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嬷嬷带着她的儿子就要去乡下的庄子,蒋安沅知蒋安衡肯定会去送行,便也去了角门,果不其然,他真就在此处。
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蒋安沅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李嬷嬷如此品性,着实是不能让她留在蒋安衡身边。
蒋安衡见她来了,便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恶女人,你来干什么?”
蒋安沅也不理她,直径向李嬷嬷走去。
李嬷嬷经此一遭,人也苍老了许多,蒋安沅柔声道:“嬷嬷,这些年来多谢您对安衡的照顾。”
李嬷嬷没好气地道:“少在这儿假好心,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此。不过你以为把我赶走你就高枕无忧了吗?走了我这个李嬷嬷,以后还会有周嬷嬷、赵嬷嬷……”
说完又看了眼蒋安衡,又道:“二姑娘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意思。衡哥儿打小就没了娘,老爷又不怎么管他,既然你这个姐姐回来了,就该顾好他。”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看着马车愈行愈过,蒋安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过李嬷嬷临走的这一番话倒是让蒋安沅有些意外,没想到李嬷嬷会提醒她,可能是真放心不下蒋安衡吧。
蒋安衡看着李嬷嬷走了,对着蒋安沅冷冷道:“你是个坏人,你以后别在来远溪居找我,我不想看到你。”说完转头就要走。
可蒋安沅却把他拉住,一脸正色:“你说我是坏人,那我可有做什么坏事?”
蒋安衡一时语塞,是啊,她是做什么坏事了吗?
可蒋安衡还是大声喊道:“你逼走了我的奶娘,你就是坏人,奶娘说得没错,你就是恨我,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蒋安衡!”
蒋安衡还在哭泣,听到喊声,顿了止了声,双眼直直的瞪着她,听她说后面的话。
“逼走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你既已启蒙,那就该明得些是非。不义之财不可取,偷盗之事不可为,临财苟得,岂是君子之所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行窃,不但不思已罪,反述于人,如今落得如此这般,是她自食其果,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蒋安衡被说得楞在原地,他不是不懂得蒋安沅所说的道理,可他就是不想让李嬷嬷走。明明她这个嫡姐也知道他不想让李嬷嬷走,但她还是要这么做,还是要赶李嬷嬷走。
蒋安衡这么想着,便也这样说了:“你少拿这些大道理唬人,我只知道,她是我奶娘,明明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可你却非要赶她走。”
蒋安沅肃声说道:“蒋安衡,初犯尚且能称是过错,可屡犯那就叫作恶!她现在为了蝇头小利就行偷盗之事,被我抓住后还打我泄愤,万一日后她为了更大利益而祸及整个蒋家,那你又当如何?”
听到蒋安沅说奶娘打了她,蒋安衡心里一惊,想起此前在福安堂,看到蒋安沅的脸上倒是有些红印。虽然自己不喜蒋安沅,只望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却没想过伤害于她。
蒋安沅见蒋安衡呆呆地望着自己,柔声道:“李嬷嬷此前就多次在你身边做挑拨之事,现在又行偷窃之举,你还小,很多事情容易受蛊惑,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她这般品行不端之人,我是断不能留她在你身边。”
蒋安衡低头不语,他还是头一回听蒋安沅如此语重心长的同自己说这么多话,见她认真的模样,不禁想起了他的娘亲,二叔母说过,她长得很像娘亲。
蒋安沅不知蒋安衡心中所想,看着他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听没听懂她说的话,但她却蹲下身来,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温和地说道:“安衡,你相信阿姐,阿姐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听完蒋安沅的话,蒋安衡顿时哭着跑开了。
蒋安沅见状,也没追上去,只是望着蒋安衡的背影连声叹气。
一旁的朝云扶起蒋安沅,宽慰道:“日后衡哥儿会明白姑娘的良苦用心的。”
蒋安沅无奈地笑了笑:“但愿吧!”
自从李嬷嬷出府后,蒋安衡就一直在和蒋安沅赌气,蒋安沅每回去看他,他都躲着不见,蒋安沅只得无奈离去。
而曹氏那头,经过上次蒋老太太的提醒,倒是真的上了心。
在之后的几日内,不仅在府中抓了一些赌博、偷拿的下人,还恩威并施,赏了好些人,拉拢人心,这府中上下倒是被她治理得妥妥帖帖的。
最要紧的,还在“忙里偷闲”之中送了来杜氏嫁妆的账本。
这天,蒋安沅正和几个丫鬟闲聊。
“姑娘,这几日二房那曹大娘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严正家风,老太太也满意得很!”朝云道。
蒋安沅笑了笑:“那日祖母都那么说了,我那二叔母要还不做点什么出来,怎么向祖母交代!。”
月云道:“曹大娘子这么做不怕把大伙儿都得罪了?”
“我那二叔母这么精明的人,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只是看上去风风火火罢了,不过是借这次机会,扫清门前雪而已。”蒋安沅摇摇头道。
这时丫鬟进来说曹大娘子来了,蒋安沅便起身出了里屋,见曹氏进了门,问了安,便让丫鬟奉茶后,各自落了坐。
曹氏倒没讲什么客气话,直接道:“沅姐儿,老太太真是心疼你,今日又问起了你娘亲的嫁妆的事儿,这不,我这刚好得了空,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蒋安沅忙道:“二叔母何必亲自送来,让下面的人跑个腿,又或是您差人同我说一声,我去您那儿便是,还烦得二叔母走一趟。”
“这有什么的,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曹氏说完一抬手,便见小厮们抬了几个箱子进屋,随后吴妈妈又将一个嵌螺钿黄花梨木且绘有“喜上眉梢”图案的匣子放到了桌上。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箱子里是些田庄、房产还有些铺面。”曹氏又掏出了一份单子,同箱子一起递到了蒋安沅面前,又指着那几个箱子里的东西,“那些个都是这十几年来的账本,反正这以后都交与你了,就一道都给你送来。”
说到这儿,曹氏拉起了蒋安沅的手,把钥匙放在她手心,道:“沅姐儿,这些年来我本是替着你娘亲打理着这些产业,今日我把这些东西交于你,也算是交差了,你可要好生保管!”
蒋安沅接过钥匙,柔声道:“二叔母这些年辛苦了!”
曹氏闻言,亲昵地拍了拍蒋安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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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生份!你有空就带着府里的账房去库里对对,若有什么问题可一定要同二叔母说!”
蒋安沅应道:“是,安沅记下了!”
曹氏点了点头,又起身道:“好了,东西我都送到了,就不扰你清闲了,我还得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呢!”说罢便拂袖而去。
蒋安沅送完曹氏回屋后便打开了那份嫁妆卷轴,她仔细看了看,除了古董珠翠、缎匹、名贵的家具摆设和在京都购置的房产、庄田外,还有银五万两,金器六百两,共有钱三十万贯。
虽然她知道娘亲生在富贾人家,肯定是厚嫁无疑,但却没想到嫁妆这么丰厚。
看完这份卷轴后,蒋安沅想看看梨花木匣子里的东西,于是便让朝云在外面守着,不让人进来,自己则抱着那匣子去了里屋。
蒋安沅打开匣子,看了里面的田契、地契,都是在京都上好的地段,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价值远超当年!可想而知当年杜家是有多疼惜远嫁女儿。
蒋安沅照着嫁妆单子对照了一番,发现并没有缺漏,这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本想着曹氏拖了这久才把这些交与她,定是有些猫腻,可现今一比对,并无遗漏。不过那些个古董珠翠、金器什么的她还没去清点,所以还不能说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蒋安沅便去了库房,让底下的人一件件核对,因为部分物件儿都换成了现银,所以清点起来也没有想象的费时,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是临到天黑才算清点完。
库房的两个管事和几个看管库房的小厮也一直在屋外面守着,神情紧张的盯着屋内,生怕有什么差错。
他们可知道,这位才回府不过月余的二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事一点不含糊,一回来便把李嬷嬷扫地出门不说,还从二房的大娘子那里要回了自己娘亲的私产,要是被她查出库房里有什么对不上的,他们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蒋安沅虽没有一样一样亲自点,不过也在库房里转了半天,看了礼单上的东西,并没有发现有以次充好、以小换大之类的事。
底下的人都清点完之后,分别跟霜序和彩云做了汇报,两人又如实同蒋安沅说了结果,发现除了一些小物件因为年久报废了一些,其它的值钱的东西都是好的,大体都能对上。
听霜序和彩云这么说,外面的管事和小厮都松了口气。
蒋安沅见大都能对上,也没有为难管事们,只跟大伙儿道了句辛苦,便回了微兰阁。
“你们可都看清了,库房的东西当真没问题?”蒋安沅还是不确定,于是又再问了一道。
几个丫鬟纷纷点头,霜序回道:“姑娘,盘库房的人都是老太太亲点的,绝没有问题。”
蒋安沅也亲自看了,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难道当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托着腮,左思右想,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钱妈妈进来屋,见蒋安沅想得入了神,笑着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蒋安沅听钱妈妈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今日忙了一天了,当真是有些累了,便也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