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梅傲雪倒吸一口凉气,“我们分明都没有事……”
“是啊,你们当然没有事了,毕竟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不像他,可是结结实实吃了好久呢。”药魔看向许鹤龄,目光挑衅。
然而许鹤龄身体无力,只能用眼神瞪着药魔,眼下的情况连他都没有想到,这是他最不想向人提起的一段过往,今日却要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揭开伤疤,而他甚至没有办法解释什么。
当年,梅傲雪离开之后,有人找到他,告诉他这种东西能让他见到他最想见的人,许鹤龄原本是不信的,可后来还是没忍住试了一次,仅这一次,便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要不说这东西叫“登仙”呢?醒着见不到,梦里也见不到的人,却能在它的作用下见到片刻,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让人沉溺其中,他必须承认自己被这个东西蛊惑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也就是在此时,他发现了“登仙”的副作用,离开它,他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情,他只能逼着自己戒掉,那种痛苦,他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所以在他清醒之后,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清扫这个东西,也正是因为他亲自清扫过这东西,当他在客栈内听到熟悉的那几味药时,他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然而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是已经到新的身体里了吗?他也没有吃它,只不过是闻到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许鹤龄只觉得浑身难受,但比起身体上的不适,他更害怕的是,梅傲雪知道这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居然碰过这种东西,他应该如何面对她呢?
许鹤龄的意识并不太清醒,但他还在向梅傲雪辩解着:“傲雪,你别听他的,我会告诉你的……”
然而许鹤龄实在是多虑了,梅傲雪心里现在只有担心,根本想不到要去质问他什么。
“你先别说话了。”梅傲雪满目担忧,但她还有理智,她手上力度不减,盯着药魔,威胁道:“你给我说清楚——”
“不要说……不要听他的。”许鹤龄断断续续道:“求你……”
药魔露出玩味的笑容,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许鹤龄扭过头去不再说话,文殊兰半跪在他身边翻找着身边的储物袋,期望在这里面寻找到一丝希望。
但她没有找到。
梅傲雪看着文殊兰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心也跟着悬起来,她对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要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
梅傲雪扼住药魔的咽喉,目光冷厉,“解药——”
“没有解药。”药魔并不在意梅傲雪扼在他喉咙上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想脱离这个东西,只能靠他自己,虽然他不会死,但也绝对说不上轻松。”
梅傲雪光看许鹤龄痛苦的神色就知道了,可她现在只想让他轻松一些。
喂他吃一点——
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出现在梅傲雪的脑海里,不,这样是不对的,但——
许鹤龄额上都是冷汗,双目紧闭,嘴唇苍白,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现在状况不佳,她不想再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受苦。
梅傲雪总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上也越来越用力,尽管这样没有办法杀掉药魔,但也确实能让他吃点苦头。
莫离敏锐地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他出声道:“梅姑娘!清醒些!”
“怎么样?控制不住自己吧?杀了我啊——”
“闭嘴!”梅傲雪喝道。
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确实有些不对劲,她不会这么冲动。她沉下心试图捋清现在的情况,她不敢放开药魔,这个老东西在修真界恶名远扬但还能活这么久,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文殊兰只是丹修,莫离甚至不是修士,而许鹤龄……他现在算得上是受了伤,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对抗药魔,更可怕的是,这间密室的主人——郑老爷还没有出现。
他既然和药魔勾结,而药魔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他对这密室的情况不可能一概不知,那他会在做什么呢?
梅傲雪心念百转,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他们把许鹤龄带出去,她相信自己能安然脱身。
她将目光投向文殊兰,道:“殊兰,你们先带着许鹤龄离开,回云霄宗找宗主,这里交给我。”
“那你——”文殊兰急道。
“放心,我有分寸,你们快走吧。”梅傲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并非逞强,而是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文殊兰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相信梅傲雪。
在文殊兰的帮助下,莫离将许鹤龄背到背上,担忧地看了梅傲雪一眼,但最终还是和文殊兰一起离开了密道,毕竟他们留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离开这里还能让梅傲雪少些顾虑。
临走前,许鹤龄强撑着意识道:“别担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若是还有事也能交给我处理。”
梅傲雪看着他的神色确实好了许多,也放心了些,许鹤龄又道:“放心吧,我……我经历过,现在的情况我心里清楚。”
梅傲雪看着他们三个离开密室,深吸一口气,这次她不会再放过药魔,曾经的她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人心难测。
“你既然让我杀了你,那我便成全你。”梅傲雪冷着脸,杀意尽显。
药魔不由得有些慌神,他知道梅傲雪这次是认真的,她变了。
他连忙开口,道:“先别动手!你就不想知道许鹤龄这些年做了什么吗?”
梅傲雪闻言动作一顿,药魔抓住机会继续循循善诱道:“这些年你死了,对外面的事想必是一概不知,而我和他待在一起也算有段时间,很多事外人也许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
梅傲雪心念一转,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许鹤龄,但是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解释,而当年的事似乎也没掀起什么风浪,至少现在她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议论这件事,所以她对这些事真的是一无所知,这样太被动了,不符合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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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道:“你先放开我,这些事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刻能讲清楚的。”
梅傲雪当然不会上当,一旦她放开药魔,后果不堪设想。
“凌霜。”梅傲雪唤道。
一缕灵力悠悠地从凌霜剑中飘出,凌霜缓缓变出身形,虽然是小孩模样,但他给予药魔的威压不比梅傲雪少。
毕竟这柄剑当年可是贯穿了他的身体。
“我来啦,在剑里待了那么久,憋死我了。”凌霜边说边活动身体道。
“喏,你抓着他,我有些累了。”梅傲雪示意凌霜靠近,凌霜乖乖地从梅傲雪手中接过药魔,手里力道只会比梅傲雪更狠。
他端详片刻,道:“咦,这个人居然没死?”
梅傲雪挑眉:“你记得他?”
凌霜点头:“当然记得,你当时……很伤心。”
梅傲雪安抚性地笑了笑:“没事,你不用在意,都过去了。”
药魔被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气得五官变形——或许还有凌霜掐着他的因素在,但他还是忍着怒气道:“你们到底想怎样?”说实话,他对凌霜的恐惧更甚于梅傲雪,毕竟他曾经被凌霜剑伤过,那一剑他养了三年才彻底好全,而此时,那把剑便站在他身边,并且给他带来了更直接的生命威胁。
梅傲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们便杀了你,你自己决定。”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药魔有些紧张,他本想利用当年的真相让梅傲雪放过自己,可她若是不在意,那他便失去了拿捏她的筹码,但他不知道梅傲雪对这些事是否还在意,他不敢赌。
谁知道会在这里遇见这两个人,他们竟然没死?谁能想到,他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云霄宗弟子,还想着捉了他们拿去做研究,可是竟然是他们!药魔暗恨自己运气不佳,却又无可奈何,道:“我说!我全都说!”
梅傲雪挑眉看向他,但并不发问,只等药魔自己说。
药魔见梅傲雪不答话,只能挑着他还算清楚的部分说,“当年,有人来找他,说是吃下这个就能见到最想见的人,他信了。”
梅傲雪一愣,最想见的人,会是她吗?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许鹤龄能回答她,而且他还不一定愿意回答。
她暗暗叹气,示意药魔继续说。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亲自制作‘登仙’,经他手炼出来的药,品质似乎都更好一些,我一度想偷走这个配方,可惜他也消失了,现在这个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效果不错吧。”说到这里药魔甚至有些得意,但在梅傲雪凌厉的目光下悻悻地闭上了嘴。
“后来又有一个人来拜访他,从那之后他就把这东西戒掉了,不过这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药魔战战兢兢地看向梅傲雪,这点他的确没有隐瞒她,他真的不知道其中内情。
梅傲雪没有说话,她在想,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放弃沉溺许久的幻想。
只能是,比幻想更有机会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