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除夕
    贺存放下手机,站在客厅中央良久,把手里的白色靠枕放回沙发上。

    刚才他正收拾着房子里的客厅,家里的钟点工前天就放假了,贺存不得不自己动手整理屋子。

    这个靠枕是鹿溪午喜欢的,之前的台风夜鹿溪午来借宿时贺存就发现了。

    也许是受了一点程寅雪的话的影响吧,只要一想到鹿溪午靠在沙发上抱着白色靠枕的样子,贺存就控制不住地想见他。

    贺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估计着人应该已经快到了。他随手扯过挂在门口的羽绒服,裹在身上,匆匆出了门。

    楼下,贺存才跨出单元楼的大门,就远远地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鹿溪午穿着一件浅蓝的羽绒服,但整个人并不臃肿,反而显出几分轻松挺拔来。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似乎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在贺存看见鹿溪午的同时,鹿溪午也看见了他。

    “学长!”

    贺存赶紧迈开长腿迎上去,接过鹿溪午手里的大纸袋:“这是……KFC?”

    “昂。”鹿溪午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贺存颠了颠重量,确信鹿溪午还买得不少:“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了?嘴馋?”

    “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鹿溪午走在前面去摁电梯,“学长怎么下来了?不是说在家里等我吗?”

    “想早点见到你。”贺存注视着鹿溪午的脸,目光真诚又柔和,像一片泛着日光的粼粼湖面,“……突然就很想你。”

    鹿溪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偏过头时耳根已经红了大片。都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但只有此刻,鹿溪午才对这句话体验得异常深刻。

    电梯的逼仄轿厢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轻轻回荡。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鹿溪午总是率先移开的那一个。面对这样直白真挚又热烈温暖的情感,鹿溪午觉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我也是。”鹿溪午说完迅速转过头,细碎的头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俏皮地飞起又耷拉下来,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在森林中轻盈地跳跃。

    从贺存的视线看去,他能清晰地看见鹿溪午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和周遭皮肤上洇开的粉色。

    小鹿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把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捕食者的目光下。

    衣领交掩中,贺存的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你……”

    叮——

    电梯的铃声打断了贺存未出口的话。

    鹿溪午率先离开电梯里狭小的空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溺在蜜糖里的蜜蜂,生物的本能在提醒他危险,但身体和情感却无一不在渴求这种甜蜜。

    也许楼道的微风能吹走这样凝滞暧昧的氛围吧?

    但贺存却不容许鹿溪午逃避。

    他一只手抱着纸袋,另一只手拿着钥匙绕过鹿溪午的腰开门,整个人把鹿溪午结结实实抵在门前。

    咔哒——

    门开了。

    交叠的两道身影几乎可以算是跌进屋里。

    大门被一脚踹上,怀里的纸袋被贺存随手扔在吧台上。

    鹿溪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贺存抵在家里玄关的墙上了。

    贺存的手指轻轻滑过鹿溪午的脸颊,指尖顺着脸颊的弧度触碰到那樱桃般的耳尖,如同羽毛般轻柔。鹿溪午不由得颤栗起来,如同鸦羽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痒……”

    贺存低低地笑了,指尖仍旧在耳后颈侧那块皮肤上流连:“是谁当初总来撩拨我的?嗯?cunning Bambi……”

    鹿溪午能够感受到属于贺存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早就失去了往日的节奏,变得急促起来。

    贺存的唇在意料之中袭来,微凉的柔软触感倾覆在唇上,呼吸交织,如同一首美妙的交响曲。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蒸腾消失,所有的感官现在都只剩下了对方,这是一场美妙的旅程,能够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忧虑。

    鹿溪午下意识地攀附住贺存的脖子,使得两人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迷离的视线扫过吧台上的纸袋,鹿溪午朦胧的脑子里终于划过一丝闪光,他还有正事要跟贺存说来着!

    “学,学长……嘶!”

    似是贺存在惩罚鹿溪午的不专心,分开时在鹿溪午嘴角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了?”

    贺存有些不舍地离开鹿溪午的唇,他伸手理了理鹿溪午凌乱的领口。

    鹿溪午单手撑在玄关边的柜子上,另一只手还攥着贺存的外套边:“我刚才见到……”

    话到嘴边,面对贺存时鹿溪午反而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程寅雪了。

    “见到谁?”贺存顺着鹿溪午的视线回头,看见那个KFC的袋子时瞬间福至心灵,“我妈?”

    “嗯。”鹿溪午垂着脑袋,摩挲着贺存袖口的布料。

    贺存盯着鹿溪午头顶的发旋,大概猜到程寅雪说了什么。

    “……那是我妈妈的想法,不是我的。她没法替我做决定。”

    贺存用手背贴贴鹿溪午的面颊,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别多想,嗯?”

    鹿溪午回望过去,他摘下贺存的手握住,“……学长,你呢?”

    那双总是倒映着浅浅笑意的浅色眼瞳,此时正满满装着贺存一个人的身影,“你难过吗?”

    鹿溪午没有体验过母爱是什么感觉,但不妨碍他知道:一个真正爱孩子的母亲,会有破坏自家孩子爱情的想法吗?

    “什么?”贺存一时怔住了。

    “——没关系的,学长。我们一起说服程阿姨改变主意吧。”鹿溪午摇了摇贺存的胳膊,笑起来像是一只讨赏的小猫。

    总不能真的让学长因为他跟自己的妈妈争执吧?

    “我今天跟她说了——说我相信你。即使不用世俗意义上的捷径,你也可以做成你想做的任何一件事。”鹿溪午的眼神真诚又坚定,“我想程阿姨大概是认同我的话的。”

    贺存忍不住用指节蹭了蹭鹿溪午的睫毛,感受到一些细微的酥麻触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程寅雪会打刚才的电话了,被这样一双宛如琥珀的眸子盯着,很难不让人相信他的话吧?

    “是的,你做到了。”

    “唔?”

    “刚才她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诶?”鹿溪午的眸子瞬间亮起:这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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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的吗?

    “谢谢溪午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作为报酬,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贺存拉着鹿溪午走到厨房边,打开冰箱便看见了满满一柜子的新鲜食材。

    一瞬间,鹿溪午脑子闪过各种五花八门的菜品,但他还是艰难地擦了擦口水,指着吧台上的KFC纸袋:“那这个怎么办?”

    贺存微微一笑:“当午餐吃了呗。”

    ·

    程寅雪的会议自然是骗骗两个小孩子的借口。

    她只是早就答应了今年的除夕要跟伊顿和莱安一起过而已。

    外国人没有过除夕的风俗,只是伊顿尊重程寅雪的习惯而已。

    书房里,程寅雪对着星河直播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看了又看,终是满意地放下平板。

    电话里,助理兢兢业业的声音还在继续:“……以目前的形势估算,用不了一年,星河直播就能成为南部地区最盈利的互联网企业。”

    程寅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这些天你搜集资料辛苦了,今年春节奖金翻倍,假期给你多加三天,好好陪陪孩子吧。”

    助理的声音顿时开朗起来:“谢谢程总!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程寅雪挂了电话,独自坐在椅子上出神。

    能让一个手握半个商业帝国的女王改变主意,可不是鹿溪午几句话就能起作用的事情。

    话语再好听也只有催化的本事,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贺存手里这个颇具雏形的星河直播。

    虽然星河如今的财务报表在一众华曙的子公司中并不出挑,但星河却向他们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广阔市场空间和光明灿烂的发展前景。

    虽说现在的星河直播仍受体量的限制,但不难看出这已经是一个会吃肉的鳄鱼崽子了,假以时日,星河必会成长为一只吞金巨鳄。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她程寅雪的儿子吗?

    笃笃——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程寅雪的沉思。

    穿戴整齐的伊顿缓步走进房间,“亲爱的,菜已经做好了,下去吃吗?”

    “当然,你的饭菜一向很美味。”程寅雪站起身,笑着握住伊顿递过来的手。

    “比起回到你那个冷冰冰的家,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跟我与莱安一起过更有意义一些吧?”

    伊顿自然地吻了吻程寅雪的面颊,牵着她下了楼。

    程寅雪读出了伊顿语气中的不满,“伊顿……”

    她与贺晋城的婚姻关系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

    “我不能不考虑小存,他也是我的儿子。”

    “I konw,I konw.”伊顿双手举过头顶,“我能理解,只不过你要尽快好吗?我真的已经等了太久了。”

    这才是程寅雪想要贺存联姻的真正原因。

    只要贺存彻底接手了华曙,那么程寅雪跟贺晋城的婚姻就没有再维系的必要,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跟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

    但她同样也不想把自己的遗憾再留给孩子,如果可以,她也想做贺存心中的好母亲。

    “伊顿,你……再等等我。”程寅雪握住伊顿的手,目光恳切又带着一丝祈求,“不会很久了,你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