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村确实是这几个村子里最富裕的,几乎家家户户亮着灯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进入街道中,居然给人一种温馨祥和的感觉。
许天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他们会紧张得要死,聚在村委开会商量该怎么办,怎么感觉事不关己啊?”
宁越也有些意外:“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大,或者认为杨主任能把这事处理好。”
胡东道:“那他们对杨主任的信任可太大了都敢跟着他去派出所晚上不回来,家里人也不担心。”
这时前边的车停了下来,李所长过来道:“前边就是杨村村委大院紧挨着供销社。”
宁越纳闷:“才三四百人就有自己村的供销社?是杨主任争取的吗?”
“对,不过这家供销社不只服务杨村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来这儿买东西,杨村位置比较好,有现成的地方,供销社就安在这儿了。”
此时村委和供销社都黑着灯李所长准备去找人,宁越却说:“直接去杨主任家吧。”
“也好,杨文海他妈还不知道死的是她家小儿子。”
胡东提议分开行动他带人去找村委的人。被宁越和李所长双双否决。
小廖也怕怕地说:“对对,咱们明天再分头行动,今晚可别乱走,这村邪性。”
许天下车后看了眼黑沉沉的村委,皱眉道:“他们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吗?但这个准备应该是黄大力被分尸,另外三名村民被黄大力索命这套说辞。我还真好奇他们知道死的人是杨文海时会是什么反应。”
宁越道:“别急,马上就能看到了。”
李所长昨天来过杨村她领着众人朝杨主任家走去。杨家离村委大院不远房子盖得很气派
李所长介绍:“东边是杨主任家中间那户是杨主任的大儿子杨文斌家再过去是杨文海家据说两儿子还没结婚呢就已经给他们盖好了房子。”
此时只有杨主任家亮着灯宁越过去敲门里边马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兴奋地喊着:“可算回来了!”
等门打开门里的中年女人看着外边的人直接呆住了“你们是?”
李所长冲她笑笑“杨婶子还记得我吧昨天我不是来过吗?我们派出所很重视你们村的案子特意请来了市里的领导和专家来协助调查谁想到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你家了。”
杨婶子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她哼了一声:“什么意思?怎么就查到我家了
我们跟黄大力没冤没仇可干不出这种事李所长你们可别冤枉好人。”
许天跟在后边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听着她坚定的声音十分确定她早就做好了被找上门的准备。
杨婶子瞪着眼睛很不高兴地说:“我大儿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小儿子虽然干了个体可他是我们村第二个大学生县里还给他颁过奖那是又聪明又孝顺我女儿更是个老实孩子早就嫁出去了能有什么事?你们怎么就查到我家了?”
宁越开门见山地跟杨婶子说:“别急啊没人说你们是杀人犯李所长说查到你家是因为被分尸的死者是你小儿子杨文海。”
这话一出杨婶子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她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很荒谬“各位领导你们这大晚上的大老远跑来跟我开玩笑吗?我家小海早坐火车去南边了他说以后不做二道贩子要去盘个铺子。”
“没人跟你开玩笑
许天走到门口拿出验尸报告和那张复原画像皱眉道:“这里也看不清啊杨婶子能进去谈吗?”
杨婶子愣了下多看她两眼大概觉得她没什么威胁性又转头看了眼胡东他们才说:“我一个人在家可你们这么多人……”
宁越一愣:“你一个人?你大儿子家没亮着灯啊他娶媳妇了吧有孩子吗?都去哪儿了?”
“小斌老丈人病了他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伺候可能要在那儿住几天。”
李所长叹口气更确定杨主任一家都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她早该把这一家子控制起来。
许天道:“老丈人病了他跟他老婆回去伺候是应该的带着孩子不是添乱吗?怎么没把孩子给你留下?”
杨婶子半点不慌“也不是什么大病老毛病了两家走得近一家子过去住两天又不是住不下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许天发现这位杨婶子跟村里平常的家庭主妇不太一样她说话跟杨主任很像很稳得住也很会打太极。要是正常妈妈听到儿子出事不管真假都会慌乱甚至口不择言可她依旧淡定是笃定自己儿子不可能死吗?
宁越见杨婶子一直挡在门口不让大家进去就说:“其实才七点钟不过村里歇得早我们也能理解。李所长你总认识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李所长还有我们许法医一起进去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其他人在外边等着。”
杨婶子见他
跟李所长都十分郑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要说什么?我家老杨早看过了被砍的明明是黄大力就是黄家那个傻子我家小海早走了。”
许天有些不耐烦直接让小廖打开手电把自己的警员证展示给杨婶子看“有李所长跟着你居然还怕我们对你招摇撞骗吗?”
“你再看看这张。”
她收起警员证拿出那张画像和最开始拍下尸骨照片然后又出示了复原后拍下的脸部特写“小海很惨
杨婶子先是不甚在乎地看着等手电光照在那张脸部特写上时她身子一晃随即冲过来死死抓住那张照片“这是什么?这是在哪儿拍的?”
许天叹口气把那张复原画像摆在一起“这是被砍被烧后我又做了面部修复然后根据尸体的面部特征复原出的画像不会有错。”
杨婶子不看画像只拽着那张黑黢黢的面部特写这种照片怎么说呢就是白天看到心里都瘆得慌何况是在灯光昏暗的晚上。
宁越知道杨婶子已经认出来了刚要问时却听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手一松就朝后倒去。
李所长离她最近急忙把人半搂住扶起来许天过去揉了揉她的虎口又掐了两下人中杨婶子呻
吟一声醒过来痛哭出声。
小廖的手电往她身上一扫忍不住吐槽:“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宁越拉开他不让他刺激对方。
李所长问杨婶子“要不要我们扶你进去?”
杨婶子转头看了看隔壁儿子的院落擦着泪点点头。
于是胡东带人在外边等着许天跟着宁越和李所长进了杨家。
杨家正房跟偏房盖得都不错外边看着不起眼里边跟城里双职工家没什么差别甚至要更好些。
灯泡不知道多少瓦的很明亮时兴的沙发上铺着碎花的盖布还带着花边桌上两个暖壶大托盘上围着一圈玻璃杯旁边还放着一盒茶叶。
李所长把杨婶子扶到沙发上坐下许天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她。
杨婶子再没了刚才的稳当劲手冰凉还微微颤抖着她接过水另一只手猛地拉住许天的手“小姑娘照片再给我看看。”
许天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忍她狠狠心拿出那张照片“当妈的到底是不一样儿子变成什么样儿都认得出来。”
杨婶子把杯子放下,拿着那张照片摩挲着,眼底的悲伤突然转为怒火,破口大骂:“老杨呢?他死哪儿去了?猪油蒙心的傻逼玩意,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还说这是黄大力?我家小海……这就是我家小海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宁越道:“我们也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主任是有意不认儿子吗?难道说你们家跟杨文海断绝了关系?他的死跟你丈夫有关吗?还有你大儿子,他们一家三口突然跑了,跟你小儿子的死有关吗?
许天跟李所长都明白宁越是故意这么问的,可杨婶子并不知道,她遭受重创,心慌意乱时,听见这话不由恼怒起来,“老杨就是犯蠢啊,他肯定没细看就开始瞎说八道,我家大斌跟小海好着呢,我们一家人也和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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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道:“宁队长是为了帮你儿子找到杀人凶手,当然要先排除自家人。他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你丈夫为什么不认儿子,还说他是黄大力,你大儿子为什么突然跑去老丈人家?
“你们别猜了,我家小海一定是被黄大力杀的,他就是个疯子,村里人都知道。
杨婶子跟杨主任一样的说辞,一听死的是自己儿子,马上把矛头对准了黄大力,她也一样说不出理由,只是一味贬低黄家。
“他们家肯定不是好来头,不是马贼就是盗墓贼,身上不知道欠着多少条人命呢,把晦气带到我们村,这都是黄家人害的。
宁越不想听他们这些编排好的谎话,直接问:“黄家不是给人看事的吗?你怎么又说他们身上欠着人命,是因为他们家不义之财太多?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家分了多少?当时的村主任还不是杨主任吧,你家应该不是分得最多的那户?
杨婶子吓了一跳,眼睛再也不敢看宁越,只喊冤枉,车轱辘一样重复控诉着黄大力杀了杨文海。
李所长跟宁越一起配合着审讯,许天却坐在一边努力回忆着白天那位杨村老人的唱腔,她不由喃喃出声,“秦埋岭,汉墓坡,商周出在河两边……
宁越不由看她,“小许,怎么了?
许天抬头问杨婶子,“黄家是盗墓的对吗?
杨婶子拼命摇头,“不是……不……我是说我不知道啊。
宁越一看她反应就知道许天说对了,“真是盗墓贼?
李所长好奇地问许天:“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白天听见他们唱戏词,说是黄家老爷子经常哼,还当儿歌教小孙子,但因为
他的口音重,我没听出来,刚才杨婶子说起盗墓贼,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盗墓口诀,再用方言一念,可不就是老人唱的戏词嘛。”
杨婶子听她说完,越发慌张,“可不是我说的盗墓贼,我就是随口一说,就是想骂黄家缺德。”
宁越叹口气:“你在怕谁?你丈夫吗?杨主任害得你儿子被火烧,没准他被分尸也跟你们和黄家的恩怨有关,到现在你还担心说漏嘴?”
李所长道:“我们既然把你们村那些人都抓了,自然掌握了不少证据,大姐,替你儿女也替自己想想吧。”
许天也补上一刀,“我们这么晚才过来,肯定是把那些人都审过一轮,才耽误到现在。杨婶子,你想知道杨主任听到小海去世时的反应吗?”
杨婶子又哭起来,“我家小海真是个好孩子啊,谁死也不该他死,怎么会这样。”
宁越见她又要哭了,立马起身说:“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明天会有更多人进驻到你们村,这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钱和人你都保不住,你大儿子跟女儿也会受牵连。”
“跟他们没关系,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杨婶子崩溃了,擦着眼泪道:“那黄家确实不是好东西,他们跑到我们村来就是为了盗墓。”
“啊?”李所长惊讶道,“咱们这里有什么墓啊?”
许天跟宁越也都没听说过,豫北没做过任何朝代的都城,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总不能是财主乡绅的墓吧?
杨婶子哭道:“据说本来是个空墓,可能是告老还乡朝廷大官的墓,后来说是有个军阀在逃跑前把带不走的金条封进了墓里,黄家人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地图,跑来这里想偷金条,结果那墓早就封死了。打仗的时候好多村都烧过,村子位置和田地都变了,他们拿着地图找不到金条,又不甘心,这才留下来,想慢慢找。”
许天还以为是盗墓贼金盆洗手跑来杨村隐居,被人发现巨款,才招了祸,没想到金条居然就藏在杨村。
“然后呢?”她追问,“黄家十几年前才找到这座墓,结果一不小心被杨村人发现了?”
“没错!”杨婶子眼神狠辣,咬牙说,“那金条埋在我们村地底下,本来就该是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