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那婢女回话,蒋安沅就看到了欣阳公主和她身后的宫人正朝她走来,蒋安沅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这儿等着呢。
欣阳看着蒋安沅一身的茶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挑衅道:“哟,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面对欣阳公主的嘲笑,蒋安沅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窘迫,反而笑着向她行礼:“欣阳公主金安!”
蒋安沅不接话茬,欣阳的话仿佛是棉花打鼓,白费力气。
欣阳吃了瘪,不过她可不是憋闷气的主儿,于是又道:“本公主记性不好,你叫什么来着?”
“回公主,臣女蒋安沅!”
“蒋安沅,实话告诉你,你这一身茶是我让人泼的。”
蒋安沅没有回话,只是垂眸,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欣阳眼中泛起疑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泼你一身茶水?”
蒋安沅语气平缓地回道:“公主既然这么做,那就是安沅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惹恼了公主。”
欣阳冷哼一声,道:“呵,你倒是知趣!本宫提醒你,你得罪了九昭哥哥,就如同得罪了本宫,今日只是小施惩戒,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被浇茶水那么简单了!”
“安沅明白了!”
说完欣阳恶狠狠地盯了眼蒋安沅,拂袖而去。
朝云看着她们走远了,心里又气又委屈:“这个欣阳公主真是……”
蒋安沅立马喝道:“闭嘴,是嫌你的命活得太长了吗?皇家的人岂是随便议论的,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朝云也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噤了声。
蒋安沅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让彩云去找府中丫鬟引路,谁知却看到了谢婉凝的身影。
谢婉凝本是在前厅找蒋安沅说话来着,发现人不在,一问才知道她在后院儿,来的路上却碰上了欣阳,谢婉凝生怕她找蒋安沅麻烦,所以赶紧过来。
见蒋安沅一身茶水,一边引着她去就近的偏房,一边内疚道:“安沅,都是我不好,本想着你才回京,想好好跟你聚一聚,没想到竟生出了这些事!”
蒋安沅笑笑:“是我自己惹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谢婉凝:“刚刚我看到欣阳了,她没为难你吧?”
蒋安沅摇头:“没事,让她过过嘴瘾我又少不了块肉!”
蒋安沅重新回到席上,被欣阳公主那么一闹,蒋安沅吃饭的兴致都给弄没了,只想快些回去。
等到众人都离席了,曹氏带着三个小辈向宁安侯夫人辞别后便回府了。
蒋安沅一回微兰阁就躺在软踏上,眼睛闭着,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在生气。
看着她疲惫的模样,月云便把朝云拉了出去,询问花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朝云一五一十地将上午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月云想着,蒋安沅心里肯定不好受,便叫人上了一些吃食,送到蒋安沅面前。
月云小心地试探道:“姑娘起来吃点东西吧!有姑娘喜欢的蜜饯,还有您最爱喝的荔枝膏!”
蒋安沅听到有吃食才慢慢地起身,端起荔枝膏就开始喝,愣是把一大碗都喝光了,喝完又吃了好些东西。
吃完东西的蒋安沅觉得心情才好些,不过想起陆九昭那个无赖和欣阳那个刁蛮公主她又是一肚子的火,于是又接连喝了好几碗荔枝膏。
再说另一头,陆九昭和陈景年拿到玉玲珑后,便早早地离开了百色园。
“都是你,非要来弄这个什么破花儿,害得我又在那个疯妇面前丢了面子!”陆九昭抱怨道。
陈景年痴痴地望着手上的玉玲珑,另一只手抚摸着花瓣,反驳道:“什么叫‘破花’?你懂什么!瑶娘念叨着玉玲珑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见了,肯然欢喜。”
他这个表哥,外人只知他是个留念烟花柳巷的风流人物,但其实只对青云阁里的瑶娘子情有独钟,这瑶娘子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大事,花钱也是大方之极,砸在她身上的钱只多不少。
陆九昭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表哥算是栽在那个瑶娘手上了。
不过随即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疯妇。
“蒋家二姑娘!蒋安沅!下次可别载在我手里!”
翌日,蒋安沅还是如往常一般去福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蒋老太太喝着茶,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感慨道:“这日子真是如流水一般,我老了,孩子们倒是长得快,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说完停了一下,看着蒋安沅又继续道:“看着沅丫头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茹韵。”
蒋安沅有些惊讶,她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叫娘亲的名字了。
曹氏也不知蒋老太太今日为何会提起她那个短命的嫂嫂来,不过还是温和地说道:“咱们沅姐儿和嫂嫂还真有几分相似。”
蒋安沅的娘亲杜茹韵本身就是极好看的温婉美人,蒋安沅也继承了她娘亲温柔的气质,特别是那双清澈的水眸。
忽而又听得堂上蒋老太太沉稳的声音,“既然沅丫头回来了,我想着,她娘亲的奁产就交由她打理吧!”
蒋老太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威严,不容得议论!
此话一出,蒋安沅和曹氏皆是一惊,纷纷看向堂上的蒋老太太。
确切说来,蒋安沅是喜大于惊的。原本以为这么久过去了,祖母都不曾表态,想来祖母就是回绝了她,没想到今日竟当着曹氏的面说清此事,蒋安沅真是欣喜过望。
曹氏听后惊得愣住了神,心道:
“今日来请安,老太太留着她说是等沅丫头来有话要说,只当是说些无关紧要的教诲,没成想竟然说这事,怪不得前头提起杜茹韵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要是真的让蒋安沅这个丫头把那嫁妆接过去,万一真被她看出点什么来,那……”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蒋安沅如今不过是个小姑娘,身边又没个什么人,她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来,就算她真发现点什么,到时候自己死不认账,她又能如何。
“老二媳妇?”蒋老太太看曹氏半天没反应,对着她又喊了一声。
曹氏随即笑着说道:“哦,我当是什么事呢!本来我也是替着母亲管理嫂嫂的那些个私产,如今沅姐儿回来了,管自个儿娘亲的产业也本是应该,我今日回去就把移交的东西准备齐全,改日便给沅姐儿送过去。”
说完又走到蒋安沅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道:“要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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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沅姐儿可要及时同二叔母说,可别让人说了嘴,说我这个二叔母贪图银钱。”
蒋安沅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痛快,随即笑道:“二叔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平日里把咱们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就辛苦,又要抽空管理我娘亲的奁产,我谢二叔母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人说二叔母的闲话呢!”
曹氏握了握蒋安沅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安沅啊,管理那些个产业也不是什么易事,且让人忙呢!我瞧着你现在又小,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丫头,二叔母给你挑两个善于看账经营的丫鬟,也好帮你打打下手。”
蒋安沅闻言只是笑笑,一时没有答话。
还以为曹氏转了性,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没成想心里是另有盘算。
正当她还在想什么理由回绝时,却听老太太说道:“老二媳妇,你自己内里外里的也忙,从你那儿抽人给沅丫头怕是不妥。我看这样,让霜序到沅丫头院儿里,再有盘账的时候拨几个府里的账房先生,也就够了。”
听蒋老太太这么一说,蒋安沅眸光一亮,眉头也舒展开来,立马起身朝堂上作揖:“谢祖母!”
曹氏在一旁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笑着说道:“母亲身边的霜序也是个能干的,左右不过是媳妇怕沅姐儿没经验,到时候真管起来忙不过来罢了,有母亲身边的人在沅姐儿在身边,想来是没什么差错。”
蒋安沅接着话:“二叔母说得是,有祖母身边的人在我身侧帮衬着自是要省心些,安沅谢过祖母,谢过二叔母。”
曹氏又拉着蒋安沅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一屋子的人寒暄了几句后,曹氏便回西院了,屋内就剩下老太太和蒋安沅祖孙俩。
蒋安沅望着堂上的祖母,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印记,额头上早已布满皱纹,发丝也已经斑白,但那双眼眸却依旧清澈明亮。
蒋老太太原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当年嫁给还是秀才的蒋老爷子,确是属于低嫁了。蒋老爷子故去后,又辛苦养活两个儿子,如今两兄弟也是不负所望,老太太也算是功成身退。
可是蒋安沅知道,祖母如今还是为这一家子人操心着。
蒋安沅走上前,坐在祖母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祖母,我又让您操心了。”
王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蒋安沅的手,柔声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就像是未脱线的风筝,哪有不让人牵挂的。只是我这老婆子老了,也没得几年可操心的了!”
蒋安沅连“呸”了三下,“祖母身体康健,且得再活个百十来年呢!”
蒋老太太轻轻戳了下蒋安沅的额头,笑道:“哈哈,你个小猢狲,再活个百十来年,老婆子我不成了老妖怪了么!”
旁边的刘妈妈见祖孙俩温馨的场面,也打趣道:“二姑娘是小猢狲,老太太不就是老猢狲了。我看俩位呀,都是福泽深厚之人,没个百十来年的,阎王爷可不收!”
蒋老太太佯装怒道:“你个老东西,倒编排起我们祖孙俩来了!”
“刘妈妈说得对,咱们啊,且有得活呢!”蒋安沅笑着笑着,眼神却暗淡下来。
“且有得活呢!“她又在心里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