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疯人院里消失的她14
    对方反应极快,后退小步,堪堪与夏疏错肩而过。

    而后擒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轻而易举将她控制得动弹不得。

    下手又狠又快,根本没有给夏疏留下任何反应时间,只能任人宰割。

    那人用一只手将夏疏的手腕钳住反背在背后,另一只手扼住她的咽喉,低声呵道:“谁?”

    听出对方声音的夏疏一愣,不再挣扎:“宋学长,是我。”

    背后与她紧贴的胸膛温热,在听到她的话语后肌肉兀地紧绷。

    黑暗放大了对方的呼吸声,撩得夏疏耳朵发热。

    “抱歉……”

    浑身的冷冽之气退却,宋之屹语气软下来,松开她的手,扶人起来:“我以为是不轨之徒——你受伤吧?”

    他拉起她的手腕仔细端详,目光专注得像在研究一块古代遗物。

    “我没事。”夏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夺回手,半开玩笑岔开话题:“宋学长,你什么时候去学了格斗?身手这么好。”

    刚刚她抵着的胸膛硬邦邦的,分明是一块块强健喷张的肌肉。

    几年来,她一直以为宋之屹是柔弱型美男,没想到是肌肉型猛男。

    她想到一句烂大街的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平常没事练着打发时间,只会皮毛而已。”

    宋之屹的回答蜻蜓点水,并不深入,继而关心起正事:“我在你房间等了许久,一直没等到你回来,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碰碰运气。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特殊治疗’其实是人体器官交易。”夏疏倒吸了口凉气,光是叙述出这件事,都让她颇感吃力,“小楼之下有个地下室,用于采摘患者器官,我在那里找到了老四。”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说起来,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家庭和学校的庇护下,双手素白,从未沾过泥泞和尘埃,从未经历过腥风和血雨,一直以为世界本该是一派和谐融洽的样子。

    她不是害怕那些血腥丑恶的瓶瓶罐罐,而是为那些做尽坏事却以慈善家自居的行为感到愤怒和无能为力。

    “夏疏,你在害怕。”

    阴影下,她看不到宋之屹是什么表情。

    所以她猜,宋之屹肯定也无法看清她的脸。

    “我没有。”

    她把湿润的眼眶抹干:“我们上去吧,小楼环境太差,我们需要把老四转移到一个安全隐秘的环境。”

    天快亮了,所剩时间不多,这也是她着急去找宋之屹的主要原因。

    宋之屹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能清楚看见夏疏袖口上的水渍。

    “夏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说什么?”夏疏没听清,停住脚步回头问他。

    宋之屹一步跨过两个台阶,走到她身旁,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衣角:“攥紧。”

    夏疏懵懵懂懂跟随他的指引,用手勾住他的衣服下摆:

    “为什么?”

    “你害怕的时候,不是最喜欢拉人的衣角?”宋之屹大步流星走到她前面,留给她一道挺拔的背影。

    小时候,她最怕黑。

    一走夜路,她就喜欢牵着父母的衣角,小小的一个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身后。

    那时候她家有只小黑猫,奶奶给小黑猫只了件大红毛衣。有次家里停电,父母都出去了,她硬要去拉小黑猫的衣角,挨了小黑猫几下大比兜。

    宋之屹的衣角还残留着他淡淡的体温,没有胸膛那样滚烫,仅是有些温热而已,可夏疏的不安和烦躁的确被驱散不少。

    虽然但是——

    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还用阿贝贝那该多丢脸!

    今晚之后宋之屹一定会偷偷嘲笑她的!

    “我不用,我可是堂堂一个高质量成年女性,怎么会那么幼稚!”

    夏疏果断放开手,头一昂,气势汹汹越过宋之屹,到他前头领路。

    宋之屹盯着她的后脑勺,反倒无赖地伸手去勾她的衣角,语气极轻极柔:“这里好黑,是我害怕总行了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到她颈项边,夏疏脸一红:“我当然不小气,会保护好你。”

    宋之屹的手指还勾在她的衣角,她像被人拽住了尾巴似的,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同手同脚地往上走。

    脑花“哟~”“哟~”“哟~”地在一会儿看看夏疏,一会儿看看宋之屹:【宿主小姐,宋学长刚刚好像在哄你诶,可惜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

    夏疏羞愤道:“闭嘴!不准胡说八道!”

    *

    夏疏去而复返,再次回到江颜夕的办公室。

    江颜夕警惕盯着她身后的宋之屹,黑色发丝蠢蠢欲动。

    “江医师,他是我的朋友,并非疗养院的人。”夏疏挡在宋之屹面前,手忙脚乱地安抚那些黑色发丝。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更加浓密而凌厉的黑色发丝从通道鱼贯而入,万箭齐发袭向宋之屹。

    宋之屹淡淡剜了红衣女鬼一眼,清俊挺拔地立在原地,目光凉浸浸的,像要把人刺穿。

    那些黑发一靠近他,便立马宛如着火般迅速枯萎化成灰烬。

    黑发编织成黑色的海,将空间吞噬,而在宋之屹方圆一米之内,形成一片真空的孤岛。

    双方相持,不到片刻,江颜夕蓦地双膝跪地,吐出一口黑血。

    毫不知情的夏疏大吃一惊:“江医师,你怎么了?!”

    “江医师现在的体质不同于普通人,只要没有魂飞魄散,便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宋之屹拉住正欲上前询问的夏疏,先她一步跨出去,“吐出怨气说不定对江医师来讲,是好事。”

    他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居高临下看着江颜夕,半勾起个笑:“认识下,江医生,我叫宋之屹。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江颜夕死死盯着他的脸,半晌,咬牙道:“谢你关心。”

    江颜夕嘴上虽服软下来,但夏疏能看出她对宋之屹的敌意,担心她会突然发难,于是便挡到宋之屹身前,将两人隔开,讪笑道:“江医师,你先前不是提到过新园区的顶楼吗,今晚宋学长潜进去探查过,有收集到重要信息。”

    夏疏转身,在宋之屹耳边低语:“宋学长,江医生遇到那么多破事,脾气不好情有可原,但不是坏人,你多担待些,千万小心,不要惹怒她。”

    宋之屹微笑地向她保证会按她说的做。

    清汤大老爷夏疏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示他把在办公楼顶层看到的情况继续讲下去。

    这一晚上,宋之屹可谓是行程满满。

    在要到顶层的进入方式后,他到夏疏的住处等了很久,始终不见夏疏回来。

    按夏疏的性子,宋之屹以为她直接勇闯顶层去了,于是便到顶层去碰碰运气,顺便试试开门方法是否正确。

    依照从别人那里坑蒙拐骗来的指纹和密码,宋之屹还算顺利地进入了办公楼顶层。

    “我带出来了一份器官交易的买卖信息。”他把记录册拿出来。

    上面登记了每一笔器官交易信息,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二十六名受害患者,共进行了六十五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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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肝脏、骨髓、眼角膜……每个人被卖出的器官不止一个。

    他们的器官被拆件出售,生命越来越残破不堪,直至消亡。

    “为什么每笔交易下都会存在一笔给邰亨集团的转账?”夏疏指着最下面一栏,“而且转账占据了交易金额的很大一部分。”

    “邰亨集团。”江颜夕恨恨道,“就是这个地产老板的儿子换取了小娅的心脏。”

    夏疏沉思:“看来这个地产集团不仅仅是单纯的买家那么简单。”

    沉默良久的宋之屹忽然发言:“你们有没有想过,买房有中间人,买车有中间人,那么买卖器官,是不是也需要这个中间人?毕竟疗养院是个明面上的正规产业,不可能亲自操刀下海。

    “披着一块房地产的皮,洗钱倒是方便”

    夏疏“呀”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院长曾经提到过,疗养院以后要交接给一个地产大亨,后天的晚会不仅是院长的欢送会,还是双方的交接会。难道这个交接方正是邰亨集团……”

    “我了解王国义,他不会放弃手上的一丁点利益。”江颜夕目露凶光,将脚下的一块木头踩碎,“所以,在把疗养院交出去前,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患者的价值榨取干净。”

    “难不成……”夏疏咋舌,难以置信,“他打算在舞会对所有患者下手?”

    宋之屹冷飕飕地开口:“把人集中起来,等同于圈起来的牛羊,确实方便动手。”

    夏疏打了个激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多方论断,后天的舞会,绝对会是个死期。

    到时候,不止玛卡巴卡四兄弟,她跟宋之屹说不定都会有危险。

    天已渐亮,他们不能在小楼久待。

    两人趁着最后的夜色将老四转移到宋之屹的住处。

    一来宋之屹房间位置偏僻,不易被人发现。二来宋之屹医师的身份也不敢有人随意闯入他的住所。

    离开前,夏疏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顶层的密码的?”

    宋之屹笑道:“人在熟睡之后,戒备心会降低许多。”

    夏疏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窗前,宋之屹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逐渐冷下来。

    知道夏疏的身影完全消失,他像一只猎豹般轻巧翻下窗户,一路来到办公楼。

    他既没有去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上到顶层,反而来到五楼。

    静谧的五楼在他到来之后,楼层结构大声大转变。

    一条幽长的通道凭空出现。

    他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停在透着白炽灯光的玻璃门前。

    推门而入,一排排穿白制服的人双手被绑,蹲在地上。

    若仔细看,便能认出,这群人便是夏疏在重症监护室遇到的那群给疯子打麻醉剂的医师。

    此刻的他们身体毫无血肉,全由齿轮和钢铁铸成,就像机械人盖着一层脸皮。

    他们同夏疏一样,是个外来者,并不是疗养院的人。

    宋之屹拍了拍前列那人的脸:“给的消息不错,我很满意。”

    那人急切道:“能放了我们吗?”

    宋之屹露出个残忍的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满意就要放你们走了?”

    “Z,你不要太过分!你注定是一只蝼蚁!是无法对抗主神的!”那人激动道。

    “好吵。”宋之屹面无表情,“那就闭嘴吧。”

    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黑暗里顿时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宋之屹从里面走出来,大拇指抹去脸颊上沾到的血迹。

    打了一个响指,五楼的走廊再次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