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怎么回事?你不是留本院了吗?”
“怎么会,你让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呢?”
“可是白纸黑字的公示上明明有你的名字。”
“我只是以医学院的名义出国坐访问学者半年......唔,你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延毕’吧,总之现在我来这儿走的是海外精英引进计划,以后待遇不比你差。”
安其姝闻言沉默良久,终是妥协般的摇摇头笑道:“看来我们真的是缘分未尽了。”
我不太认同这句话——不是我们缘分未尽,而是我的执念割舍不下。
缘分不是天注定的,是我用双手争取来的。
回国后,我和她就职于同一家医院的骨外科,她的亚专科是关节外科,我的亚专科是脊柱外科,都是需求量日益增长的热门领域。
当时骨科科主任和我面谈的时候,了解到我和安其姝师出同门,而且按辈分来算,他算是我俩的师叔,所以有问过我要不要和安其姝一起被分到同一个诊疗组。
我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我和安其姝将来想要在行业内大展身手的话,是必然会独立带组的,而如果进入同一个亚专科,可能在初期阶段是相辅相成,但到了后期就必然是竞争关系,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局面。
所以我选择了和她不同的亚专科,对于这一点安其姝也没什么意见。
而且她很支持我选择脊柱外科方向,她说:“现在人生存环境改变,特发性脊柱侧弯发病率越来越高,腰椎间盘突出和颈椎病的发病年龄趋向于年轻化,脊柱会是很有前景的方向,我期待看到你成为脊柱外科主任的那天。”
就好像一切回到了开始的地方——我们工作的医院在厦门。
刚回国的我其实钱包里是真的没几个子儿,出国半年基本上耗光了我学生时代勤工俭学赚的所有钱,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后我只能咬牙靠自己。
当时安其姝走的人才引进计划和我走的海外精英引进计划都是会分配住房的,并且还承诺了一笔不小的奖金——但在那奖金到手之前,我连装修房子的钱都拿不出。
万般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向安其姝开口,希望能暂住在她家,等度过空窗期再说。
当然我不白蹭住,我会包打扫卫生和每天做早饭——只能保证早饭,因为我俩的上下班时间不同步,医院时不时还会加班或者科室饭局。
骨科是外科中饭局尤其多的科室,这是我在研究生阶段就深有体会的。
有些主治师兄半夜下了手术就会在群里摇人吃夜宵,啤酒火锅烧烤海鲜,一些看着就很不健康的饮食组合,导致我认识的骨科研究生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高尿酸。
我和安其姝得益于经常运动锻炼,所以并没有成为那三分之一的“幸运儿”。
话说回来,她家是真的很简明整洁,和她本人干练的作风一样。
在厦门这个房价不菲的城市里,这套一百来平的房子已经是很不错的住处了。
她睡主卧,我睡客卧。
由于她的生活习惯非常好,用过的东西都会归位,也不会乱扔生活垃圾,所以打扫卫生这方面基本上只需每周末做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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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就好了,很省事。
每天早上我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准备早餐,我觉得养生的第一步就是养胃,抓住一个人的心的第一步也是抓住她的胃。
为此我学了很多菜系的早餐,最拿手的是广式早茶茶点。
她很爱吃,但每次都会心疼我需要起很早来做这些,总是嘱咐我随便整点就行。
我当然也不会刻意去委屈自己,只是有时在医院做手术到凌晨三四点之后,最困的时段熬过去之后人其实是很精神的,就算强行睡也很难睡着。再想想安其姝第二天早上正好还要早起去交班查房,那我就正好给她做个精致点的早饭好了。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甚至有些体会到小两口过日子的甜蜜来。
我开始舍不得将来搬回自己的住处,我想一直和安其姝住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一次酒后失态后便被我自己推翻了。
那天科室聚餐,一群刚下手术的骨科医生实在是饿的烧心,就近找了一家大排档吃宵夜。
我也难得放松一次,因为国自然基金的本子刚交上去,临床论文也投稿送审了,科主任也有了将新收的学生交给我带的意思,也就是说距离我独立带组又近了一步。
人一高兴就容易喝多,尽管没醉,但显然还是上头了。
我红着脸散着酒气回了安其姝的住处,她已经睡下休息了,主卧的门关着。
人不清醒的时候就容易做蠢事,比如醉酒的时候洗热水澡,酒精在热水的加成下更快地在体内扩散,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