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杀咒。
若水和一清曾经提到过,止杀咒是正阳宗师祖传下来的咒法,所针对的正是曾造下杀孽的妖魔鬼怪,念咒人的功力越深厚,邪魔外道造下的杀孽越深重,止杀咒的威力就越大。
蔚禾刚穿来的那一天,众道士第一次围杀女鬼时,若水一清念的就是止杀咒,虽然因年纪还小,功力有限,但确实也对女鬼产生了一些伤害,所以女鬼当时跟慈英打完,马上就对若水一清出手。
但眼前的“王夫人”和小苇儿却对止杀咒毫无反应。
她们脸上并没有一丝不适的神色,小苇儿只顾着背着王夫人跑,却被反应过来的众人围堵在雕花窗棂下,王夫人被小苇儿背着,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发懵的状态里。
“她们不是女鬼,起码她们两个都没有杀过人,她们对止杀咒没有反应!”蔚禾大声喊道,然而乍见小苇儿的异状,众人原本紧绷的神经已到了极点,胡老道警惕道:“那或许是因为两个小娃娃的功力还不够。”
连慈英也高声道:“何道长,先将她们擒下再说后面的事。”
“不能让场面失控。”眼见说服不了他们,蔚禾和明十七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共识,然而明十七的箭已经射完,蔚禾又只有一个技能,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变成一张纸。
正在为难时,明十七两腿一迈,开始满屋子地捡箭。他捡到一支,就射出一支,箭落在堪堪阻止众人打起来的位置,逼得两边不得不各自后退一步。
王仲和怒道:“明十七,又是你!”
慈英无奈道:“道长,何故添乱?”
就在局面乱成了一锅粥时,床上的王生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了,又是这样,打起来了他醒了。蔚禾极度无语地扭过头来,白眼翻到一半,心脏突然剧烈地跳起来。
她若无其事地问眼前的王生:“那女鬼可曾伤到你?”借对话的时机,她再进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生的脸。
这张还算熟悉的脸上,浮着一层细密的裂纹,就像将一张揉皱的纸再度舒展开来——这纹路她并不陌生,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她在一只花瓶上用了“抠图成符”之后,再将它恢复原状,那花瓶上就出现了这样的纹路。
她来到这里后只对一个“人”用过“抠图成符”。
那只女鬼!
“王生”才是女鬼,那所谓他识破了王夫人的伪装,大声惊叫后晕死过去,就全是谎言。
他刚刚忍不住咳嗽……不是因为他醒了,是因为止杀咒!
蔚禾立马上在心里大声呼喊系统,然而“美图捉鬼”的界面浮现出来,唯一可以用的“抠图成符”居然显示“技能正处于冷却期,倒计时30分钟后可开始下一次使用。”
搞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
蔚禾这才想起来,因为第一天晚上太新鲜,跟“抠图成符”几乎玩了一整晚,随后新鲜劲过了,女鬼一直也没有出现,她就一直没点开系统。
现在临时发现捉鬼系统用不了,她只好向旁边的明十七使了个眼色,可惜两人毫无默契,明十七只是略有些疑惑地回看了她一眼。
算了,不指望他了,他的箭损耗严重,就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没有趁手的武器,恐怕对上女鬼也没什么胜算。
眼见着众人接连围攻被真女鬼污蔑的王夫人,小苇儿左支右绌,绒毛已经漏得到处都是,她的精力似乎已经快要耗尽了。
情况危急,只能赌一把了。
蔚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过明十七身上箭囊里剩下的一只箭,一箭抵住“王生”的喉咙,同时大喊:“住手,王夫人没有死!女鬼在这儿!”
随着她这一声,漫天纷飞的绒毛里,所有人一时间收兵止战,愕然望了过来。
“道长,你是说女鬼杀的人是王生?”慈英一时不解:“可她不是……”
她不是喜欢王生的吗?
蔚禾也思索不透这一点,她将箭尖向前一戳,问:“为什么杀王生,又嫁祸王夫人?”
“王生”哆哆嗦嗦的,还是那副窝囊样子:“道长,你怎么了?我怎么可能是那只鬼呢?”
还跟她装?
蔚禾冷哼一声,另一只空闲的手快速摇了个花手,随后点在“王生”的额头上,看上去就好像对“王生”施了某种复杂的法术一样。
她以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发誓你不是那只女鬼,否则转世投胎投成一坨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作为一只体验过她“抠图成符”的鬼,蔚禾就不信“王生”不害怕。
果然,上一秒还在演被冤枉戏码的“王生”,下一秒脸上的神色就转为怨毒,她盯着蔚禾,喉咙里发出“嗬嗬”怪笑。
蔚禾看着她这个样,简直就像高中教导主任看到满头黄毛在学校里乱晃的街溜子,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掌拍在女鬼头上,生生把她拍得脖子一缩,怪笑戛然而止。
“真是画皮女鬼?”众人大吃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夫人,踌躇起来:“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老道忍不住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不许有一句隐瞒,一句谎话,否则下辈子变成一坨屎。”蔚禾再次施展花手绝技,点在女鬼额头上。
女鬼对她敢怒不敢言,只好从头说来。
“那天夜里,我突然发现我恢复了原形……”
女鬼发觉自己不再是一张纸后,本想连夜逃走,却因为没有一张合适的人皮作伪装,担心一出门就再撞上哪个道士,于是就想就近随便找一张人皮,披上再逃走。
可当时众道士正在吃席,王家下人忙忙碌碌都围着道士们转,女鬼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便趁黑去了隔壁。
隔壁正是王仲和家的宅子。当初王家分家后,主宅给了王生,王仲和便在紧挨着主宅的地方新起了一座小一些的宅院,女鬼在王家与王生厮混的那几天,听王生提过。
王仲和那时正在王家主宅作陪客,主人不在家,宅子里便冷清起来,女鬼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落单的仆人,对他下了手。
这仆人恰好还是王仲和的心腹,王生卧床之后,王仲和派这个心腹仆人去给他送了好几次药,却丝毫不知,眼前这个仆人外表是人,内里已经成了一只鬼,
女鬼在今天探望王生时,房里只有“仆人”和王生两人,女鬼便趁此时机对王生下了手,又为自己换了一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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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那具用来诬陷王夫人已死的尸体,就是那个仆人的。
听到这里,蔚禾和明十七对视一眼,想起当时他们推论时,明十七曾经说过,女鬼或许会先就近找一张皮,再用这张皮接近王夫人。
公式对了,数却代错了。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女鬼最想杀的会是王夫人,王夫人既有女鬼想要的美人皮,又是王生名正言顺的妻子。
万万没想到,最后死在女鬼手上的,会是王生。
“为什么是王生?”蔚禾忍不住问道。
女鬼冷笑一声:“道长,这间宅子里,谁是过得最舒服的人?”
蔚禾一愣。
女鬼道:“我披了这么久的人皮,也算对你们人有些了解。在你们这儿,美貌当然是好东西,披一张美人皮,自然而然就能得到许多优待垂青,可做一个美人,又怎么比得上做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你看王生,他既不必像那个仆人一样日夜劳作陪笑,也不用像她一样为整个家费心费力,”女鬼指着王夫人:“他不事生产,却可以安享富贵。王家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服侍他,让他开心。我为什么不做他,偏偏要去做个讨好他的美人?”
蔚禾被她的逻辑惊得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
“你那天口口声声说他辜负了你,却又杀了他,难道你不喜欢他吗?”若水迷茫道。
“他让我快活时,自然也有些喜欢。”女鬼大言不惭地当众开起车来,慈英尴尬地咳嗽一声,就看她突然对着王夫人展露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可是说喜欢一个人,和杀一个人有矛盾吗?”
“王生想杀你呢,夫人,可你要把他从地府里勾出来问一问,他一定还会痛哭流涕,对你说他爱你。”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王夫人面色苍白,浑身颤如风中落叶。
女鬼咯咯娇笑:“你不是也知道他有个怀了孕的外室却装作不知道么?那外室想做王夫人了,买了砒霜,要王生下给你,王生接了。”
“可是他好为难啊,在外室那里受不住磨,答应了,可一回来看到你温柔贤淑,又不忍心了,两边为难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了我,每日和我厮混缠绵,这桩为难事就被抛在天边了。”
“你猜,若没有碰到我,再过几年,那外室的孩子长大了,你慢慢没有如今这般貌美了,他会听那外室的话对你下手,还是继续不忍心下去呢?”
王生已经死了,这个问题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王夫人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滚滚滑落。
王仲和此时却突然暴喝一声,手持宝剑向女鬼刺来:“你这恶鬼,害了我兄长性命,又在这里妖言惑众,道长们!还请快快动手除去她!”
众人都以为他乍然得知王生死去,悲愤于兄长被害,自己又被愚弄,差点杀了嫂嫂,才这般激动。
然而女鬼不敢对蔚禾动手,却并不把王仲和放在眼里,她伸出右手,五指突然长出又尖又黑的指甲,那指甲坚硬无比,和宝剑相撞竟然发出金石相击之音。
女鬼一爪扬翻了王仲和的剑,接着一爪狠狠抓向他的胸膛。
“孽畜!还敢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