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赛登场时,一班骆眀昭他们六个人在倒数第四个节目登场时,往后台转移。
原本大家是要换成统一的服饰的,但后来商量过后,觉得大家服装各异才让这首歌更添些荒诞感。
于是骆眀昭和另一个独唱的男生,一个洛丽塔一个小西服,剩下几个有穿校服的有穿休闲服,主打的就是群魔乱舞。
但也许是前面都太雷人,底下坐着的几个校领导已经想不到还能出现什么更让人“惊喜”的节目,面对骆眀昭他们六个竟然也接受良好。
个人比赛都挺和谐的,不知道怎么一到团体赛忽地画风突变,有在台上演小品的,有跳广场舞的,有唱rap,让这群四十多岁的老领导们一致决定明年必须严厉审核节目。
观众席上的高一孩子们笑得开心,还不知道他们明年要面对什么。
骆眀昭他们配合默契的唱着,到最后还把麦克风伸到台下,来了个集体大合唱,毕竟是凤凰传奇这么家喻户晓的金曲组合。
六个人跳下舞台的一瞬间,都在呵呵笑着,止都止不住。
他们从后台又绕回观众席,台上已经在宣布成绩了。
因为时间原因没有安排获奖选手上台的环节,只是由主持人宣布了一下名单,骆眀昭获得个人二等奖,一班则是成功获得全体一等奖,大概是在一群非主流里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的原因吧。
宣读完毕,主持人宣布活动暂时结束,七点半准时在大礼堂开始高一年级表演,大礼堂里闹腾地散场,骆眀昭提着衣服站起身时,梁若璇她俩已经逆着人群冲她走过来了。
“怎么把衣服换了?”梁若璇看她已经换回来了校服,“我还准备多拍两张照片给你呢。”
“小姐姐,外面零下三度,饶了我吧。”骆眀昭笑着打趣她。
林雨彤帮忙接过她手里装裙子的袋子:“都拿第二了,怎么能您自己拿衣服,小的给您拿。”
“滚啊,林雨彤。”
三个女生这边笑着走出食堂,牧时桉没说话,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礼堂门口薛游正四处张望着寻找他们的身影。
几个人汇合后,一同便往二食堂的方向走过去,外面冷得要命,大家一致决定吃碗小馄饨,在配几个小笼包什么的。
找到座位后,大家非要把骆眀昭留下来,美其名曰“看家”,人这么多万一位子被别人占了怎么办,但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她中午刚晕倒过,能照顾些就多照顾些。
骆眀昭心里明白他们的好意,感觉暖洋洋的。
大家走后,骆眀昭独自留在座位上,身旁长椅上放着装裙子的袋子,一闪念,她忽然伸手进去,从袋子的最底部摸出三包软糖,小心翼翼地塞进校服口袋里,又努力将那一块凸起的衣料抚平。
这是牧时桉给她那三包糖果,她没吃。
骆眀昭撑着下巴又回忆起那一幕,唇角她在不经意间越翘越高。
她当时问:“所以你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嗯,礼尚往来。”他就这么直白承认,没有任何伪装,堂堂正正与他眼底耀眼的星辰如出一辙。
刚认识不久那阵,骆眀昭曾旁敲侧击问过好姐妹们,觉得牧时桉是个怎样的人。
梁若璇和林雨彤两人反应几乎一模一样,懒散冷酷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但人靠谱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但从未有一人提及过,牧时桉身上那股蓬勃无畏少年感。
在骆眀昭的眼里,这个名叫牧时桉的少年,善良、敏锐、细心,又偶尔会透出股于自身气场不相符的执拗。
似乎正是那股连他本人都未曾意识到的自我,就这么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你的馄饨加辣椒油,”薛游端着两个碗,将其中一个飘着红油的碗放在骆眀昭前。
林雨彤也端着碗坐下,唠叨着:“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没加那么多辣椒。”
她正说着,牧时桉端着自己碗,坐在骆眀昭身侧。
骆眀昭收回视线,嘴角扬了又扬。
-
高一的节目是在大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种类丰富,舞台的学弟学妹脸上还带着稚嫩,展现着他们的青春活力。
骆眀昭在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不禁露出姨母笑来,她看得认真。
牧时桉对此兴致缺缺,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低头玩着手机,手心无意间震了一下,与此同时屏幕顶端出现微信提醒,指尖点开他目光扫过后,起身。
离开座位必须经过骆眀昭腿前,一道黑影落下,她顺势扬起头,小声说:“你要出去?”
“嗯。”他轻一声点头,没什么情绪。
大概是去洗手间吧,骆眀昭不太在意,将注意力全情都投入在表演上。
走上台阶,他跟坐在后排的班主任宋晓打了声招呼,转身向着礼堂出口走去。
推开大礼堂门口玻璃门,迎面就是一阵刺骨的夜风袭来,牧时桉顶着这股风,就往侧边长廊处走去。
越往进走,灯光愈发昏暗,直到在凉亭里,几乎只能靠高三教学楼里的光来照明,若是平日,定会有时不时来这边遵守的领导,来抓那些抑制不住青春躁动的小情侣的,不修路灯估计也是他们故意为之,引蛇出洞,一捉一个准。
但今天,所有高一高二学生都在享受晚会,大概没人会想到这边有人吧?
牧时桉手插在外套兜里,止步在阴影中的身影之前:“有事吗?”
他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情绪,即便他几乎能猜到自己被叫出来的原因。
站于他身前的人闻声顿了片刻,而后缓慢地转过身,晦暗凉亭下,胡晓月紧咬着唇,垂着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很轻地吐出了口气,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与祈求。
“在我问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他回答。
胡晓月不敢仰头看他,一字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吗?”
牧时桉虽没去刻意好奇她会问出什么问题,但还是被她问愣了一秒。
“知道,胡晓月。”他说。
得到这个答案,胡晓月似是解脱,或是欣喜,总之被紧咬的下唇终于舍得放开。
“幸好。”她很小声地念着,是仅有她自己可以感受到欢呼。
凉亭里即便被两侧建筑住遮挡住凛冽冷风,但仍旧很冷,牧时桉却仍清冷冷站在那,无波无澜。
胡晓月终于做好了决定:“我是想告诉你,牧时桉我喜欢你。”
牧时桉垂下眼,淡淡地说:“谢谢,但是抱歉。”
周围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
“我知道的,”周遭寂静,女生的声音带着点点微弱的哭腔,“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出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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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没事。”他说。
胡晓月将手中的未曾暴露于人前的信封,背着手藏于身后,压着住奔涌上来的酸涩,努力扬起笑容,朝着他点了下头,又朝着走廊另一端转过身。
离开前,她还是没能忍住留下了一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她迈出几步后,却听到身后的那个人说。
“谢谢,新年快乐。”
压制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还是没能止住,冰凉的眼泪随风落下,她大步离开了长廊,也在跟心底跟这个苦涩的夜晚说着最后的道别。
……
牧时桉从他来时的方向离开。
圣诞夜下了很大的一场雪,积雪到今天也没能完全消散,直到他目光略过一处,停顿片刻后,冲着一棵树坑里堆着雪的粗树后方,唤道:“你准备在这里站一晚上的岗?”
话落,梁若璇讪讪笑着,从树干藏身处猛地露出个脑袋来:“大侄子还是这么慧眼如炬啊,你怎么发现我的?”
牧时桉看向她脚下新的雪地棉靴:“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上周末刚买的。”
该死,这个居然没藏住。
她垂下脑袋看看脚上的鞋子。
“你眼真尖。”梁若璇笑着说。
牧时桉插着兜,往大礼堂方向走:“你都听到什么了?”
“听到个鬼,我离你们十万八千里远唉,”梁若璇抱着胸嘀咕,“不过我也能猜出来,是胡晓月跟你表白了吧?”
牧时桉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梁若璇撅着嘴没说话,牧时桉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猜到什么。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都到这会儿,梁若璇也没有撑着不承认的必要:“差不多吧,主要人家小姑娘的隐私,也不太方便告诉你的啊。”
越往礼堂走,走上甬道,两侧的路灯愈发明亮,梁若璇已经能看清牧时桉的表情。
她冷得哈了口气,搓搓手,终于开口问:“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牧时桉似乎没听懂她的画外音一般。
梁若璇扬起脑袋,瞧着他就来气,索性插着腰,走到前边截停他:“你别装没听懂啊!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喜欢昭昭的事!你看看刚刚人家女生都有勇气大大方方跟你告白,你一大老爷们还跟这玩暗恋!”
牧时桉没看她,插着兜绕过面前的“阻碍”。
梁若璇被无视更生气了,脑袋上的火恨不得窜上天。
“牧时桉你——”
牧时桉忽地轻笑了笑:“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
“等到她做好准备接受的那天。”他说。
-
元旦晚会在欢乐中落幕,但只有高二学生隐隐失落,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高中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无忧无虑时间属于他们。
骆眀昭掩下心里的落寞,跟在好姐妹的身边回教室背书包放学。
作业早已被她迫不及待收拾好,只需要提上书包就可以离开。
牧时桉还在安静地收拾着书包,骆眀昭把围巾手套带好,靠着暖气取暖等他的同时,闲来无事四下乱瞅。
她随意地偏过头却发现,角落里,原本放着的那个用彩纸包裹着的扁盒子,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