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两个人站到三班门外时,和谐的气氛戛然而止。
因为我们们的巾帼老师正对着他们班的同学一顿乱批。
“这道题谁错了,举起手来给我看看。哦这么多人做错了,那还在下面碎碎念什么?行,我不乐意讲了,你们上来讲,我倒要听听你们学得有多好,我在地上随便踩两脚对的都比你们多啊,一个个的都干嘛去了,梦游啊,怎么不从这里跳去啊,猪脑子都比你们好使啊同学们,一个个都蠢没边了。”
钟向阳费力吞了口口水,理科班老师都这么凶?
枫晓对钟向阳笑了笑,“没事,不全是这样的,李老师是特例。”
李巾帼脾气火爆,过去带了十几年尖子生的物理竞赛,教的是一点即通不点也能通的尖子生,现在和跟一群坚持认为速度越快惯性越大的二货相比,再丰富的资历再敏锐的头脑在这一刻也显得如此乏力。
“这道题讲过多少遍了?还是不懂,这要是搁我年轻时候的脾气你们现在还有这么轻松的日子啊,每天晃晃悠悠上课了才来。我这岁数也不小了,头一次带到像你们这样的班,昨天刚讲过的一模一样的题,今天又不会了,你们说说自己每天在干嘛?”
门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窗户下那道蓝白色身影。
一摞高高的课本挨着墙,桌面上摊着本厚厚的习题
他左手支着脑袋,另只手拿笔。
手臂挡住半张脸,看不出是在睡觉还是清醒的。
底下有同学弱弱说:“李老师,昨天讲过的那是昨天,今天不知道很正常啊。”
“你昨天活着那今天就别活了,反正昨天的时间是昨天,今天还活干嘛!”
底下听课的老师尬在了原地。
他们只是奉命前来听课,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要撤吗?
主任吓得摘掉眼镜,擦把额头的汗。
重新戴上,扶了扶,然后用力咳两声,忙上前劝解道:“巾帼老师啊,消消气消消气。这个教学生啊咱们还是得循序渐进是吧,这个也不怪他们啊这个昨天学过的可能是没听懂,没事啊没事。”
巾帼老师竖着眉头大喝一声:“放屁!”
主任吓得镜架都歪了,立马屏气不敢说话。
“我是教不了你们了,这个公开课不上也罢,我没办法了,你们另请高明吧,对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李巾帼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枫晓和钟向阳刚从后门进来,李巾帼指着枫晓就道:“枫晓,你来得正好,来,你上来,大概是有代沟我说的话年轻人听不懂。你们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学的,同样都是一个脑子,她又没比你们多长颗脑袋出来,你们怎么就学不明白呢!”
“啊?我、我来?”
枫晓呆在原地。
她没听错吧,也没人跟她说她一个负责拍照的还要兼顾上课的任务啊。
其他老师连忙说:“算了吧李老师,一个学生能讲清什么,这道题对刚学物理的人来说是有点难,您还指望着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替你讲清楚?”
“女孩子本就没男生擅长理科,一般女生的物理成绩都比较差。”
巾帼老师瞪了眼中间那个肥肿的中年男人,“狗屁!我的学生你懂个屁。枫晓,你上去,老师歇会。”
钟向阳看向枫晓,眼里写着怎么办三个字。
三班所有人目光朝她那样方向看去,探究、好奇、玩味、看戏。
哦吼,这就是巾帼英雄提到的枫晓?
原来不是个两百斤的四眼仔啊。
有点意思,他们原本在心里设想,说她的眼睛片都有玻璃瓶底那样厚了呢。
窗边那个位置安静醒目的少年目光彼时也投了过来。
眼皮松垮垮地拉着,搓了把脸,睡眼还惺忪着,是方才班上的闹声把他吵醒了。
看到枫晓后闪过两丝意外。
紧接着撑着脑袋,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的,枫晓方才紧张的心一瞬间就放松了。
梁桓宇两手挡着嘴边替她助威:“女侠加油!你就是最棒的!狠狠打这些老男人的脸!”
“诶你这孩子什么老男人......”
短短二十分钟已经让主任心力憔悴,他制止道:“老杨,算了,无心之言。”
枫晓走上讲台,底下泱泱脑袋,小半是抬头看好戏的,而更多的是满脸不屑的。
“其实这道题很简单,一道常见的受力分析,考的是整体法和隔离法运用。首先题目说AB两个三角木块静止,我们把AB看作一个整体,整体的力就只有重力GA+GB和垂直向上的外力F,在已经静止的状态下那么侧面墙壁对AB就不存在水平方向的支持力,否则根据牛顿第三定律,AB一定有一个与支持力相反的力F,否则无法保持平衡。从而墙壁和A之间不存在摩擦力。然后用隔离法对A、B两个物体分别进行分析,因为B的已知条件更多,我们先分析B,有重力GB,因为木块保持静止那一定会有一个斜向上的摩擦力fA,根据静摩擦力产生的条件之一,物体之间有挤压力所以A对B有支持力NA,所以B受到3个力。最后分析A,重力GA、外力F,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可得还有摩擦力fB以及支持力NB,综上A总共受到4个力。”
期间,所有人目瞪口呆。
她来真的?
钟向阳拿起相机各种角度一顿咔咔狂拍。
到最后,语闭,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无一不流露出惊呆神色的。
就连刚才质疑女生物理差学不好物理的中年男老师顷刻之间也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李巾帼得意道:“看见了没,我的学生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枫晓莞尔,温声道:“我的讲解完毕,请问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吗?”
底下有人不服气地嗤来一声,“小老师,既然你这么厉害,拿这种普普通通的题来讲肯定没什么意思,我这有道题不懂,要不你跟我讲讲呗?”
梁桓宇不满地回过身对后座上眼影画得跟孙悟空一样的女生说:“喂,你故意的吧?”
女生耸肩,手指缠着头发丝,一圈一圈,慢悠悠说,“苍天明鉴,我是真不懂啊。”
枫晓倒不恼,心平气和地说:“同学,要不你上来把题目写到黑板上,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是,这不是老师的公开课吗,主任这您得管啊。”那个中年男老师说。
李巾帼不屑,“你是怕我的学生打了你的脸让你没面子吧,放心,她打了你的脸我给她兜着。”
“巾帼老师,咱们同事一场我没得罪你吧。”
李巾帼冷哼。
主任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学生之间相互交流是件好事对不对,咱们还是看看接下来怎么样吧。”
那女生扬扬地回到座位,她同桌小声问:“你这写的什么玩意,这是物理还是英语啊,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
“放心吧,随便从我老爹给我买的奥赛书上翻的题目,她要是这都写得出来我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给她道歉。”
两人一阵偷笑,等着看枫晓出糗。
枫晓安静地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边有一个图,是一个斜放的传送带-滑块模型。
主任不禁皱起眉,“这道题别说是高一,就算是对高三的来说也有点难了。”
“这题不仅包括了变速运动,受力分析,牛顿三大定律,第三小问怎么还涉及到了等比数列?不仅综合了整本必修一的重难点,数学还超纲了,他们现在还没学等比数列啊。”其中一个老师分析道,脸色越来越凝重。
所有老师包括主任在内都劝李巾帼别让学生为难,刚才那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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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是学过的内容能流利地讲解清晰已经很不容易,但这道题对一个高一必修一都没学完的女孩子来说已经严重超纲。
这个水平是给以往专门准备竞赛的人准备的。
李巾帼倒是不急,底下的人还没看完题目,就看见枫晓已经拿起粉笔开始了第一题的解答!
“你们也别说有的没的,我不乐意听,先看看她怎么做。”
李巾帼带了那么多届奥赛队伍,她有自己一套完整成熟的看人和教书思维体系。
别人都说李巾帼严厉不苟言笑。教学手段近乎地狱模式,还不近人情,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和蔼可亲,甚至能跟学生打成一片,不仅是师生更是朋友。
李巾帼的强势令所有人不敢反抗,更是容易激起十六七岁年纪青少年的叛逆心,造成师生矛盾激化。但不代表她没有欣赏学生的能力。
很快,不到五分钟,枫晓完成了第一小问。
求的是速度,如果是从初中就开始培养的竞赛生,根据动量守恒定律和机械能守恒定律四个式子就能解开此题。
枫晓只好中规中矩分析不同情况下的受力和速度,最后开解开第一问。
光是第一问的解答过程就占用了三分之一块黑板。
“快看第一题答案是多少!”
“h等于0.5米!”
“h等于0.5米!她等于多少,0.5米,我靠真假的,答对了!”
接下来,明明第二问题目才简短三四十个字,她却如施法的女巫,黑板上一个个扭曲的公式就像恶魔的诅咒,让人看了就头疼,最后通过画出v-t图,算出最后位移答案。
“25米!”
“对,就是25米,书上答案就是25米!”梁桓宇从后座抢过那本竞赛书,激动得脚踩到桌面上。
要不是现在条件有限,他必定会在所有不信任枫晓的人的注视下鸣锣开道!摇旗呐喊!
陈漾心里翻江倒海。
草稿纸上的字迹不算多工整,写得十分随性,能看出写字的人并不上心,但能清晰地明白最后写下的一行答案——
x=25m
不敢分心,只是一个抬头。
却发现讲台前的少女早已开始了第三问。
少女穿着跟千篇一律的蓝白色校服,头发又长又黑,气质干净清纯,明明如一株柔弱的温室花朵,可当她面对让人畏而却步的难题是,却展现出不同常人的强大的喷薄而出的生命力与热爱。
她的神情过于专注,以至于那双清亮的眸子充满坚毅和果断。
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钟,最后一题终于迎来了落幕,有人为它悄然划上了句号。
满满的一黑板,连最上方都被写满了推导文字和公式。
“我的妈呀,我什么时候来上英语课了?晕。”同桌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呆呆地盯着黑板。
那个故意想让她出丑的女孩脸色瞬息万变。
还、还真解出来了?
这可是奥赛题啊!
甚至最后一题的答案他们中间不说100%,99.99%的人都看不懂。如果考试考这种题,给了答案他们都不会抄。
望着满屏解题过程,枫晓松了口气。
“时间有限,也不知道答案对不对,不过我想思路应该没错。”她笑道:“只是这道题你确定需要我跟你讲吗?”
讲个屁!
台下的人暴怒。
这特么跟催眠有什么区别?!
公开课结束了,李巾帼满意地拍拍枫晓的肩,第一次露出大声的欢笑。
“不错,干得漂亮!杨老师,这样的学生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因为是随机出题,所以排出了事先串通好的可能。
杨老师脸色铁青,谁让他嘴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灰溜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