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万剑山欺人太甚在先,还好意思拦我!”梅傲雪担心许鹤龄的伤势,只想快些离开。
万剑山的人怒道:“许鹤龄不过是受了点伤,可我的师兄当场被你砍去头颅,你作何解释?”
梅傲雪怒极反笑,“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万剑山的人,把魔修带进蓬莱是什么意思?抛开这点,他们在大比上主动伤人,这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她低头一看,许鹤龄脸上血色尽失,梅傲雪又塞了两粒丹药进去,许鹤龄勉强咽下,却没并没有好转。
她倒是不介意和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可是许鹤龄的情况不容拖延,必须马上去找医师!
梅傲雪正想着要如何离开,李尧却开口了,这倒是在梅傲雪的意料之外。
“许公子身受重伤,先送去医馆吧。”
两名天机阁弟子走上前,想从梅傲雪手里接过人,但梅傲雪相当警惕,她现在根本不相信天机阁的人。
可许鹤龄的伤势确实不容拖延……
“梅姑娘不必担忧,老夫陪同许公子一同前去,如何?”开口的是一位鹤发老者,梅傲雪前世见过他,他或许也认出了梅傲雪,才提出跟着许鹤龄一同前往。
许鹤龄冲她眨了眨眼,梅傲雪抿唇,最终还是点了头,目送许鹤龄离开。
李尧走到比武台前,道:“如此你便可安心了?还请姑娘解释一下刚才在比武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万剑山的弟子满脸怒色,大喊道:“你今日若不能给我们一个答案,我们便要你偿命!”
好几人应和着大喊,场面一时间无比混乱。
还有许多不是万剑山的人也跟着凑热闹,这样的好戏确实难得,他们才不在乎谁死了谁活着。
昨日还是万众瞩目的新星,今日便成了当众杀人的凶手,相当刺激。
梅傲雪冷着脸走上台,将方青的尸身翻了过来,将后颈处的布料挑开。
“你!”万剑山的人喝道,“师兄已经身陨,你竟还要羞辱他不成吗?”
她冷笑道:“你自己过来看看这还是不是你的师兄。”
那名弟子闻言走上前来,只一眼他便愣住了,“这、这是——”
“你没看错,这便是魔种。”梅傲雪用剑尖挑出那个如心脏般跳动的黑色物体,周围人瞬间睁大双眼,面色不虞。
“还不快把这东西关起来?!”有人喊道。
梅傲雪倒是不在意,她伸手拿过魔种,轻轻一捏,魔种便化为齑粉,落了满地。
“那何牧师兄——”那名弟子慌张地向何牧走去,结果如他所料,何牧的后颈处同样有着这个标记。
“纵然他们对我们万般不喜,想必也不敢当众伤人,若非被魔修控制,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梅傲雪想起许鹤龄的伤,竭力忍住怒火,“第一,我们只为自保;第二,我这人眼里见不得魔修。”
“你!”万剑山的人虽然气愤,可也挑不出梅傲雪的错处来,她所说种种都有理有据,他的这两个师兄也确实被种下魔种,可来时他们还是好好的,走时怕是会成为两具尸体,毕竟何牧也已经被种下魔种。
梅傲雪见万剑山的人说不出话来,便也不再为难他们,毕竟她觉得真正有问题的人是天机阁。
魔种是没有办法远程投给修士的,而他们第一次见到方青何牧的时候他们还正常,只有可能是在大比的这几天内出的事,这说明天机阁将魔修放了进来,梅傲雪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动机,毕竟仙门大比来的都是新一辈的佼佼者,接连出了两件大事,天机阁想不担责是不可能的。
“还请副阁主解答,为何这两名弟子会被人种下魔种?”梅傲雪面上恭敬,但话里藏针,毫不客气。
李尧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开始说一些客套话,梅傲雪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打断道:“还请副阁主直说。”
万剑山的人也附和道:“世人皆知魔种只能近距离接触才能种下,若非天机阁内就有魔修,我的师兄又怎么可能被种下魔种?”
李尧似笑非笑地看了梅傲雪一眼,道:“据我所知,大比前这二位小友只找过云霄宗的许鹤龄,说是要比试一番,至于其他的么……”
他不再说下去,但正是这般暧昧不明的话语,更叫人怀疑。
“是啊,那天师兄出去我们都看见了的。”
“那他们这不是贼喊捉贼?”
议论声再起,梅傲雪只觉得头疼,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时许鹤龄堕魔,她也曾被人指摘过,他们问她为什么不杀许鹤龄。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从始至终不相信许鹤龄会主动堕魔,可他也不说原因,还真的和魔修混在一起,无恶不作。
谩骂推着她又去找了一次许鹤龄,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他。
可是仍然没有得到一个答案,仍是不欢而散。
梅傲雪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而且许鹤龄他说是剑修,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用剑,反倒是这个梅傲雪,她看似丹修,剑术却如此高。”有人道:“他们该不会就是混入其中的魔修吧?”
梅傲雪心道不妙,这要她如何解释,今日在场的还是小辈居多,认识她的人恐怕没有,纵使说了也没有人会信,更何况曾经的许鹤龄已经堕魔,更不可能有人会信他们的。
“老夫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二位小友若是能安稳通过天问池,那便可以一证清白,如何?”李尧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在场众人皆听的一清二楚。
天问池在修真界相当出名,可验魔修,不管修为多高,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只要你是魔修,都不可能安然度过天问池,百年前魔尊被捕,他从外表看不出一点问题来,但一进这天问池便原形毕露,当场诛杀。
梅傲雪瞳孔一缩,绝对不行。
“这法子可行。”
“差点忘了天问池,”
许多人连连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但那只是对他们来说,她不能接受,且不说他们不是真正的梅傲雪和许鹤龄,现在许鹤龄已经受伤,这一趟过去,就算能证明他们的清白,他也会没命的。
绝对不能同意——
“好。”
是许鹤龄的声音。
梅傲雪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回头,许鹤龄看上去情况并没有多好,唇色稍微红润了些,但脸依然苍白,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
许鹤龄走过来,快到她面前时踉跄了一下,梅傲雪连忙伸手去扶,许鹤龄道:“我没事。”说完握拳掩面轻咳两声。
梅傲雪蹙眉,问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跑出来干嘛?我能解释。”
“你要怎么解释?”
“反正我不可能同意你过天问池。”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梅傲雪咬牙道,但后面的话却被打断。
李尧道:“许公子都已经同意了,你又还在犹豫什么呢?莫非你才是魔修?”
梅傲雪暗暗瞪了许鹤龄一眼,“他身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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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如何能过天问池?你们要他以死证清白吗?”
“许公子不惧生死,自是令人钦佩。”
梅傲雪拉住许鹤龄的手,他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你会死的。”梅傲雪的手攥得更紧。
“可我们只要能过去,就能证明一切,而且我不会有事的。”
梅傲雪握住凌霜剑剑柄,深吸一口气,“我不可能拿你的命证我们的清白。”
梅傲雪拔出凌霜剑,周遭灵力顿时朝她聚拢过来,狂风卷起她的头发,衣袂翻飞,她难道要直接杀出去吗?
“傲雪!别冲动!”许鹤龄额上沁出冷汗,他并不知道当年梅傲雪经历了什么,自然没有想到她会想这样做。而他也是有把握安全度过天问池才提出这个办法,他也没想到梅傲雪根本不相信。
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拦住她,但今日他们一旦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天机阁,今后修真界再也不会有他们的姓名,怕是会直接当成魔修通缉。
“傲雪——”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是文殊兰!
她身后是云霄宗宗主文成德,许鹤龄心下稍安,看文殊兰的态度,应该是过来撑场子的。
梅傲雪稍稍冷静了一些,她下意识不想让文殊兰知道这些,停下动作。
文殊兰一路小跑到他们身边,“傲雪?你怎么了?我听人说你们被欺负了,赶了好几天才到呢。”她又看向旁边受伤的许鹤龄,语气都好了些,“你怎么受伤了,你就不怕傲雪难过吗?你们剑修都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就知道弄一身伤让别人担心。”
那边文成德走向李尧面前,开口道:“不知我云霄宗的弟子做了什么,要被人当众羞辱?”他语气虽然温和,但话中偏袒的意思也相当明显。
梅傲雪松了一口气,今日之事或许还能善了,云霄宗的人来得太及时了。
“文宗主,有话好好说嘛,我们并没有为难云霄宗的人。”李尧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你家小辈,脾气不太好。”
好话全让他一个人说尽了!分明是他们想要许鹤龄的命,这种情况能忍才是有鬼吧。梅傲雪心中暗骂。
“宗主,我的伤没事,能过天问池。”许鹤龄主动道。
其实他们之所以吵起来,归根结底是因为梅傲雪不信他真的没事。
梅傲雪闻言还想再说什么,许鹤龄再次强调道:“傲雪,我真的没事,我不是逞强。”
“你不早说……”梅傲雪蹙眉。
“我说了,是你不信。”
“你说完咳了好几声,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梅傲雪声音变大,显然是有些生气。
文成德似笑非笑地看了许鹤龄一眼,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傲雪也是太过担心你才会这样,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担心对方是正常的。”
许鹤龄有些尴尬,他咳那两声就是为了让梅傲雪心疼,但他也确实没想到梅傲雪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是她先松口的。
李尧面色僵硬,这几个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云霄宗向来独立于几大门派之外,只因为他们不像一般门派,云霄宗什么修系的人都有,确实不好惹。
他也没有想到许鹤龄的伤能支撑他过天问池。
本来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过天问池,许鹤龄身死;不过天问池,他们二人按魔修处理。
可云霄宗突然出来插这一脚,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李尧暗恨,但也没有办法,他咬牙道:“既如此,二位便往天问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