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再跟我说一遍,期中考试物理成绩要求多少?”骆眀昭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是不是周围太吵所以使得她幻听了?
办公室内熙熙攘攘,下课期间聚满了拿着难题求教老师的学生们,蔡杨的工位在物理组角落,镶着金边的黑色保温杯里升起热气,蔡杨悠悠抿着热水,又重复一遍:“七十五啊,怎么这对你很难吗?”
骆眀昭背着手,埋下脑袋沉默一会儿,思虑片刻说道:“老师,换一个吧。”
“换一个,换什么?”
“换个学生。”
蔡杨被她气得上头,打也打不得,就只能抄起手边练习册,拍得桌面啪啪作响:“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志气,有目标才有动力!”
这种事是她不想吗?
高中开始她的物理成绩就在及格线附近徘徊,物理这东西就是不学不懂,学了又一知半解,是她抓破脑袋都难以逾越的珠穆朗玛峰。
见骆眀昭还不松口,蔡杨眼珠子一转准备使用怀柔战术,他放下水杯,叹出口气苦口婆心地劝着:“你看啊,你听我仔细给你分析,你的物理成绩在咱们班垫底吧,全靠其他几科拉分是不是,这就很危险。但你反过来想,要是你物理成绩能提高上去,能给其他几科少多少压力啊。”
她眨巴着眼:“是这个道理吗?”
我岁数不大,老蔡你可别骗我。
“我毕竟教你一年多,老师会骗你?”蔡杨音量提高,他又说,“更何况,你想想你本来就是一班末游,随时有平行班跟你同层次的学生等着取代你的位置,冲进重点,你也不想父母听到你掉出重点而失望吧。”
怀疑老蔡在pua她,但她没一点证据。
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她现在太容易掉出一班了,想想骆齐知道她考进一班高兴的那个样子,她真的也不想让他难过。
“那我,试试?”骆眀昭攥着手心,试探性地说着。
蔡杨撑着脑袋,笑得慈眉善目:“还有一周哦,十一月二号考试,老师看好你。”
……
“你这就答应了?”林雨彤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对手是七十五分啊。”
骆眀昭戳着大碗里的油泼宽面,垂着眼睫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不答应怎么办,老蔡都把话说成那样了。”
林雨彤哭丧着脸:“完蛋完蛋,估计下一个就是我了,他不会也给我定七十五分吧,那不如要我的命。他又说如果你没考到会有什么惩罚吗?”、
骆眀昭扬起沉甸甸的脑袋,露出很无奈的微笑:“每天给我加留一篇练习册,所有休息的课间全都都要拿着题去办公室找他,直到上了七十五。”
梁若璇:“哇偶。”
她无声咆哮,把自己头发抓到形似炸毛猫咪。
“快吃啊,咱们好不容易排到的面,再不吃都要坨了,”梁若璇帮着用筷子挑开粘连在一起的面条,“不过这么说,蔡老师听着挺关心你俩的。”
食堂新来了位陕西师傅,那个面食做得实属一绝,最近在学生们之间是饱受好评,每天二食堂他的窗口前都是要排队的。
骆眀昭捏着筷子挑起根油亮的宽面,边吃着边说道:“高一刚开学时,我和彤就是在他的班,那会同学们对分到南校区这事挺有怨念的,就不是很听话吧,我俩算是极少数听他说话的学生。”
梁若璇了然地点着头。
即便是这么烦躁的此时此刻,骆眀昭还是没法不感慨师傅这手艺是在说,香得她边吃边忍不住地摇头。这也太好吃了吧,救大命。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我一个超常发挥,直接冲到八十也不是不可能。”骆眀昭抬起眼皮,握着拳头给自己鼓鼓劲。
林雨彤在一旁补刀:“八十分你还是准备在考场上睡一觉吧,梦里能考到。”
“你别太过分!林雨彤!”骆眀昭呲牙咧嘴。
女孩子们的嬉笑声在食堂小范围的环绕着,牧时桉和薛游托着餐盘走来时,听到的就是这般的莺声燕语。
“在笑什么?”薛游笑着问。
说话间隙,骆眀昭感觉身侧多了个身影,嗅到熟悉的气息,她僵了一秒,在片刻停顿后,她就几乎将头埋进面碗里,不顾形象地大口吃面。
牧时桉悄然收回落在她头顶的目光,单手开着雪碧拉环,呲呲气泡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兀自开口问了一声:“怎么没叫醒我?”
语气无波无澜,不过是句在平常不过的问题,穿进骆眀昭的耳朵里更像是轰鸣雷声,震耳欲聋。
语文课他鲜少有清醒的时候,碰巧语文老师又是和善性子,对于他这种行为也习惯了,索性是不打扰同学也没落下自己成绩,于是讲台上分析阅读时,牧时桉趴在桌上闭目休息。
“哦,那什么,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哈哈,下次下次一定。”她嘴里都是面,含含糊糊地回应着。
牧时桉垂眸盯着她,目光深邃,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顿了片刻后还是只挤出一声很小声的嗯。
林雨彤和梁若璇在对面看着一切,默契地转头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把牧时桉糊弄过去,骆眀昭心也踏实了些,捏着筷子埋头快速嗦面,不知道有没有嚼碎,也不知道有没尝出味来,那速度像后面有什么在撵着她似的。
“那个,我吃完了,数学晚练还没做,我先回去了哈。”她嘴里鼓鼓囊囊,说话含糊不清,朝着他们微笑了下,就端着餐盘火速起身,一溜烟从众人眼前消失。
牧时桉:……
走出食堂时她嘴里的饭还没能完全嚼烂,骆眀昭走得义无反顾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人,她插着腰站在甬道旁路灯下,口腔疯狂进行着运动。
靠!早知道不吃这么快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你也没回班啊?”身后忽然出声,骆眀昭猛地被下了一跳,惊恐地瞪大眼回头看,竟是林雨彤和梁若璇组团就站她一米开外的地方。
吞咽本就困难,被她俩搞这突然袭击惊吓住,她突然被噎住,眉心都紧拧在一起,委屈地拍着胸口:“该死,噎住了!”
“水,我这有水。”梁若璇把喝完半瓶的矿泉水递给她,骆眀昭一把接过来猛灌一口。顺了一会儿,总算是好多了。
大难不死的骆某人感慨着:“我滴妈,快噎死我了。”
“你说你吃那么快干嘛,又没有人跟你跟抢,而且你平时不是很细嚼慢咽的吗?”林雨彤还在一下下顺着她的背。
还不是为了躲那个谁!
骆眀昭暗自嘀咕。
“我说昭昭,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梁若璇扫过来,神色里满是犹豫。
骆眀昭还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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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意外中缓过神来:“你说呗。”
“我大侄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可以直说,我行使小姑姑的权力教育他,你绝对放心。”梁若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胸脯拍得啪啪响。
骆眀昭:……
对于身边朋友有小对象这种事,她向来是保持理解尊重的态度,并感到深深地好奇,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对身边男生产生情愫的经历,也不是没有帅哥。
高一分班前有个男生白白净净,又高又帅,有段时间把刚过上高中生活的林雨彤迷得团团转,骆眀昭也赞同人家长的不错,性格也友善,可就是没有传闻中心跳澎湃的感觉。
最初她看牧时桉也没这种感觉来着,可——
她不喜欢这种太虚无的感觉,起码也得让她寻出感情为何产生,这就是她躲着牧时桉的根本原因,她讨厌被情绪驱动着自我意识。
但这到底为啥呢?有没有感情大师能帮她答疑解惑一下,她可以微信转账六块六。
不过无论如何,这事暂时都不能告诉她俩,要不然绝对能给她搞出一套战术方案来。
思索许久,她开口说道:“你们都误会了,我就是因为期中考试要到有点焦虑,我看到比我学习好的都嫉妒,比如牧时桉,怎么比我学习好那么多。”
“哈?”
俩人无声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无语,分明是在说——你觉得我俩面相,看着很像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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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最后,骆眀昭都以为好姐妹已经信以为真,完全不知道她们就是在配合自己。
就是再试图保持距离,放学后她还是要跟牧时桉同行。
不然就太明显了些。
十月下旬,绮城温度降得很多,尤其前段时间一场雨过后,气温更是骤降,骆眀昭怕冷,晚上的放学路上都要在脖子上系个围巾,不然即便衣领拉得再高,都感觉风呼呼往领口钻。
为了配合她的速度,牧时桉都向来把步子压得很慢,刚出校门口,就眼见着一辆16路公交从他们眼前过去。
“这趟是赶不上了,慢点走等下一班吧。”骆眀昭半张脸缩在围巾下,传出来的声音又软又闷。
牧时桉垂眼瞧她一眼,回了句:“好。”
等他们走过去时,站台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公交站台这边是个风口,寒风里,骆眀昭不自觉搓了下手,好冷。
但等她再回过神,又是那种令人依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她。
骆眀昭抬眼,牧时桉不知何时挡在她斜前方站着,替她遮挡住全部的寒气,男生插着口袋站得随性,似是无意之举。
骆眀昭抿了抿唇,然后不自在地别开眼。
干嘛这样,她还纠结着呢。
外套口袋里的手掌攥攥松松,就好像她那颗不受她控制的心脏一般。
“你讨厌我吗?”一句话不紧不慢的,像是伴着风从极远从飘过来的一般。
甚至是让骆眀昭觉得她是不是在幻听。
她仰起头,面前是少年留给她的背身,高瘦挺拔。
对嘛,明明他是背对自己的啊。
可片刻后,在她还在发呆时,却见他竟直接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
“你讨厌我吗?”
他又问了一遍。
骆眀昭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