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填满了五个银制的小鼎,放回原位。
过量放血,让苗乌禹变得虚弱,信任又让他安静地躺在那里。
艾黎圆桌下找到一簇长香,点燃后绕着桌子在苗乌禹身上挥舞,他的眼神越发迷醉。
烟雾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地下室。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手上两个吵架的“灵”昏昏欲睡,没有它们,沈漫漫头脑清醒不少。檀香的味道填满了她的口鼻。在这样的烟雾中,她似乎听到了来自黑暗中奇异的声音。
往中间看,曲云从银盒中取出一个一根断掉的触角,沈漫漫看不出具体是哪种动物身上的。
“蚕蜕?没想到是它…”艾黎紧盯着曲云手中的东西,有些抵触。
“只有它和奇牙选择了苗乌禹,我总不能让牙七出来吧!”曲云冷着脸将银盒交给艾黎,自己带着颜色墨黑枯槁的蚕蜕。
随着靠近苗乌禹,那东西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扭动。艾黎解开苗乌禹的上衣
等靠近后,它从曲云的手中挣脱开,跳到苗乌禹的胸口处,四处爬动,灵活得像一只真正的动物。很快寻到下肋骨一寸左右。
艾黎解开苗乌禹的上衣,露出那个位置。
“苗乌禹,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要害怕,更不要抵触,在与‘药’结合的过程中,你的魂会暂时脱离身体,进入到‘鬼界’中。
你最先做的就是要相信自己能够抵触那些诱惑。能够平安回来。”
“是!教主。”
“想象一下,除了人外,对你而言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它可以很简单,很常见,如果你想到了,就在脑海中描绘它的模样。告诉我,你想到了吗?”
苗乌禹按照她的说法,开始集中注意力,“教主,我……”
“想到了,不要告诉我,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曲云站在石桌前,烟雾飘散到她的脸庞,沈漫漫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心里知道,这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哼!”苗乌禹闷哼一声,眼神失去焦距。整个人像是僵在那里。
蚕蜕直接刺破身体钻进去,周围皮肤瞬间变得青黑。沈漫漫心里顿时漏掉一拍,下意识上前一步。
待看见艾黎和曲云并没有动作,又退回原位,直到那片皮肤变回原样,才重新开始思考。
“它还具有‘活性’?”她想到身上的嘴巴,还有接下来要像苗乌禹一样躺在上面放血,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
随着蚕蜕进入苗乌禹体内,又等待了一会,那皮肤上露出一个黑色的点点,远看像一颗细小的美人痣。
“好了,孩子!起来吧!”艾黎扶着苗乌禹起身。
苗乌禹顺着艾黎的动作做起来,脑门一阵阵发黑,撑在石桌上,缓了一会。
“这…结束了?”他下了石桌,将衣服系好,瞅着墙边的沈漫漫,顿时紧张地抓住衣服。
“仪式很简单,不用担心,沈漫漫过来!”曲云召唤着另一个人。
到我了!
沈漫慢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石桌前,看着五个银鼎陷入沉默。
“教主、长老,非放血不可吗?”
“是!”曲云确定地回答完,看了一眼沈漫漫又说,“把真言给我。”
沈漫漫顿了顿,从怀中将真言拿出来放在曲云手中,忍不住推辞,“那…要不…我再等两天?”
见沈漫漫越来越退缩的表情,曲云笑了笑,“不用,这不是新鲜的吗?一起用可以?”
“啊?谁的血都行?”沈漫漫张开嘴巴。
苗乌禹停住脚步,艾黎长老重新点香,原本消散的烟雾又幽幽地飘满整个地下室。
“仪式需要血做引,但并不表示一定要自己的。人与‘药’结合要用人血,兽与‘药’结合要用兽血。仪式里没有其他的禁忌,唯一的忌讳就是越界。”
“倘若人与‘药’结合的时候用的是兽血,或者兽与‘药’结合时用的是人血。不用等到听见呓语担心多堕落,在你释放‘药’的一瞬间,就会被‘药’本身所带的气息传染,直接化身异鬼。等你堕落后,‘药’会吞噬掉你身上特有的东西,进一步壮大自己。”
“再说,若是你的血能将祭鼎填满,不用等使用‘药’,我们先得给你办丧事才行!”
艾黎在旁补充说道,“很多人信不过,担心在准备血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所以用自己的才是最安全。”
“原来是这样。”沈漫漫默默上了石桌,像之前的苗乌禹一样躺在上面。
石桌有些冰凉,寒意从背部上升,烟雾随着艾黎长老的动作在她上方挥舞,她明明十分紧张,心脏一阵刺痛,脑子竟然变得晕晕乎乎。
耳边嘈杂声起,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闭眼后再一睁眼,似乎到了熟悉的老地方。
四周一片黑暗,她就站在原地,茫茫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看。
哗啦哗啦。
沈漫漫熟练地捂住耳朵,抬起一看,一个个蝴蝶从不知名地方飞来,翅膀发着幽幽光芒。蝴蝶越来越近,但比起上次,这一次蝴蝶乖巧地围绕在她的周围。
她心中刚一松气,原本细小烦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那些嘈杂的、无序的声音中,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语言,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就在她支棱着耳朵时,红色的绸线勒住她的脖子,曲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沈漫漫!不要害怕,更不要抵触。你现在已经进入鬼界,快想一个东西,在脑海中描述它的样子。快!你在鬼界的世界停留得太久了!会被盯上的!”
铮的一下,沈漫漫回过神来,豁然之间察觉到现在的处境。
再看周围,浑身发冷,她不敢耽搁,快速地思考着,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常见的、不能为别人所知道的。
她下意识打开系统面板,熟悉的屏幕出现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盏硕大的灯泡在黑暗的街头点亮。
那些嘈杂声越来越近,她心中生出一种迫切,盯着眼前的屏幕在脑海中描绘它的样子。
轰!
意识和身体合一,脑子一阵疼痛,回到了满是烟雾的地下室。
“呼!你总算是回来了。”曲云捏了一把冷汗,这个仪式也是她成为教主后第一次主持,刚刚苗乌禹的顺利让她信心大增,没想到在沈漫漫这里差点翻车。
曲云看向艾黎,艾黎长老也是一头雾水。
沈漫漫头疼欲裂,连着捶了好几下脑袋,苗乌禹上前将她扶起,“教主!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曲云看了眼沈漫漫的手,隐下心中疑惑说,“成功了,真言和她结合得很顺利。只是…她怎会在鬼界待这么久?”
“我…好疼…!!”艾黎拿着香在她脸前晃动,浓烈的香味熏得人肺部快速收缩,沈漫漫总觉得下一秒气管就要被堵上,猛烈地咳嗽。
苗乌禹拍着她的背部。直到她几乎将整个肺部咳出来,身体才轻松下来。
她缓慢四处张望,明明地下室烟雾缭绕,但却能清晰地看见曲云脸上绒绒汗毛。艾黎头巾处有个勾线。苗乌禹脸上的五毒标志随着汗水慢慢脱落。
再看四周墙壁,连石头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成功和‘药’结合?不愧是听到呓语的‘幸运儿’。”曲云笑了一声,扇了扇脸上的烟雾也咳嗽两声,“仪式成功,我们先出去吧。到外面在和你们说‘药’和蛊术的关系和使用。”
沈漫漫扶着苗乌禹下了石床,两个初次经历这些的菜鸟,在一同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中不免升起惺惺相惜的兄弟情。
等艾黎将石壁上的油灯一个个熄灭,地下室重新陷入黑暗,就像进来的那样,四人又顺着同样的路线出去。
门口的德夯在曲云出现后焦躁的情绪立马缓解,明明如小山一样巨大的身躯,正委屈地在曲云后面蹭蹭。似乎在抱怨着将它一个人留在这里。
曲云顺了顺他的胳膊,安抚着毒尸的情绪,等这一切结束才继续将目光放到沈漫漫和苗乌禹两人身上。
“沈漫漫伸出左手,苗乌禹将上衣解开。”
“看到你们身上的异样了吗?‘药’在你们的魂进入鬼界之后进入你们的身体,在你们回来时,屈服于魂和体的压制,老实地待在那里,成为你们身体的一部分。”
“摸摸它,感受它们和你的接触,进入鬼界之后,你们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一些东西。”
“看着那个位置,直到它们臣服。”
随着曲云的教导,沈漫漫用心感受,果然看见了左手食指上一个小小的牙印,她看得很仔细,几乎用视线描绘牙印的所有线条。
似乎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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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神的冒犯,她能感觉到手指上酥酥麻麻,那小小的牙印消失不见。她愣了一下,找了一会又在虎口处发现它的踪迹。
“它会跑?”沈漫漫好奇地看着曲云。
“会。”曲云撑着下巴,“但不会跑得太远,在手上的会一直在手上,在肚子上的也不会离开肚子范围。”
“那…我…这?”苗乌禹有些无措地僵在那里,“我怎么觉得…它…在到处跑?”
“?”
“?”
艾黎愣住,曲云愣住。沈漫漫不明所以地看着苗乌禹。
只见那颗漂亮的美人痣,一会出现在脖子那里,一会跑到眼睛下面,一会又消失不见不知跑到哪里。
苗乌禹被盯得有些脸热,不自然地躲着三人目光,而那颗美人痣在他身上游走了半天,总算在锁骨处停下,似乎将那当成自己的小床,在里面摇摇晃晃。
“蚕蜕比较…活泼!”艾黎思考半天给出答案。
“先说说如何用吧。”这两人使用‘药’都不一样,好在没出大事,曲云已经放弃思考。
“蛊和‘药’不一样,蛊是现实世界中存在的,圣教弟子们想要做到与蛊虫心意相通,不仅仅需要天赋,更需要常年的训练,这样在对敌时才可做到心意相通,出其不意,毒蛊瞬发。”
“‘药’不一样。他们更容易交流,再加上普通蛊虫长期和他们相处,也有一定几率生出心智,化生为‘灵’。如果和你契合的蛊虫生出心智,就可比常人潜心修炼十多年,练到极致,可毒杀一城之人,还有一点…”
怪不得人家外人说苗疆是魔教。
她听着也像。沈漫漫保持微笑,心里暗骂曲云这个数据大概就是从乌蒙贵身上得来。乌蒙贵可真是毒杀一城。
“‘药’毕竟不是寻常物品。它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苗乌禹你上来。”比起刚刚,曲云变得十分严肃。
曲云甚少这样。苗乌禹也顿了一下,遂而听从命令。
她拍了拍德夯,巨大的毒尸将其托起,让其高高俯视这两人。她看了苗乌禹很久。
“你们要知道从异鬼身上剥离出的东西并不简单,很多人虽然靠他们免除呓语的诱惑,可也会因为使用不当,最终被‘药’吞噬。它们从来不是善茬。”
“最明显的,驱使他们就要付出代价。你知道为什么称呼它们为‘药’?”
苗乌禹摇摇头,沈漫漫也同样沉默。曲云直接解释说道,
“每一种‘药’和寻常的药一样都有其不同的能力,蚕蜕很特殊,要想使用要喂给它一个它不知道的东西。
可以是新的知识,可以是新奇的东西。它会帮你开启一个普通的蛊虫心智。答案足够多,蛊虫无限制。最多者传言可御百兽。”
“百兽?”这么猛,沈漫漫咋舌,她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武学等级,和游戏中一样,五毒最多可驱使五种本命蛊虫。算是顶级武者。
驱使百兽那不是要上天?
“但它不会提前告知。”
“如果有一天你喂给它的东西是它从前知道。使用者的魂就会被它吃掉。苗乌禹,我想了许久要不要将蚕蜕交给你。但蚕蜕和奇牙同时选择了你,比起每使用一次就要献祭一个人灵魂的奇牙,它算是温和的了。”
“那不使用呢?”
“你当然可以不使用,但蚕蜕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那就好。”苗乌禹舒了一口气,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那真言呢?”
比起蚕蜕,唐书雁特意从乌蒙贵那里拿到,被教主和长老如此看重,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真言!”艾黎又‘哼’的一声阴阳怪气。
沈漫漫转着脑袋,抿了抿嘴,耳朵已经竖起。她直觉真言的能力应该是比蚕蜕更加逆天,要不然艾黎长老也不会耿耿于怀,现在还瞪着眼睛,恨不得将东西直接抢回去。
她摸了摸鼻子,不知哪里来的心虚升上心间,乖巧,听话,像鹌鹑一样缩在原地。老实地听着曲云说起她的“药”。
曲云说,“真言不一样。”
“它可以改变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嗯?”啊?
沈漫漫顿觉不对,一股凉意从尾椎升起,下意识问道,“它要什么?”
曲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