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个多月再次收到有关赋凌司消息的沉竹无疑是惊喜的,哪怕现在对于这份消息她依旧感到未知。
香囊之上并没有赋凌司以往传递任务的标记,让她感到熟悉的只有绣在那淡紫色香囊之上的竹叶。一望无际的高耸竹林,这是每个赋凌司中人都不会忘记的景象。
除此之外,还有一众疑问也霎时间充斥在沉竹心头。
约她下月十五在拂尘寺相见的又是谁?是侍女润夏,还是她背后的景王妃抑或是景王?又或者,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这场于她而言全然未知的相见是一个早就被设计好的陷阱?
那这次会面的内容又会是什么?是抓捕、揭发还是崭新的任务内容与解药?倘若接到任务,此任务又与霍家兄妹相关,她是该做还是不做?
平心而论,自打嫁入霍家门楣以来,兄妹二人待她真心。可这份真心又是否值得她豁出性命?沉竹在心中思量已久,难以下出定论。
但不论如何,下月十五她定然要去往拂尘寺,去找寻自己的一线生机。
燕京的这场雨久违地持续了很久,雨滴不停地敲打在地面和砖瓦之上,也错落的下在沉竹的心里。
依旧是每日的三餐和固定的步调,可偏偏就是不同,一切好像又恢复了生机,那张纸条不论结果如何,却实打实地为她带来了希望。
这段时间内情绪的起落让她忽视了许多,以至于忘记了属于赵叶芊的生辰。
在回到赵府的一年内,赵父赵母为她庆祝过一次生辰,那是沉竹第一次体验到过生辰的滋味,有名义上的家人的陪伴与宠爱,那天的记忆足以永远地留存在她的心中。
这次,在她嫁入霍府后收到的第一声‘生辰快乐’来自霍间重。
晨光熹微,他还躺在她的身旁。
刚刚转醒的沉竹,收到这份耳边的道贺足足愣了半晌,才用清晨略微沙哑的声音故作羞涩地说道:“谢谢夫君。”
霍间重今日仍需上朝,沉竹梳洗过后,帮着他整理衣冠,陪着他出府登上马车,又目送着他离去。
自打那日霍间重同自己说清情况后,她便说不清自己现下与霍间重的关系,说是夫妻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说是陌路却比刚新婚时多了许多亲密。
而她自己却不知在何时,心中会有些期待看到霍间重的身影,看到霍间重归府,脚步都会带着几分欣喜。
而这份欣喜之中有几分属于沉竹,又有几分属于她所扮作的赵叶芊,她自己也陷入真真假假之间,难以分清。
然的确有一份于沉竹而言十足危险的情感在不知不觉处滋生、蔓延,她不去想未来,只能维持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沉竹打着伞从府门返回正屋,途中霍任芙出现,将她拦住,带至她的闺房。
“今日是嫂嫂的生辰,我听闻嫂嫂对字画略有些研究,想必是对此上心的,我特请燕京中有名的书法先生,为嫂嫂题了一副生辰词,此外,置办府宴时,我见嫂嫂喜爱民北街的果脯,又特意买了些来,以此当作我赠予嫂嫂的生辰礼,不知嫂嫂欢喜否?”
霍任芙语气真挚活泼,是真的把她的生辰当作了一件喜事。
沉竹将递至她眼前的裱好的字画展开,点缀着细碎金箔的宣纸之上,“愿尔康强好眠食,百年欢乐未渠央”两句诗被有力地浸染在上。
“多谢,我自然是欢喜的。”沉竹笑着对霍任芙说。
“当真?”
“自然当真。”
“可我还有礼物要送与嫂嫂。”说罢,霍任芙从袖中掏出一根竹签,在竹签的上方,落着“上上签”三个娟秀的小字。
“这是我送给嫂嫂的签运,切不要为往日之事再多挂怀。”
见到霍任芙自制的竹签,沉竹还是不免被逗乐。
“这份生辰礼倒是极好,我便收下了。”
“还有,我今日还让膳房做了长寿面,和一桌子嫂嫂爱吃的菜。只是不知兄长是否能赶回,一起用饭。”
霍间重近几日上完朝后,总会被景王再叫到府中叮嘱几句,至于内容涉及廷正监的事宜,沉竹不甚明晰。
“无妨,夫君在今日晨起就已同我道贺,我已甚为欢喜。”
“兄长近来事忙,我听叶准说边境又起战乱,不日兄长便又要前往边境了。”
“既是如此,去期可定?”
“尚未。”
近日城中传闻覃国在各国间周旋,意图挑起战争,只是沉竹未想到战火竟来得如此快。
窗外的雨还在一直下着,霍间重归府时已是傍晚。
只是,走时明明还坐着马车,但归来时深蓝色衣衫却都已湿透,变了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兄长走时雨还下着,应当是坐着马车吧,怎得回来时便淋了雨?可是马车出了问题?”霍任芙见着衣角尚且滴着水的霍间重站在门厅之外,关切地问道。
“将军今日事务繁多难以脱身,待处理完手中事务便急着赶回来了,马车无碍,是将军嫌马车太慢,骑快马回来的。”
霍任芙了然地笑笑,正将新衣物和帕子递给霍间重并牵他进门的沉竹听后,微微低了头。
霍间重进里屋将湿着的衣衫换下,再出来后便径直坐到了靠着沉竹的那一边。
侍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霍任芙将每人面前的酒盏都斟满,随后提杯为沉竹祝词。
霍间重维持着在景王宴席上的习惯,向沉竹不大的碗中添着菜。
不同于赵父赵母那般小心翼翼的靠近,同霍家兄妹相处的这些时日显然更加自在,这次生辰也实实在在地令沉竹感到欢欣,虽然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生辰。
沉竹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辰在何年何月,年龄和姓名都是赋凌司给予她的代号,更遑论在人人争抢能够执行任务机会的情境下收到一份不论轻重的礼物。
霍间重在归府之前还为沉竹带了一份生辰礼。
这份礼物被他用木盒和布包裹,他趁着沉竹沐浴,将礼物放在了梳妆镜之前。
待沉竹自浴房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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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眼看到了梳妆台上这份打眼的礼物。
她将还有些潮湿的布打开,也将那被打磨出的木盒打开,里面放着满盒的首饰钗环。
霍间重此时并不在房中,沉竹将那盒中的首饰一个个拿起端详。
都是些当下燕京时兴的式样,她忽地想起那日沁兰曾同她说过的要择日外出挑选首饰的话,此事被之后的繁琐一拖再拖,甚至她都快要将此事忘记。
“可有些喜爱的?我今日去了几间在燕京颇有些名气的首饰铺子,不知该选些什么,便随着眼缘每个都挑了几样。”
霍间重边说边跨进主屋的门槛,看向穿着白色寝衣,散发坐在梳妆镜前,垂头看手中银簪的沉竹。
“夫君买这些我是很欢喜,只是未免太过破费。“
“除去每月的俸禄,我也有些积蓄,你不必为此担忧。“
“但朝中各处都在缩减开支,这样可会太过招摇?“
“只你欢喜便好,不必为我思虑。“
霍间重倾斜着身子靠在杉木打成的梳妆台边,拉近自己与沉竹的距离。
“这支,如何?“他从木盒中拿过一支用石榴石点缀的银簪,在沉竹的头上比划着。
沉竹被他这副摸样弄笑,将手伸至头顶之上,从霍间重的手中接过银簪,仔细端详后品评。
“是还不错。“她说着,将手中的银簪转了个圈后笑眼盈盈地看向身旁的霍间重,”夫君好眼光。”
霍间重锲而不舍,接着从木盒之中拿出手镯,拉起沉竹的手比对着。
在为沉竹左手腕上戴了第三个镯子之后,他一把将沉竹从凳子上拉到了自己身前。
沉竹显然有些惊到了,但眼下令她更加难以喘息的是她与霍间重鼻尖挨着鼻尖的距离。
“这镯子的颜色很适合你。”
沉竹无心去分辨霍间重说的到底是自己手上被他套上的那只手镯,只能注意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
屋内烛火通明,两人的气息却纠缠不清。
霍间重的唇逐渐向她的靠近,沉竹对于他的靠近不做反应只是闭上了双眼。
闭上眼后,感官被无限放大,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感受到霍间重的靠近。
霍间重搂着她的腰,轻轻碰上她的唇,随后加深了这个吻。
那只刚刚将她拉至身前的手,此时跟着喘息的节奏,隔着此时已有些松散的白色寝衣摩挲着她的肌肤。
可就在此时,敲门声突兀地在一众凌乱的雨声中响起,与之相应的是二人迅速拉远的距离。
沉竹整理着自己半褪的寝衣,霍间重则面色不悦地拉开房门,门外带着凉意的空气刺破了屋内的旖旎。
门外站着的是叶准,他神色急迫,衣衫已被雨淋湿,面上还挂着雨滴,显然是小跑而来。
“将军,郑将军传信,说有要务此时要与将军在廷正监相商。”
“是何要务,如此紧急?”霍间重冷着声音回问。
“边关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