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意识到一件事——安其姝可能有轻度的回避型依恋人格。
回避型依恋主要表现在个体在亲密关系中,对于伴侣的亲密行为产生回避、冷淡甚至反抗的态度。
也就是为什么我明明十分确定安其姝对我不止是友情,但她却一次次在我踏过友情界限的时候选择推开我。
这种人格的形成通常源于早期的亲子关系经验,比如在婴儿期没有得到足够的关爱和支持,导致个体对于亲密关系持有不信任的态度。
所以回避型依恋的人可能在表面上看起来独立,但在内心深处渴望真正的亲密和情感联系。
其实我们都是学医的,在专业课程阶段都修过医学心理学和神经与精神病学相关的课程。
只是关心则乱,我竟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安其姝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她那么强大温柔又自信,无论是在专业领域还是在业余爱好上,都有远超我身边人的优秀。
但回过神来,其实也很合理。
我们医学院本就是当地顶尖的院校,学业压力和科研压力之大无可言说,很多研究生都有心理问题。
最为人所熟知的是焦虑、抑郁、强迫,其次是躁狂、双相、精分。
前者是因为发生率高,后者是因为一旦发生对周围人的负面影响很大。
至于其他“小众”的心境障碍和人格障碍,在学生群体里就算是存在通常也不会引起过多关注,简而言之就是“特立独行”嘛。
但我知道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
安其姝本该是骄傲恣意的、热血飞扬的、光彩夺目的。
她的原生家庭我不好评判,我只知道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她妈妈经常需要同时扮演父亲和母亲的角色,同时又要在外挣钱养家,压力大的时候烟酒不忌,也曾经失手将安其姝打进医院过。
但这些在安其姝的描述里总是被一笔带过,以至于我也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太自私了。
想明白之后我便决定了,以后不能再对她这么穷追猛打,而是应该细水长流地相处,让她慢慢建立起对与我这段关系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我学过这些,至少也该比外行人做得更好才是。
射箭馆那次之后,安其姝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像受惊受伤的小动物缩回巢穴里不出来了。
而我冷静下来之后,选择耐心地蹲在洞口,等待她的每一次探出。
我从没有对其他任何人或事施予过这样的耐心——繁重的科研任务没有、紧凑的考试安排没有、零零散散的课余爱好也没有。
她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后来,她第一次尝试探出巢穴,是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上。
我们学校学生数量庞大,本来按照惯例,本科生毕业典礼和研究生毕业典礼是分开举行的。
但是我们毕业的那年,学校突发奇想,想组织一次规模惊人的典礼——总计近两万师生共聚一堂,险些把那承办过军运会的体育馆给挤爆了。
无他,学校想上热搜罢了。
我们作为博士毕业生,还会派出优秀毕业生代表,去接受校领导的表彰,拿一些金灿灿的徽章和证书,然后合影留念。
学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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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我和安其姝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其实也不是很出乎意料,毕竟我和她的学术水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们一起站在万人齐聚的礼堂中央,在红毯铺就的高台之上,校长亲自为我们拨穗,校领导为我们颁发荣誉,台下的师生为我们喝彩。
我抬头便能看见我俩的脸在电子显示屏上同框。
我偏过头对她说:“安其姝,毕业快乐。”
我听见台下如同浪涛的鼓掌声渐渐远去,我看见她学位帽上的流苏轻轻摇晃。
她也看向我,眼里映有灯光,她说:“小庄,你也毕业快乐。”
合影的时候校长站在我俩中间,我和她比了个心。
这张照片后来被我洗出来表在相框里,床头和书桌前各放一个。
安其姝毕业后回了家乡,走的是人才引进计划,她以为我留本院了,以为会就此和我分道扬镳。
但她忘记了,我何其执拗。
我没告诉她我的计划——我申请了一个国外的短期交流项目,打算镀个金回来,再去福建找她汇合。
唔,真就只是去镀金的,并不是去深造。
因为深造的话需要至少投入三年及以上的研究时间,去冲一篇CNS正刊或者大子刊,这样回国之后不论是去哪都可以横着走了。
但我舍不得离开那么久,我无法想象见不到安其姝的年月该怎么度过。
所以我申请了为期半年的短期交流,去混个客座学者或者访问学者的名头,倒也不错。
当我结束交流回国后,来到安其姝所在的医院时,她眼中惊诧的神情几乎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