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相个亲
    蔚禾和明十七、若水一清都连忙围上去查看薛嘉平的状况。

    温姬一挥手,没心没肺道:“吓晕而已啦,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薛嘉平就悠悠醒转。

    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温姬在跟蔚禾说:“道长,你把我也收了吧,带上我一起走。”

    蔚禾、薛嘉平、吉玉郎同时睁大了双眼。

    蔚禾:夭寿了,怎么还会有上赶着要被收了坐牢的妖怪捏?

    “温姬,你怎么突然要走?”薛嘉平乍着手,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就算……就算你真的是狐狸,我也不会赶你走的,我们已经成婚了呀。”

    他灵光一闪,认为自己找到了温姬生气离开的理由:“我刚刚不是被你吓晕的,真的,我就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你再变一次吧,我保证不晕。”

    看上去比起来新婚老婆突然变成狐狸这件事,他更接受不了老婆马上要跑路这个事实。

    蔚禾:要是薛嘉平是许仙,《白蛇传》十集就能大结局。

    吉玉郎则警惕地望着温姬:从他的蛇生经验来看,一个老大,身边只能有一个心腹。

    这只一肚子坏水儿的死狐狸要来跟他抢第一心腹的宝座了!

    温姬:“我没生气啊!”她点点自己的额头:“我再留在这儿,万一那个黑山姥姥顺着这个标记找来了,我可打不过她。”

    活命最重要,好吃的烤鸡顶多排第二。

    蔚禾恍然,从蛇洞出来以后,他们几个的标记就没有任何反应,她都快要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温姬所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她看起来跟战斗力没有一毛钱关系,连吉玉郎都打不过,更不要提黑山姥姥这个级别的大妖了。

    “道长,带我一起走嘛。”温姬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儿:“我留下来会死的啦。”

    吉玉郎冷哼一声:“你有什么本事能帮到天师?在山洞里就只会逃跑,带上你就是带上一个累赘。”

    温姬一点也不恼,真的认真思索起了自己身上的用处。

    真的就让她想出来一个。

    她兴奋道:“道长,我可以给你招桃花。”

    在这一领域,试问又有谁能和大名鼎鼎的狐狸精一较高低呢?

    然后温姬就眼睁睁地看着蔚禾身边的明十七,脸黑了。

    温姬马上灵活地改口:“我还可以给你暖手!还可以给你当枕头!你摸摸我的皮毛,很舒服的!”她不等蔚禾回答,一转眼又变回了火狐狸,灵巧地一跳,直直撞进了蔚禾的怀里。

    一双水润乌黑的狐狸眼期待地仰望着蔚禾,蔚禾几乎能从这双眼听到温姬的声音:快摸摸我,快快快,摸摸摸。

    蔚禾忍不住撸了一把狐狸毛,然后就被这个手感征服了。

    好软和、好滑溜、好舒服!

    她的手就像在坐滑梯。

    而且还不掉毛。

    温姬盛情邀请道:“道长,你再摸摸尾巴,尾巴更好摸。”

    蔚禾顺着她的尾巴根滑下去,一大束蓬松的狐尾像流水一样从她指间淌过,每一根针尖似的毛都流畅地滑向了同一个方向。

    蔚禾摸了第一下,就忍不住摸第二下,摸了第二下,就忍不住摸第三下。

    若水看蔚禾摸得停不下来,羡慕道:“我也想摸。”

    温姬大方地晃了晃尾巴:“摸吧,给你摸。”

    一清也羞涩地凑了上来。排着队,拿着狐妖的号码牌。

    这世上哪有人类能拒绝一只柔软的毛绒绒呢。

    反正蔚禾拒绝不了。

    而且温姬说得好对啊,她不带温姬走的话,黑山姥姥一杀来,温姬不仅会死,说不定薛家一家人也要被牵连。

    可是薛嘉平一副离开了温姬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他们两个又已经成婚,总不能就这样直接把温姬带走。

    蔚禾有些犯难。

    明十七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悄没声来到了薛嘉平身边。

    吉玉郎和薛嘉平,一人一蛇,绝望地看着蔚禾的脸色越来越动摇。

    薛嘉平还在作最后的挣扎:“温姬,你舍得离开我吗?你说过,想一辈子吃我烤的鸡的。”

    温姬舒服地窝在蔚禾怀里,潦草地安慰他:“等我把标记去除了,还会来吃你的烤鸡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哪家酒楼的金牌厨子和包年食客。

    一旁的吉玉郎则仰天长叹,看着温姬窝在天师怀里的心情,就譬如殷商老臣看到妲己再世。

    他悲愤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蛇就不长毛呢?

    蔚禾不得不环着温姬稍稍走远了一步,一边撸狐狸一边轻声问她:“温姬,你不喜欢薛公子吗?”

    这一人一狐之间的相处,似乎并不是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

    若说温姬喜欢薛嘉平,她离开得毫无留恋,可若说她不喜欢,在蛇洞中,她又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薛嘉平。

    温姬懒洋洋地在阳光下伸展四肢:“我喜欢吃他烤的鸡,也喜欢他逗我开心,陪我玩,这是你们说的喜欢吗,是的话,那我就喜欢他。”

    这或许是喜欢,却又好像不完全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喜欢是一个光明灿烂的词语,但就像日光之下必有阴影,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势必就还要伴随着占有欲、嫉妒心、不安……这些并不光明的东西。

    蔚禾于是问温姬:“假如你走之后,薛公子像对你好一样,也对另一个女孩好,你会怎么样?”

    温姬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道:“那我也去找另一个给我烤鸡、陪我玩的人。”

    “妖怪也行。”她补充道。

    不过,妖怪一般都不太会烤鸡。

    薛嘉平是她见过把鸡烤得最好吃的人。

    “若是这第二个给你烤鸡的人,也遇到蛇妖的袭击,你也会像救薛公子一样救他吗?”蔚禾问。

    温姬难得地愣了一下。

    “不知道哎。”她最后诚实地说。

    对啊,她当时怎么会去救薛嘉平呢?

    她根本打不赢那只死蛇妖呀。

    温姬的脑子,从来只在那些使她快乐的事物上盘桓。像“薛嘉平给另一个女孩烤鸡不给她烤”这样,一听就让她不开心的事,又或者像蔚禾问出来的,会让脑筋转不动的事,她才懒得分神去想呢。

    于是,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瞬间,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些她并不熟悉的情绪也悄悄地溜过去了。

    但温姬的心很大,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温暖的阳光、蔚禾的抚摸吸引了。

    “这里也摸一摸。”她抖了抖尾巴,舒服地眯起了眼。

    那一丝丝情绪,就像涟漪在水,很快被她忘记了。

    蔚禾轻轻抚摸着温姬的头顶。

    这是一只情窦半开,心性未定的小狐狸。

    她追随快乐,不信仰爱情,以为自己将薛嘉平当作一个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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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伴。

    可薛嘉平却显然已将她当作/爱人。

    明十七眼见着蔚禾已经被温姬说动,就将薛嘉平拉到一旁,顶着他那张格外有说服力的脸,轻微地进行了一些添油加醋的行为。

    “道长,你是说,温姬是在蛇洞里为了救我,才被那只大妖记恨上了?”薛嘉平呆住了。

    虽然刚刚温姬一直在说什么标记,但是薛嘉平被她要离开这件大事吸引了全部注意,根本就没那个脑子去想其他事。

    他也不知道标记是个什么东西。

    “正是。”明十七严肃道:“温姑娘冒着现原型被捉的风险,还有被蛇妖杀死的风险,才从吉玉郎口中救下了你,也因此被黑山姥姥记恨上。”

    “我猜测,她急着想离开你,也有想保护你的意思,你想,假如黑山姥姥追杀温姑娘,牵连到你们全家,你们又怎么打得过她?到时候不是要一起陪葬吗?”

    “温姑娘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了,恰恰是因为想要保护你啊。”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薛嘉平的眼眶里流出来,他哽咽了。

    “我明白了,道长。”他深深回望了一眼温姬,似乎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

    “要是你们可以帮温姬去除那个标记,我愿意做任何事回报。”他眼圈红红的:“你们把她带走吧。”

    他哽咽着,哽咽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就算在一路上,她可能又会碰见另一个喜欢的人,我也愿意让她走。”他哭得泣不成声,好像那悲惨的一天已经注定到来了。

    “不至于。”明十七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算是安慰他,又补充道:“或许就是得经历更多的人,还有更多的事,她才更认得清自己的心,你们才能终成眷侣。”

    “即便最后可能无缘相守一生,能遇见,同路一段,也已经是最好的运气了。”

    他说到这一句,心里突然一动,忍不住去看不远处树荫下的蔚禾。

    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晒太阳。

    或许这也是他们正在经历的。明十七想。一时间竟有了一语成谶、醍醐灌顶之感。

    他并没有奢望过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竟然能再次见到她。

    但这一切竟然就真的发生了。

    只要他们此刻在一起,又何必生出其他执念:非要她也认出他来,非要与曾给他们双方造成痛苦的问题和解,非要一字一句告诉她他经历过的一切……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此刻站在同一个小院里,晒着同一片阳光。

    她的容貌变化了,但是她内里的灵魂没有变。

    他认出了她的灵魂,像烧着一团火,但又绝不会灼烧燎伤任何靠近她的人。

    太阳像她——她是温暖的。

    而他是阳光下的,一个幸福的人。

    薛长贵就在这时喜滋滋地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俊俏灵秀的公子。

    他直奔蔚禾而去,喜笑颜开:“道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族中的一位侄子,我们城里最年轻的秀才!”

    这副赤裸裸的相亲架势,叫蔚禾被太阳晒得快要盹过去的脑子一下子灵醒过来。

    你说你招桃花,是真的招桃花啊。

    她呆滞地望了一眼怀中的小狐狸。

    薛嘉平就见身边刚刚还在平和地劝着他“能遇见,同路一段,也已经是最好的运气”的明道长,脸色一下子就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