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盏也在晚饭时间找了个机会,把丝巾送给李嫂。
李嫂不知道丝巾的价格,只觉得怎么瞧怎么好看,戴在脖子上臭美好一会儿,才略带感伤地说道:“要是正红色就更好看了……这颜色还是素雅了点。”
此时李嫂正穿了件墨绿色的棉袄。
夏盏想起她给夏诗敏搭的一套奇装异服:“……”实在不敢苟同。
李嫂摸了下丝巾的质感,心疼道:“这看起来是个牌子货啊,多少钱?不会要好几百块吧?你养儿子不容易,别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夏盏才不会说这是某个冤大头花的钱。
他笑眯眯地说道:“不贵,不贵。”
回头李嫂的儿媳妇回到家中,看见李嫂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脖子上围着一条崭新的丝巾。
儿媳妇忙碌一天,扶着墙疲惫地脱掉高跟鞋:“妈,丝巾挺好看啊,新买的?”
李嫂眉开眼笑,“哎呦,是隔壁家小夏送我的,说谢谢我这两天给他带儿子。”
“哦。”儿媳妇没有多想,去厨房倒了杯水,忽然看到垃圾桶里拆开的包装盒,赫然是某个大品牌的名字,她匪夷所思地拎起包装盒,左看右看,确定是正品,而不是什么小商品市场卖的高仿。
她尖叫道:“妈!”
李嫂看电视正看到精彩部分,苏阮演的侠士为救小师妹中剑后不幸坠崖,她中年追星,喜欢这个演员,看得心惊肉跳,儿媳妇打断她,她自然有点不耐,转头问道:“哎呦喂,你喊什么呀,吓我一大跳。”
儿媳妇颤着指尖说,“咱这丝巾不能要,太贵重了。”
没过多久,李嫂便带着儿媳妇来还丝巾。夏盏点的外卖还没到,夏诗敏一边饿肚子一边做作业。夏盏一听门铃声,看到猫眼外的人,很自然地打开房门。
是来还丝巾的。
两人苦心劝说,说夏盏一个老爷们带着孩子不方便,哪里都需要用钱,别把钱花在这种不必要的情况下,还说她李嫂就是个老粗人,戴着上万的丝巾人家也以为是假货,还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给夏诗敏买好吃的。
夏盏无奈地抿了下嘴。
“您这标签撕了吧。”
“……撕、撕了。”何止是标签,包装都扔进了厨房垃圾桶。
夏诗敏坐在茶几上,好奇地探出头来。
“标签撕了就退不回去了。”夏盏理智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要这丝巾又没用。还不如给您用。”
李嫂拿着丝巾,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夏盏心想,要是按他的想法,也不会买那么贵重的,谁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全程帮他做了主。
“而且……”夏盏也不揽功,“逛商场的时候,遇到个以前的朋友。这丝巾是他出的钱。他好像是个大老板吧,不缺这点钱,说以前欠我个人情,一定要给我买。”
李嫂拿着丝巾的手再次一抖,她再次怀疑地问:“真的吗?你不是故意骗我的吧。”
夏盏反问,“我骗您有什么好处?”
李嫂一想也是,本来想多问几句夏盏那位朋友的来历,可一看夏盏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以为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望进去,小夏的儿子乖乖巧巧地坐着,她就没见过比夏诗敏更可爱的小孩,心里头五味杂陈,叹了口气:“唉,小夏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李嫂我给你们再做点。”
夏盏笑眯眯地想,这丝巾简直是借花献佛了。
上次的饺子倒是美味,夏盏脸不红心不跳地搬出挡箭牌:“嗯……小敏爱吃上次的饺子……”
其实是他爱吃。
“这有什么难的!”李嫂喜笑颜开,“我这就给你们去包饺子。”
前脚李嫂刚走,后边送外卖的人就来了。跟在外卖员后边的,则是夏盏预约安装洗碗机和烘干机的工作人员。
一群人在厨房间鼓捣,夏盏则和夏诗敏在客厅吃外卖。
夏盏点的是他最喜欢的肉蟹鸡爪煲,满满的真材实料,每次吃完他都得饱得发蒙。
他给夏诗敏点了一份排骨瘦肉粥和两个小菜,粥上还卧着一颗溏心蛋。
夏盏吃得意犹未尽,夏诗敏吃得一脸的愁眉苦脸。
夏盏吊儿郎当地问:“怎么了?不喜欢?”
这好像是夏诗敏第一次吃外卖,第一次体验就挺一般。夏诗敏把这粥往旁边一推,眼巴巴地望着夏盏:“我想吃爸爸做的饭。”
夏盏思考着这实在有点艰难。
他叹了口气,“你爸……我,做得饭菜很好吃吗?”
夏诗敏重重地点头,“超好吃。”
看不出来啊。你个夏盏盏,一个恶毒男配竟然还有如此手艺。
夏盏虽说是孤儿,但小时候吃喝在孤儿院,大一些吃喝在学校,高中没毕业他就尝试去做美妆博主,至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担心过钱财的问题。
洗手作羹汤是什么?
他夏盏不知道!
夏盏盯着夏诗敏的脸,喃喃自语,“看来明天还得去家政公司一趟。”找个能干的保姆迫在眉睫。
夏诗敏:“爸爸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夏盏待要说话,一直在厨房里鼓捣的装修工人灰头土脸地出来了,手里还捧着工具箱,“装是装好了。但是您家厨房小,装起来很占位置。”
夏盏早就考虑过这点,所以专门买的都是小功率的。
他装模作样地扬起客套的笑脸,实际上脸僵笑得实在疼,红了以后他何尝这样过,“没事,这我知道。”夏盏这些天用到的都是小时候从孤儿院学到的人情世故,记起来实在有点难。
他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两位师傅,接着就送人家走了。
夏盏偷吃了夏诗敏碗里的蟹肉,嘴巴里鼓鼓囊囊的,“爸爸,你叫那两个大叔装了什么?”
夏盏直接把夏诗敏拉起来,用纸巾擦去他油腻腻的小手,“来吧,我来带你看看。”
说着,夏盏就游刃有余地操作起洗碗机和烘干机。
夏诗敏眼睛亮晶晶的,“哇,爸爸,好厉害啊。”
夏盏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夏诗敏:“可这又花了多少钱呢?”
夏盏挺起的胸膛又瘪了回去:“……”
第二天,夏盏去家政中心的计划暂时泡汤。原来这天是他重返职场的日子,可惜他彻底给忘了。此刻,他正陌生地搭坐着地铁,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骂了夏盏一通。
“夏盏,你该不是回家带孩子带得乐不思蜀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
对方是一个粗嘎的男声,听得尤为刺耳,夏盏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他并不在意,回敬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对方:“……”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更加破口大骂,“当然是和极颜公司签合同的日子了!之前不都是你在办的!怎么要签合同了你反而掉链子!”
夏盏也没在意对方的火爆态度,风风雨雨他经历过太多,这还真不算什么,“哦,我来。不过我想问一下,合同在哪里?签约地点又在哪里?”
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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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盏怀疑听筒的另一边正在被紧急抢救,因为很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直到他收到两条微信。
两条微信都来自于王总。
王总:“合同在公司,我会带来的。”
王总:“在富丽堂皇的VIP包厢签约,到了报我名字。”
夏盏在电子地图里找到富丽堂皇这个坐标,听着那么庸俗,实际上也是非常庸俗,就一个歌舞厅。
对于这般的签约地点,夏盏对这次的业务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
夏盏翻来翻去,没找到原主对王总别的备注。
他平静地打下一串字,“请问,您的名字是?”
结果,对方再无应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得。
夏盏本不想赴约,做销售,这本不是他想做的职业规划。他对这项原主遗留下来的业务实在陌生,到了场地露馅不说,还可能被坑一把。
可王总却是个精明的。
半个小时后,他发来一串字:“快来。不来,这个单子吹了,这笔钱你来出。”
夏盏:“……”
他犹豫了一会儿,没再继续犹豫,就算辞职也得当面说吧。
他想起以前团队里的几个新员工,发个短信就说辞职了,打得他措手不及,招人毕竟也得要时间啊。他一度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想了想,还是准备当面去,结束原主留下的合约后就辞职,也算仁至义尽。
夏盏这还停留在资本家的脑回路里,殊不知今日的他早就变换了身份,变成了可怜的打工人。
怎么还能用可恶的资本家头脑想事情?
这下,就进了圈套里。
下了地铁后,他随手打了个出租车,往目的地出发。
到了富丽堂皇,门口两个门童守着。
夏盏只说是王总,两人对视片刻,其中一个门童就带着夏盏往前走。走廊幽深冗长,时不时暗香浮动,角落里甚至还有男女激/情接吻,好在夏盏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被这些香/艳场景夺去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无动于衷地跟在门童身后。
门童在一间包厢站定。
夏盏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包厢内还算安静,没有他想象的酒醉金迷、衣香鬓影,有的只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位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茶几上点着熏香。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乐呵呵地说道:“小夏来了啊。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吧。这是张总,这是小夏。”
这声音,一听就是原主备注的王总。
夏盏一点头,态度十分不卑不亢,不像个小销售,倒像个矜贵的客户。他看向另一个长得没那么油腻的中年男子,略一点头:“张总。”
张总长得像一个弥勒佛,笑得很慈祥,像是长期做慈善的。
夏盏想了想,在年轻男人的旁边坐下。夏盏感觉对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张总笑呵呵地说道,“年后好像就没见过小夏了吧。”
夏盏:“我在请年假。”
“工作确实要劳逸结合啊。”张总点了下桌子,年轻男子就倒了两杯酒,张总先端起一杯,“来,小夏,我们先干一个。”
夏盏心里有提防,特意闻了一下酒液,没有奇怪的味道,他懂点酒,小抿了一口,也和平常红酒无异。
夏盏还是懂点酒桌上的规矩,说要干,那就不能儿戏。
他确认酒里没问题后,就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这时,年轻男子轻声在夏盏耳边提醒说:“别大口呼吸,这熏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