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沈漫漫穿好衣服,对着镜子一看,镜中人脸颊偏瘦,皮肤苍白,两眼下泛着点点青黑,一看就不是长寿之相。
瞅了眼手腕处,她长叹一口,在蛇王的碎嘴子下熬了整整半宿,幸好小花花受不了它,下半夜以赤蛇威胁,才让她有了喘息时间。
没办法,她不想暴露自己能听懂。
四处一看,贫寒的屋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她将穿越时穿的那身破衣服袖子扯断,严严实实地将手腕处裹住。拿起绳子,仔细的在上面绕了两圈,绑的十分结实。
“哎哟!!爷透不过气了!这女人发疯了?”青蛇扭动着细长的身子,又因赤蛇不能动弹老实下来。
“臭蛇,懂什么,古人常说财不外漏,主人自有考量。”藤蔓紧了紧,充分拿捏了蛇王的七寸。
“你说的什么狗屁?”
一蛇一藤又进行了友好的礼貌互问。
沈漫漫充耳不闻,做完这些,才出门将昨天没吃完的米粥放在锅里,熟练地掰断两根虫草扔进锅里。
饭熟了,她盛上一碗,坐在矮棚下面,悠悠地吃着最后一点口粮。
等吃完东西,精气神好了一些,走进屋子,看着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她未曾将这个地方当做归属,所以也从不曾在这里添置东西。
此刻,这里一如来时,屋内一张竹床,被子叠的整齐,床头的柜上孤零零地摆放一个铜镜。会客处,唯有一张桌子,三把木椅,前些天辨认的草药还放在零散地簸箕里。
她有的不过是一把匕首。
到了窗下,瓶里的花彻底蔫了下去。将花取出,随后关上房门。
走了两步,最后回头一眼,五彩的花环还挂在门头的位置。即便过了一天依然那么鲜艳。
沈漫漫怔了两秒,转而看向矮棚,心中莫名一堵,缓缓走过去。
“这也是沉没成本效应吗?”沈漫漫认真地思考这种陌生的情绪。
这地方整理出来费了不少力气,可惜没什么能带走的。一眼看到灶棚的小竹凳,嘴角微微勾起,倒想起苗乌禹坐在这里吃饭的样子。
“也不知以后谁会住在这里,把你当成破烂烧了,算我好心救你一命。”
她拿小凳子,又回到屋里,左看右看,床头柜处有个位置刚好合适。
再出门时,太阳刚升起,树顶村的雾气慢慢飘散。沈漫漫孑然一身前往祝融神殿。
去祝融神殿的路只有一条,路两旁支着简单的火把架,里面空空一看就知道基本上没点过,她走在中间,思绪突然回到仙踪林那天。
点燃的火把,漫长的像是看不见头。此时想来还是不解,又想起这世界和正常世界不一样,曲云和艾黎长老既然从未提过,说明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漫漫!”
沈漫漫惊喜看向声音处。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祝融神殿,小天使阿莎举着手对她热情地打招呼。
“呀!你身子可还好?怎么不见禹阿哥送你过来?”阿莎担忧开口,又往沈漫漫身后看看,小道幽长,不见人影。
沈漫漫摇摇头,“没什么大事,教主让我来祝融神殿跟随灵蛇使习武,以后禹阿哥不用在我身边保护。”
“那就好。我带你进去。”阿莎闻言愣住一下,随后拉着她往里走,“昨日祭祀上你可吓死我们了,神殿少有人来,谁能想到四周长了许多的绞杀藤。”
“你放心好了,昨晚长老已命人将周围所有的藤蔓全部清理干净。”
阿莎压低声音,凑近小声说道,
“好漫漫,自你到圣教,我对你如何?”
“阿莎姐姐对我十分照顾,漫漫万分感激。”沈漫漫微笑夸赞。跟在阿莎身边。
阿莎挺起胸脯,眼角带笑,“那…你如今到神殿习武,咱们同为灵蛇使门下,说来我也算你师姐,你呀就是我师妹,是不是?”
“是。”沈漫漫越听越糊涂,“阿莎师姐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哎呀,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好不好?”阿莎嘿嘿一笑。
“想问什么?”沈漫漫摸不着头脑,“阿莎师姐直说就好。”
“你入圣蝎使门下的事别人不知道,可我恰好清楚。虽说昨日祭祀突生变故,但这么多年来,只听过双蛊同修,倒是头一次听说能从圣蝎转入灵蛇。好漫漫,我实在好奇,可否透露一些?”
沈漫漫顿时心生疑问,
“知道我从圣蝎转入灵蛇门下的人多吗?”
“不多的,可昨天你已和蛊蝎契合,以后你跟随灵蛇使的事总会有弟子知道。我也是想占了先机,先来问问。”
“那我那蛊蝎?”沈漫漫突然回想起来,那个蓝色的小蝎到现在都没人提起过,她也把蝎子忘了。
“呃…”阿莎一时语塞,开始安慰沈漫漫,“契合时你们心意相同,它就遭此劫难,我能理解。”
“不过你也别伤心,五仙教五种蛊虫,哪一种都是不弱的?咱们灵蛇一门,乃是其中翘楚。”
“……”蛊蝎…死了?
看阿莎的样子,怕是不知道蛇王契合的事。
也对。
艾黎长老应该绝对不会将蛇王和她阴差阳错契合成功的事说出来。
沈漫漫眨眨眼睛,顺着阿莎的话找了个答案,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才让我转到灵蛇门下吧。”
“你是说……”阿莎惊惧地睁大眼睛,青蛇自袖中滑,直起身子盯着沈漫漫嘶嘶。
“挑衅爷?”青绿蛇王蛄蛹想要出来。
沈漫漫嘴角一抽,迅速捂住手腕应和阿莎,
“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阿莎背着手,一见沈漫漫紧张的表情,以为她害怕,呵斥,“盈盈,回去。”
盈盈瞬间低着脑袋缩回袖中。
“奇怪…”感受着手臂的触感,阿莎心中有些古怪。在要感受一二,盈盈却一动不动,拒绝交流。“这是怎么了?”
“盈盈宝贝,我只是问问,绝不会为了换蛊就抛弃你的。”
阿莎小声嘟囔着,生怕自己养的蛊蛇误会。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将沈漫漫带到地方,再回去好好哄哄自己宝贝蛇。
说完又加快脚步,到了主殿前,就急急忙忙地叮嘱。
“祝融神殿原本是族人们生活的地方,这地方偏僻不通人烟,考虑到和成都府近些,前任教主就将圣教迁徙到树顶村附近,这里也就荒废下来。只在举行祭祀的时候族人才会回来。”
“主殿供奉女娲神像,灵蛇使侍奉神明就住在右边的偏殿,圣使修习的蛊中有一眠蛊,要长时间睡眠,这会大约是还没醒,你切不可打扰她,不如先自己看看,选个心仪的住所,等灵蛇使醒来再去拜见。”
沈漫漫听得认真,道谢后,阿莎就离开了祝融神殿。
神殿巍峨雄伟,藏于密林山崖之下,野花自裂开的石壁中长出,坚韧而又孤独。
和昨日神秘而又热闹的场景相比,她一个人站在空寂的神殿前,像是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
也许是昨晚刚刚处理了周围的藤蔓,阳光比起昨日要多一些,但在高高的建筑下,拐角和各个房子之间折出奇形怪状的阴影,依然占据着大片空地。
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她绕过主殿和右边的侧殿,熟悉这个接下来要好好生活一段时间的地方。
房间有很多都是平层,即使在白天屋里也照射不到太阳,里面堆砌着祭祀上用的器皿。和一些简单的生活工具。
就这样子逛了许久,沈漫漫注意到后面的拐角处。
它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周边被翻过土,可以想象之前有多少藤蔓攀在上面生长。到了里面,第一层的房顶很低很低,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踩在冰冷的石阶楼梯上,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向上,脚步声微弱而又明显。
到了二楼,屋子里泛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光线出乎意料的明亮许多,两面石墙上都掏出一扇两开的窗户。
她走过去,一碰窗户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屋中的空气瞬间流通起来。
“弄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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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再置办一下,倒是个不错的住处。”沈漫漫自言自语,又回到了偏殿门口,灵蛇使的大门依然紧闭。
她干脆把之前去过房间又去了一遍,收拾出不少能用的东西。
两张木桌,七八个凳子,几个怪模怪样的陶罐和一些取水用的木桶。
吭哧吭哧搬回去,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当做简单的床,几个凳子放在窗户边当成一个简略的窗边茶几。再去河边提了两桶水,里里外外给屋子冲洗一遍。又摘来一些花儿种在陶罐里,摆放在窗下的凳子上。
屋子瞬间多了人气。
沈漫漫累的瘫在咿呀咿呀的床上。窗外的阳光在屋里缓缓移动,掠过湿漉漉的地板,掠过不能称之为床的木床,掠过她茫然疲惫的眼睛。
房子不大,东西不多,只看一眼就熟悉了这个空间,可心中依然空的厉害。
沈漫漫将之称为:初到异地的抵触感。
她猛地翻身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身体,再一次回到偏殿门口。
时间来到下午,大门终于打开。沈漫漫对着里面高声问候,
“弟子沈漫漫,奉教主、长老之命,拜师灵蛇使!”
圣殿回荡着她的声音,不久,神殿又恢复平静。
“进…来。”
这是刚醒?
淡漠的女声带着朦朦的迷离之意,沈漫漫带着些许猜测,走上台阶,踏过大门,进入昏暗的偏殿里面。
好黑!
这是沈漫漫第一感觉。再看四周,窗户都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唯一能取光的就是大门。
“昨日祭祀上的事我已知晓,既是教主长老之命,你便跟着我学习蛊术。”
声音从里传出,沈漫漫隐隐约约看见深处的床榻上黑色的巨影,她忍住好奇心,低头回答,“是。”
“要控蛊蛇,就要会三蛊。迷心蛊、枯残蛊、夺命蛊。你想学哪个?”
沈漫漫陷入沉思,前几日因周乞笔记,她和苗乌禹借过毒经,还记得上面记过:
迷心、枯残、夺命乃是所学蛊中最先学的蛊,三蛊本身修炼简单,但配合不同的五圣兽会有不同的效果,而灵蛇一脉自然是和夺命蛊相配获得收益最大。
可这祖宗……
沈漫漫盯着手腕,陷入长久的沉思。
“能都学吗?”
屋里没了声音。
沈漫漫抬头往里看,等到心里忐忑,才听里面传来一声:
“我只管教,至于您能学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纳尤打了个哈欠。
“多谢灵使者。”
“……”灵蛇使纳尤被噎住一下,脑子反而清醒不少,拍了拍身边的大蛇,坐起身来,
“既如此,等你学会三蛊再说以后。”
“不过长老曾说,三月后你要跟随教主前去南诏讨伐天一教,让我教你写保命的功法。五圣的保命手段虽不如灵蝶。但也有些三蛊:
一为无常,二为蝉蜕,三为忘攸。但这三个是要配合迷心、枯残、夺命其中之一才行。
你三蛊同修,等你学会它们在学三个保命的真是难为我…”
一想到之后每天都要教导,还没开始纳尤就已经累了。
“灵蛇使担心时间不够,漫漫有个法子也可保命,不耽搁…”沈漫漫转念一想,算一算这就已经要学六中蛊,确实不简单。
“什么法子?”能偷懒,纳尤来了兴致,脑子越发清晰。
“学轻功。”沈漫漫微微一笑,“跑得快,也是保命的一种。”
“……”
“你还要再多学一种?”
纳尤睁大眼睛,揉了揉耳朵,一时对沈漫漫升起十二分好奇,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一口气学这么多。
她掀开床幔,从床上下来,看着门口的小姑娘,只见沈漫漫逆光而站,一个单薄的黑色身影。
于是上前两步,看清人后,嘴角一阵阵抽搐,心里一团乱麻,纠结着问道,
“你…你这身子受得住吗?”
别学死在神殿,那可没法和长老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