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外面抽了半盒烟才上来,头都不敢抬。
但是车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暧昧味道,而且连姜芫的人都不见了。
看着周观尘能滴出墨的黑脸,他踌躇了会儿才怯怯的问:“总裁,咱现在去哪儿?”
男人并没有回答,车里的气氛如果化成实质,一定是水泥钢板压下来的沉重。
司机都要哭了。
好在周观尘终于出声,“去墓园。”
司机这才松了口气,开车去了亰北市的墓园。
虽然大晚上去墓园很惊悚,但比跟周观尘待在车里不动,要好多了。
车子在山脚停下,周观尘让司机待在车里,他自己拾阶而上。
大晚上的,又没什么月亮,司机看着老板高大的背影,打了个哆嗦。
墓园里有谁呀,老板大晚上来这里?
墓园里并没有谁,周观尘的亲人都活着,唯一去世的奶奶他也没什么印象。
他没有祭拜,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陪着这一山故去的人。
山风凛冽,他的耳边响着女人细细碎碎忍着哭的声音,胸腔仿佛被一团巨大的棉花塞得死死的。
……
姜芫已经拒绝了几次周观尘的求欢,这次在车里,他特别有感觉。
她几乎尖叫着拒绝,手用力拍大他的肩膀,有几次甚至打到他脸上,可没有任何作用。
他亲吻着她,“姜芫,你越是反抗我会越兴奋,不想受苦就乖一点。”
她最后都绝望了。
身体一直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他抱着她,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但嗓音沙哑得厉害,“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
她回答不出来,只是哭。
男人默默放开了她,打开车门下去抽烟。
姜芫哆哆嗦嗦穿好衣服,拉开车门下去就跑了。
生怕晚一步他就后悔了。
直到回到租的房子关上门,她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她哽咽出声。
不仅仅是恨和厌恶,更多的是委屈。
18岁那年是他从坍塌的废墟里救了她,还一直安慰她走出伤后阴影,后来在她回到亰北,又在聚会上帮她解围,那时的他温柔如暖阳,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就算是因为恨她破坏了他和白抒情的恋情,现在她离婚还他自由,还不行吗?
不行的,周观尘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第二天一早,姜芫还在睡觉,姜志明的电话轰炸就开始了。
她不胜其烦,只好接起来。
“姜芫,你给我滚回来。”
听着那声咆哮,姜芫皱了皱眉,“什么事现在说。”
经过上次的大闹,姜志明也知道不能再跟以前一样随便支配她,就调整了语气,“姜芫呀,有些事电话说不明白,咱们见一面吧。”
姜芫想了想,就答应了,但地点选了他的公司。
上午10点,她到了前台。
听说是姜董的女儿,前台嗤笑,“我们都认识姜若小姐,你想混进来就换个身份,这个太假了。”
姜芫虽然被接回来,但却跟隐形一样,外界虽然知道姜家还有个女儿,但都默认为又丑又土的村姑,她跟周观尘又是隐婚,就更无人提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志明还有一个女儿。”
“你是姜芫?”
前台干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姜芫,见她虽然穿着简单,但身材高挑皮肤雪白,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的大美女,比起娇小清秀的姜若可不是好看一点点。
这怎么能是村姑?
疑惑间,已经打过电话,姜志明让她直接上去。
等人走了,就有人过来打听。
“那谁呀,长得好漂亮。”
前台神秘兮兮的说:“是姜董另一个女儿,姜芫。”
“真的假的?不是村姑吗?怎么那么白?”
“你那是刻板印象了,现在村姑都出来打工不干农活的。更何况,她不是接回来好几年还结婚了?”
“对呀,不知道嫁给什么人。”
“肯定是有点钱的,说不定是去当填房,估计也是看中她的脸。”
“有这么个女儿,姜董也不容易。”
姜芫听不到这些,她快步上楼,进了姜志明的办公室。
姜家这些年背靠周家,做了几个大项目,已经今非昔比,姜志明的办公室更是非一般的阔气。
坐在大红酸枝木做的太师椅上,姜芫轻轻敲着他的办公桌,“紫光檀,花了不少钱吧?”
姜志明眯起眼睛,“把你嫁入周家还长了不少见识,但人呐,不应该忘本,娘家才是你最强的后盾。”
姜芫摩挲着桌上的白玉狮子镇纸,“有话你就直说。”
“最近,周家在收购古玩街想要建博物馆,这内部装修……”
“周家有自己的装修公司,您不要想了。”
姜志明被打断很不耐烦,“我知道,可博物馆那么大,我们分一两个场馆也没什么问题。”
“姜董,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您还是放弃吧。”
“孽障!”他拍桌,“怪不得周观尘不答应,就是你从中作梗,你这样对得起我和姜家吗?”
姜芫索性跟他说开了,“我要跟周观尘离婚了,您以后就别想再占周家的便宜。”
“离婚?”姜志明眼瞳收缩,腾的站起来,“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姜芫还是很平静,“离婚,我要跟周观尘离婚。”
姜志明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丢过去。
姜芫哪能老实挨打,她偏头躲开,烟灰缸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姜志明没打到人气不平,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她谩骂,“小畜生,当年为了你的婚事,我在周家人面前跟狗一样,你现在跟我说离婚,你对得起我吗?”
他灌下一大口茶水,冷静下又说:“是因为那个私生子吧?你给我听着,别说他在外生一个孩子,就算十个你也得养着,不管有多少,都得叫你妈,你就是周太太。占住了这个位置,多帮娘家谋好处,我们强大了给你撑腰也有分量,日子照样过下去。”
这些话,她一点都不陌生。
甚至在见到姜志明之前,都已经预想到。
可真的听到后,心脏还是重重地抽搐痉挛。
他说那么多,就一个意思,不管她过得好不好,都要乖乖待在周家当他们吸血的工具。
她抬头看着他,手握成拳,“结婚三年,你们已经挖得盆满钵满,却害我在周家抬不起头来,这种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不是来请示你,而是通知你。这个婚,我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