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认亲
    江南,夕云镇的清晨,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如轻纱般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古旧的木制大门,上面是刻有“夕云医馆”四个苍劲有力大字的牌匾,里间摆放着一排排的药柜,柜子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个个贴着各种草药的名称的匣子。

    淡淡的药香弥漫融于空气,端坐在药碾子前的少女身形孱弱,清冷如雪。

    璃月纤细滢润的手指轻轻握住碾子的手柄,缓缓推动。药碾在她的手下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草药在碾槽中逐渐被压碎、变细。

    渐渐的,东方的天空开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忽然,一阵嘈杂之声由远及近,脚步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医馆原本的宁静。

    璃月望向门外,

    一如往常,她梦中所见的一切皆会在特定的时间成为现实。

    昨夜的梦境着实扰乱人心,她在梦醒时分便没了睡意,索性起来研磨草药梳理心绪。

    梦境中的门外来人是她的生母,苦寻她十载的生母。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璃月的心跳也跟着漏了几分,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手柄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进医馆。

    妇人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发髻上珠翠摇曳,面容虽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却难掩高贵与优雅。

    只是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应是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

    与她同来的护卫自发守在门外,只余下一个嬷嬷在身侧。

    将将踏入里间,她的眼神便紧紧地锁定在璃月身上,在看清面容时倏然停住脚步,眼中满是惊喜与激动,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像,真像,与我年轻时分生的一模一样,这就是我的阿月,我的女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一如梦中那般,面对这自称是自己娘亲的贵妇人,璃月没有立刻扑进对方怀里痛哭流涕,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动。

    只是站起身来,眼眸微微闪动静静地看着她,似有一丝疑惑与迷茫。

    站起身后没了药碾遮掩身形,少女身姿纤细修长却极为单薄,面色带着一抹苍白。她就那样站在排排药架前,纤细而孤独。

    感知到璃月的疏离,穆岚神色一紧,忙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握住璃月的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生怕吓到她。

    “阿月,我是你的母亲。”

    见少女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忙道:“你名为苏璃月,本是生于昭国相府,父亲是朝中重臣,外祖家亦是京中显赫。当年,尚且六岁的你在京城的花灯节上不见了踪影。”

    “这些年,我们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派人到各地去打听你的消息。可一直都没有你的踪迹。”

    “好在一月前有人将你的画像送到相府,才知我的阿月竟在这乡野之地。”

    穆岚的声音已是哽咽,脸上满是痛苦与愧疚。

    璃月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动了动,内心终究还是起了涟漪,“抱歉,我不记得了。”

    璃月的记忆停留在了夕云,只记得十年来与师父在这夕云乡间作伴,

    师父曾言她幼时遭难失了记忆,又天生体弱,若要寻亲恐怕很难。

    没曾想今日会被生母寻到。

    “你不记得为娘了?”

    穆岚一时间悲痛得踉跄,身侧的嬷嬷赶忙扶住她。

    璃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踌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医馆外突然传来的呼喊声打断。

    “月神医!月神医在吗?救命啊!”

    璃月面庞上瞬间恢复了镇定,眼神中带有歉意,看向两人道:“抱歉,我先出去看看。”

    随即快速往外间走去。

    将将越过守在里间门外的护卫们,就见一个满脸慌张的男子背着面色苍白、痛苦呻吟的妇人匆匆闯进医馆。

    璃月连忙上前帮忙扶住妇人,将他们往椅子上引,“小心些,将她放到椅子上。”

    让人靠坐在椅子上后,璃月轻轻拨开妇人额前的发丝,查看她的面色又神色专注地为之诊脉。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王齐,神情严肃,“王嫂子可是伴有呕吐与腹痛的症状?何时开始有的反应?”

    王齐连忙道:“有,应是寅时。那时天还未亮,只是与我说头晕想吐,卯时便开始呕吐,伴有腹痛,到半个时辰前已经无法站稳了。”

    “昨日的吃食可有不同之处?”

    璃月从柜子中将药箱拿出,从中取出装有银针的针套,有条不紊道:“观其脉象紊乱,面色异常,且伴有腹痛、呕吐之状,应是误食了不洁之物,引发食物中毒。”

    “不洁之物?昨日的吃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就是......”王齐恍然间想到什么,声音大了几分,“就是昨日我买着一根灵参,回来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子,我还琢磨着捡了个大便宜,没花多少银子就买了一根灵参,可灵参怎么可能有毒?”

    璃月轻轻挽起妇人的衣袖,取出一套银针,先用手指轻轻按压妇人的穴位,找准位置后,稳稳地捏着银针,动作轻柔而精准地迅速落下,“那灵参可是根部较粗壮,且有分叉,上端隐隐有红茎?”

    她一针扎入合谷穴,接着又依次在足三里、内关等穴位施针,银针在穴位上微微颤动。

    “是!月神医真是神人,连这些都能算到!”

    璃月见王嫂原本痛苦的呻吟声减弱了,面色也似乎有了些许好转,收针后才回:“你昨日采的不是灵参,而是红茎商陆。我观嫂子神色症状,那汤中的商陆并未放多少,且喝的不多,否则就等不到我为之解毒了。”

    “是,昨日那汤没喝几口便被不慎打翻。”王齐有些后怕道。

    璃月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笔,轻轻蘸墨。

    纤细的手指稳稳地握住笔杆,如往常般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行清秀工整的字迹。

    不多时她放下毛笔,将方子递给一旁焦急等待的王齐,嘱咐道:“务必按照此方抓药煎服,一日三次。且要让病人多休息,饮食清淡。”

    “切记,人参具有特殊的香气,味微苦、甘。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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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则无明显香气,味稍甜,后微苦,久嚼麻舌。山中之物有毒者居多,甚至许多野菜野果若是被毒虫蛇鼠爬咬,亦有携带毒素的风险。”

    “是,我记下了。”王齐看着手中的药方疑惑问:“月神医可是要出远门,平日里不都是来医馆拿药吗?怎么如今要去别的地方抓药?”

    璃月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抬眸,目光望向一开始就跟着出了里间,后又一直看着她的穆岚,“我该回家了。”

    王齐:“回家?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

    见穆岚眸子满是期待,璃月轻垂下头,轻声道:“我母亲不远千里来到夕云寻我,合该与她回去。”

    “月神医的母亲?”

    原来那夫人竟然是璃月的母亲,他还以为又是什么达官贵人前来治病。

    王齐才想起来璃月是十年前圣姑在外行医时带回来的,不是夕云人,乍舌道:“就说月神医不落凡尘、妙手回春,原是生来便不简单。只是...圣姑已经离开夕云一年有余,如今月神医又要离开......”

    王齐口中的圣姑便是璃月的师父,只是一年前外出行医,至今未回。

    璃月微微弯了弯嘴角,那笑容极浅,却称得那张脸极美,“不必忧心,夕云的医者不止我与师父。”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这个......”王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夕云因着月神医在这几年来躲过无数灾害,就说三年前的的那次,是你提示大家挖掘排水沟渠,加固房屋,储备食物和清水,否则那场山洪能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不只是灾害,璃月也梦到过命案,提前救下那些可怜人。

    只是亦有时机不妙临时前去的,只能以毒术与恶人相搏,救下被害者为之医治。

    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她在夕云的名望便越来越高,月神医的名号也被人叫了起来,就是洲县也有人慕名而来。

    送走王齐夫妇,璃月将使用过的银针用白净的布料轻轻擦拭干净,随后放入高度烈酒中侵泡。

    看着烈酒中的银针微微晃动,那清冷的金属光泽渐渐被酒液浸润。

    无人后便走近的穆岚,满心以为她的阿月吃了许多苦才得以长成这般坚韧的模样,心疼道:“待回到京城,可得好好补补。”

    璃月望向她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十年来过得并不艰苦,师父教我习字,授我医术,她待我很好。”

    “这般说来,我更该好生感谢一番......”

    璃月轻声打断,“我师父便是刚刚那男子口中的圣姑,只是她时常在外行医,如今并不在夕云。”

    “那只能另寻时机了,”穆岚顿了顿,又道:“你父亲与弟弟原本要随我一同来见你,无奈朝中事多抽不开身,书院又课业繁重,便由我来寻你。”

    “对了,端王世子沈澜之与你自小有婚约,如今那孩子已然是圣上钦点的大理寺卿,前途无量。”

    璃月将浸泡一段时间后的银针小心地取出,放在另外一块干净的布上晾干,又将它们小心地收入一个精致的针袋中,同时看向母亲:“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