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疏来到病房楼。
【宿主小姐,我们是不是太早了点。】
脑花神色萎靡,花瓣上的沟沟壑壑凹陷了不少,简直从一朵粉嫩小花变成了霜打茄子。
脑花用实力证明,缺少睡眠会营养不良。
“我想了一晚上,就‘在恋爱副本却找不到攻略对象’这一问题做了个简单的背景分析,我分析给你看哈——”
夏疏捡来一根树枝,在地面划拉出一个十字,分别在四个象限上写下“S”“W”“O”“T”四个字母。
“S代表的是优势。我们最大的优势无外乎来源于我们外来者的身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待事件的发生我们会比原住民更加客观。”
“W代表的是劣势。硬币有两面,外来者的身份能带来好处,同样地便有坏处。现目前,除了踩了一遍地图,我们对疗养院仍然知之甚少。”
“O代表的是机会。我们获得了护工的身份,已经成功打入敌方组织。”
“T代表的是威胁。疗养院职工对于我们的防备心显而易见,我们几乎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攻略对象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她,她的消失到底跟疗养院有没有关。”
夏疏手抵住下巴,做雕像思考状。
脑花痛苦道:【宿主小姐,这不是做小组作业,大可不必这样学术化,小人非常听不明白——所以根据这张图到底能得出什么结论,有什么用处呢?】
“……”
“……没有任何用处。”
半晌,夏疏淡淡地回答:“众所周知,除了产生学术垃圾,并无卵用。”
脑花大为震惊:“所以我们蹲在这里???”
夏疏幽幽叹了口气:“病房楼还没开门,我们得找些事情做,总不能让自己傻站着,显得很蠢吧?”
“而且守门的保安都看了我们很多次了,我偷感很重。”
脑花这才注意到门没开,丧气道:【果然还是来早了。】
【不过宿主小姐,我们来病房楼到底是做什么,攻略对象她不是一名医生吗,怎么说也应该再去办公楼转一转。】
想到办公楼的重症监护区,夏疏就一阵恶寒:“按照昨日的情形,你觉得我们还能在办公楼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吗?刚才SWOT不是分析过了,疗养院职工对我们的防备心很重。你想想看,院里除了医生和护工,还剩下谁?”
这样一想,学术垃圾还是有点用处。
脑花恍然大悟:【噢~你是要从病患下手。】
*
根据玛卡巴卡四兄弟铭牌上的编号,夏疏顺利摸到他们的病房号。
因为犯了错,四兄弟的房门都被上了锁。
“鱼来了,老大快看,鱼来了!”
病室门的上端有个小窗,用于医生观察病人行为活动,以判定病情。
被关禁闭禁止出房间的特别管护对象也可以通过这个小窗传递药品和食物。
老三以为自己是颗仙人球,正好有阳光打到小窗上,他把脸怼进小窗中晒太阳。
刚开始听到有脚步声,他吓得一哆嗦缩回房里。
没过一会儿,又露一只眼睛出来偷偷往外瞅,看清是夏疏后,兴奋得哐哐锤着门,大声提醒其余兄弟。
得亏门结实,不然早就该四分五裂了。
老大的勺子从小窗里伸出来戳:“鱼眼珠,我要吃鱼眼珠。”
防爆门给了夏疏极大的安全感,她沾“门兄”之光狐假虎威,板起脸:“肃静——知道我是谁吗?”
“什么我是谁?我是仙人球啊!”
“笨蛋,她是在问她是谁,又不是说的你,她是一条鱼。”
“错了。”夏疏凛然道,“你们要记住,我不是一条鱼。”
老大大笑着锤墙:“哈哈,她居然说她不是一条鱼?!她不是一条鱼还能是什么,我们从鱼网里捞出来的——难不成是一只王八?”
其余几个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只有老三抓耳挠腮,好奇心被夏疏勾起:“那你说说,你是什么。”
夏疏跟着他们一起笑:“我啊,我当然是门神啊。”
“门神。”几人面面相觑,“门神是什么,没听过,我不信。”
“我也不信。”
“鲤鱼跃龙门知道吗,我就是那个门神。”
老大五官皱在一起,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脸:“这……听起来有点奇怪,难以理解。”
课代表老三一拍脑门:“哦——我明白了!她是鱼,一条有修为的鱼,我知道鲤鱼跃龙门的。这就对了,鱼与门,她可不就是门神吗!”
夏疏笑而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看起来真有那么几分邪乎。
这下几人都相信她是门神了,毕恭毕敬90度鞠躬:“门神好!”
还真是……很精神的精神病。
夏疏差点笑出声。
她把这辈子的伤心事想了一遍,强压嘴角:“平身……呃,不是——”
战术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鉴于你们私自外出,本门神小用法力,给了你们一个小小教训。你们看,是不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这扇门。”
老三又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哐哐锤了两下门,哭到:“果然是这样,原来我们是被惩罚的。”
其他人见状脸色大变,看向夏疏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有领头羊老三摁着几人的脖子往悬崖边上跳,夏疏的洗脑意外地十分顺利。
接下来该进入主题了。
“不过,本门神是个心软的神。我出几道题考考你们,要是你们回答得不错,我会考虑打开门放你们出来。”
“我来我来!”在老三的带动下几人踊跃举手。
“很好。”夏疏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第一个问题,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三年。”
“——别听他胡说!那是因为他脑子有病,只能数到三!”
老大拎小鸡似的把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人从角落里拎出来,咆哮道:“都给我滚开!让老四说,他甚至能算鸡兔同笼!”
老大信心满满地拍拍老四的肩,老四哆哆嗦嗦掰着手指头:“老大来了六年,老二来了八年,老三来了五年,老四来了七年。”
八年,八年时间不算短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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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得不错。”夏疏笑眯眯道,“第二个问题,你们知道疗养院有哪些年轻好看的女医生吗?”
“没有!”老三抢答道,“他们全是大力金刚猴,一拳一个大比兜!”
老二道:“老三说得对。”
“对什么对?你们忘了尖叫鸡女士吗,一天到晚吵死了!还有蜂大姐,总爱用尾巴针叮人,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被叮过。”
老二愤愤道:“老大说得对!”
老大又列举出各类大大小小的动物,就差把动物园搬来了。
夏疏皱着眉听完,始终没找到符合预期的人物。
老大讲完,兴致勃勃看着夏疏,结果看到她脸色难看。
他心里一慌。
——惹怒了门神可就出不去了。没有阳光、土壤、和雨水,作为一颗蘑菇是会死的。
他急得抓耳挠腮,思考自己到底哪儿回答得不好。
“还有……还有一位。”老四小心翼翼看了眼夏疏,“有只蝴蝶妹妹,给老三治过摔伤。”
夏疏眼前一亮:“她现在在哪里?”
“变成蝴蝶飞走了,不见了。”
老大笑嘻嘻附和:“对,确实有一个蝴蝶妹妹飞走了。”
飞走了……
飞走了是什么意思?
夏疏与脑花互看一眼。
“你们知不知道,她飞到哪儿去了?”
“大概……是飞到地上了吧?”
老三举手:“我知道蝴蝶在哪儿,蝴蝶飞走之后,楼就变成黑色了,蝴蝶在小黑楼……”
“啊——”
老三话没说完,老四发出一声尖叫,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提到黑色小楼,其余几人也都缩了缩脖子,惊恐地瞪大眼睛。
老四嘴里念念有词:“不要抓我,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他揪着自己的病服,凌乱中露出一大片皮肤。
夏疏注意到,他的腹部有一条长长的疤,手臂也有淤青,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针孔。
她皱着眉仔细去看其余三人的手腕处,也都有星星点点的瘢痕。
夏疏想到老大先前说的大力金刚、蜜蜂跟尖叫鸡,慢慢察觉出不对劲——难道这些都是疗养院的人弄的?
即便是某种治疗手段,也不应当弄得这样惨无人道。
那栋被烧焦的小楼里到底有什么,让疗养院的所有人都避如蛇蝎?
疗养院的上空像有一团厚重的迷雾,压得夏疏喘不过气。
“花儿啊花儿啊,你当真只是一个恋爱系统,不是悬疑系统?”夏疏仰天长叹,“我怎么觉得恋爱本比悬疑本还难?”
这几日两人的经历都可以拍一部《消失的她》了。
攻略对象变成蝴蝶飞走了——这种事情说出去有谁信呢?
【宿主小姐,小人也好乱。】脑花的花瓣萎得不能再萎了。
夏疏心事重重地离开,老三嘤嘤嘤回过神来,大喊:“门神,你还没放我们出去呢!”
夏疏摆摆手,背影显得寂寥又落寞:“答案错误,没法开门。”
开放式题目,出题人就是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