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乌禹变了。
纳尤支着下巴做出这个结论,作为被乌蒙贵提拔到引蝶卫的中坚力量,她对苗乌禹的最大印象就是沉默和听话。
彼时,玛索还是灵蛇使者,美丽、强大而又忧愁,是教中无数青年的梦中情人。
“引蝶卫”这个身份带给苗乌禹的是旁人的艳羡和嫉妒。
乌蒙贵叛教,苗乌禹没有跟随他们厉害,艳羡和嫉妒又变成了怀疑和轻蔑。
他应该更加沉默下去。
但现在,纳尤看着给沈漫漫讲解的苗乌禹,他浑身散发着温暖和煦,认真可靠。而沈漫漫认真地随着苗乌禹的话观察蛊虫。
纳尤悟了,苗乌禹喜欢这个汉人女子。
她打了打哈欠,回了寝室,灵蛇幽幽缠绕她的身体,她昏昏沉沉大梦一场。
第二日。
苗乌禹又来了,重复了昨日的相处模式,纳尤眯着眼睛摇头。
苗乌禹离去时,她悄然出现,侧面提醒,
“非大泽祭祀,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足神殿。”
苗乌禹顿在原地,随后恭敬地对纳尤行礼,“灵蛇使,日安。”
纳尤欣慰地离去,自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第三日。
苗乌禹没有踏足神殿,她找了半天,那个从不懈怠的沈漫漫没个人影,她心里咯噔一下,驱使灵蛇四处寻找,最后在神殿外发现了沈漫漫。
还有苗乌禹…
二人正在练习轻功,内力稀少的沈漫漫总会在升到空中时掉下了,苗乌禹会快速地接住人,帮她克服恐惧。
晚上,突然下起了小雨。
她找到沈漫漫时,小姑娘正紧张地搬动瓦罐。她数了数,一共二十一个。
“贪多嚼不烂。”她瞧着蛊虫的状态下了定论,“这里能成功的也就一两个。”
“我做好了标记和记录。”沈漫漫拿出一堆纸张,纳尤凑过去,对沈漫漫画的表格十分感兴趣。
她翻了翻,竟然通过几页纸就清楚这些蛊虫每天,每时的情况,好像她也参与了养蛊过程。纳尤更对沈漫漫生出兴趣。
“你这几日一共养成多少蛊?”
“不多,”对于纳尤,沈漫漫没有隐瞒,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搬来一个黄色的陶罐,打开偏向纳尤的方向,“迷心蛊七只,枯残蛊三只,夺命蛊……”
她看了看那个小鼎,有些无力,“太能吃了。”
迷心和枯残在培养的过程中还只是吃各种药材,而夺命蛊吃的是失败的迷心蛊和枯残蛊,这也是她为什么突然增加这么多罐子。
“这已经很快了,圣教弟子要修习多年才能达到快速养蛊的能力。”纳尤过去拨愣一下小鼎笑了笑,“它吃得挺胖的。”
话题结束,陷入沉默。
沈漫漫抿了抿嘴,有些纳闷纳尤怎么还不离开,平日这个时候纳尤早就进入梦中。
“灵蛇使可是有事吩咐?”她揣摩着发出疑问。
“聪明的姑娘。”纳尤手指停顿,若非必要,她是真不想说这些,但作为一个前辈,沈漫漫和苗乌禹都是圣教弟子,她不能不管。
“我和你直说了,你和苗乌禹绝无可能。”
沈漫漫愣在原地。
“今日说这些,绝非针对你,长老送你过来不是因为你是汉人也不是因为转入灵蛇门下,更不是你想象中蛇王的原因。”她看了看沈漫漫的手腕,神色复杂。
“你融合了“药”,苗乌禹同样如此。”
“你以为的情愫有可能是“药”在相互吸引,长老分开你们也是为你们好,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也未必会接受。”
“再等等吧。”
“等“药”完全吸收后,你就会明白,那些情感都是虚假的。”
沈漫漫僵在原地,手上的牙印似乎察觉她心中震惊,焦躁地在手上移动。“那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吸收…”
“最快三个月…”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没有注意到纳尤的回答。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沈漫漫连忙和纳尤告别。
小雨细密地浸入身上,回到住处时,她身上已经潮湿。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在针对她。
系统的存在提醒她世界的虚假,神明的呓语告知她危险的处境,如今连情绪都要受到“药”的影响。
那什么是真的!什么时候才能安心!
她呆站在安静的屋里,世界万籁俱寂,缓缓走到窗边,抹了下脸上的雨水,从未如此确定。
孤独才是她的宿命
翻过一天,日头又升上天空,沈漫漫如往常一样起床,开始练功,养蛊,记录。因为昨晚下雨,蛊虫都不活跃,沈漫漫将死掉的放进鼎中,胖乎乎的夺命蛊慢悠悠吃着。
夺命蛊之所以叫夺命蛊,是因为一旦种上就奔着心脏去。
即便是他们中蛊的人也不好取出,一不小心那人就会魂归西天。
纳尤说得对,这个蛊确实太胖了,沈漫漫有些怀疑这么胖的蛊怎么悄无声息地钻到人心脏里。
太阳渐渐升上去,她下意识看向神殿入口,蜿蜒的小路上空无一人。沈漫漫想,大概苗乌禹这两天的举动也引起了艾黎长老的关心。
他不会再来了。
沈漫漫心口一痛,立刻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蛊,练好轻功,好好活着,所有事都要等解决乌蒙贵通关副本以后再说。
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抱着美好的期望,沈漫漫上午吹着蛊笛,下午练习轻功。
“唉……”
“怂花,你叹什么气??”蛇王贴在沈漫漫的手腕上,一动不动。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沈漫漫眉头一皱,看着手上的藤蔓陷入沉思……
“喂!让这怂花把赤赤放出来!!”蛇王竖直身体对着沈漫漫嘶叫。
“不可能,你和主人已经契合,我若不压制你们,主人会被神明引诱。”蛇王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藤蔓立刻缠得更紧,将另一条赤红的蛇死死裹在藤蔓里面。
她再次庆幸自己装作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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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漫的勤奋让纳尤害怕,每日醒来和睡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叮嘱人要好好休息。
但显然沈漫漫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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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黑眼圈和再次断掉的手臂告诉纳尤,这孩子魔怔了,为了变强,连觉都不睡了。她深刻反省是不是自己太直白了。
也许应该像长老一样,把人支开就行,一切都等“药”消耗完再说。
时间一晃而过,就在纳尤天天担忧沈漫漫猝死的时候。
沈漫漫已经炼制了十二只迷心蛊,八只枯残蛊。
蛊虫靠笛声催动,会在蛊蛇的影响下快速进入敌人的身体,但是沈漫漫是个半路出家的灵蛇弟子,能不能劳烦蛇王还是个未知数。
她又不好直接和蛇王摊牌,只能明里暗里地给出信号,让蛇王和她以笛声为约,使用蛊虫。为防止弟子们注意她手上的蛇王,沈漫漫又抓了一只无毒的屋梢蛇。
屋梢蛇感受到蛇王的气息,像一条软趴趴的玩具一样任由沈漫漫将它团在一起。
东西多了,她找纳尤帮忙,换了一些布匹和针线,缝制了一个小挎包挂在腰间,将养好的蛊虫和乌梢蛇劝放在里面。
三月之期将至,许久未见苗乌禹,她好像从那种情感中挣脱出来。
计算着叶晖他们到苗疆的日子,猜测也就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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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傍晚,沈漫漫收了蛊虫,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苗玛,一头雾水。
“哥哥不来见你,你倒是忘个干净!”苗玛气鼓鼓地盯着沈漫漫,不情不愿地靠近,“天冷了,哥哥担心你在神殿,让我送些取暖的过来。”
“是吗?”沈漫漫狐疑地盯着苗玛怀里的被子。
他哼的一声将怀里的被子扔进沈漫漫怀里。像是被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立马跳开。
“东西我带到了!不见!!”
一步、两步、三步,苗玛走着走着心里没底,这女人怎么还没喊他。果然心狠,完全不在意哥哥的消息。
“等等。”沈漫漫赶紧喊住苗玛。
苗玛回头,上下打量着沈漫漫,又气愤,这女人果然别有用心。
“禹阿哥…”沈漫漫不安地抿了抿唇,“出事了…”
苗玛一顿,似是重新认识了沈漫漫,好半晌才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沈漫漫听闻反而镇定下来,看着单薄苗玛,叹声说,“你这么讨厌我,苗乌禹绝不会让你给我送东西。即便他让你来,我想你也会将东西送到自己身上。”
更何况,苗玛大概来的时候没有照镜子。
他一看就是精神不太好,眼下全是青黑,头发来之前应该是整理过,即便如此还是杂乱。可想而知,苗玛压根就没有心情整理自己,哪怕是来见自己最讨厌的人。
最重要的他用来的被子还散发着一种霉味,根本不像是有人拖他特意送来。
但这些不用一一和苗玛说,沈漫漫只要知道自己猜对了就可以。
“所以,苗玛,你来找我是因为关于苗乌禹的事你只能和我说。”
“让我猜猜……”
苗玛脸色十分难看。
沈漫漫越来越确定心中的猜测,缓缓说道,
“禹阿哥被教主叫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