,陆斜不得不出声提醒:“你注意下身子,你伤得很重,好不容易恢复成这样,小心扯着了。你身上热症也未全消。”

    陆斜麻烦是真多,小事也喋喋不休。

    “麻沸散总要有点用不是,我无事。”

    但想陆斜还能就这同她废话,祁聿一把捂住他嘴:“乖,闭嘴。人多,我们给彼此两份薄面。”

    半张脸陡然被炽软捂住,陆斜刹那怔住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放缓,心口加紧急促蹦了两蹦。

    陡然间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清晰非常,路上行人倒出奇的安静,有些奇怪。

    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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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马车停住。

    祁聿:“你自己看病,我要去祭拜边呈月。然后来接你,别乱跑。”

    他被人搀扶下车,马车碾远,他才渐渐听到人声。

    “天,那是哪位大人官仗,好大的谱。藤棍大扇,僚掾跟随,带了喝唱的军牢怎么不唱。”

    “快别说,那是内相。”

    “什么是内相。”

    “宫内内宦、大太监......”

    促急声夸张阵阵,又有人小声提点:“别说了,别说了!有人在......告了小心被打桩。”

    “陆内侍别听他们混说,我们进去。”一把力扶着陆斜朝前走。

    陆斜问:“打桩是什么。”

    这人沉默一阵,当陆斜再度要开口,他才清桑缓缓道:“厂卫老规矩了,咱们有时抓到人会先拖到附近空庙祠宇榜掠一顿,就叫打桩。”

    “您若是听着不爽快,奴婢这就叫人捉来任您收拾。”

    先揍后抢?东厂内宦跟锦衣卫是不讲理,但这么不讲么。以前在家是听过,但遇着是没碰到,如今倒无故成了恶人。

    他一把扯住人:“我眼睛疼。”

    那人连托带请将人往医馆里头送:“陆内侍慢些、慢些。”

    被提醒着上台阶,陆斜沉想,那老百姓说官仗大是什么意思,祁聿出宫还能带官仗?

    若真是藤棍大扇,僚掾跟随,军牢喝唱,他这官谱可太重了,比之四品出行了,难怪一路街上不闹,原因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