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喜
    且说曹氏带着蒋文衍去肃成伯爵府拜见,这一来二去,两家的婚事就敲定了。

    因着蒋文衍年后就要上任,所以婚期定在了十月份,好巧不巧,谢婉凝和二皇子的婚事定在了十一月,真是喜事连连。

    曹氏依旧为着蒋文衍的婚事忙上忙下,而蒋安沅这些日子没事就陪着蒋安衡玩玩蹴鞠、打打木射,毕竟他明年便要到入学国子监。

    日子一天天过去,再过几天便是蒋文衍的大喜之日,蒋府里里外外早已挂满了红绸红灯,帖满了“囍”字,就连府上的下人们,曹氏也给做了新衣,曹氏和蒋玉芝更是红光满面。

    曹氏春风得意当然是蒋文衍成了门好亲事,而蒋玉芝一方面是因为自家哥哥结亲,还有一方面嘛,这次喜宴还邀请了凌子卿,于是这会儿便开始想着结婚当日要穿什么衣裙,戴什么珠钗。

    成亲当日,蒋安沅虽说也算是主家,但曹氏里里外外地都打点得妥妥贴贴,她也没什么可忙的。本来谢婉凝也是要来的,但是下个月就是她大婚,嫁的又是皇家,也不好外抛头露面,所以也就跟蒋安沅说了声,并让她下个月来喝喜酒。

    蒋文衍今日可是十分精神。身穿圆领绿袍官服,头戴直角幞头,幞头上还簪了花,腰间还系了黑银犀角带,胸前挂着红绸。本来蒋文衍身材就高挑,今日看着更显俊俏了。

    蒋文衍按着时辰,拉着一伙同窗好友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去肃成伯爵府接新娘子。

    由于来的宾客太多,蒋安沅只在他们夫妻交拜的时候才看从透过喜扇看见娘子的脸,果然是眉眼如画,一身红色钗钿大袖衫配红色绣花百碟裙,华美精致,凤冠霞帔相称得宜。

    新娘低眉含笑、点点红晕,新郎玉面红光、笑意盈盈,看上去任谁不说一句: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待交拜完后,蒋安沅便去席面上用饭。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有位官家大娘子不知是怎么了,在宴席上阴阳怪气起来。

    “哼,这李家也真没眼光,竟把自家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人家,婚后还得随着低品小官到处奔波,真是可怜见儿的哟。”那官家大娘子冷脸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贵妇官眷们都能听见。

    曹氏正在不远处敬酒呢,正好听见了,定眼一瞧,原来是安化伯爵府上的秦大娘子。

    这秦大娘子早就中意肃成伯爵府的三姑娘,也就是现在蒋文衍的媳妇,想把她配给自家的二郎,没成想被蒋家抢了先,关键这肃成伯爵府还点头答应了,这秦大娘子委实憋屈,便想来今日酒席来撒撒气。

    曹氏见状便走上前去,不过她也不好发脾气。这一来是这秦大娘子毕竟是伯爵府的夫人,这二来今日是蒋文衍大喜之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失了脸面。

    于是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秦大娘子恐怕是心里欢喜,多吃了几杯酒有些醉了,还不快给秦大娘子倒些茶水。”曹氏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旁边的丫鬟喊道。

    丫鬟听了赶紧上前斟茶,不过秦大娘子可不领情,直接把茶杯往旁边一移,说道:“这桌上的酒壶我早就叫人拿开了,哪里来的酒,吃醉酒的怕是曹大娘子你吧!连着眼晴也不醒事!”

    曹氏闻言努力平复着心情,很快,曹氏就道:“瞧瞧我这脑子,这办喜事啊太忙,今日又见我那儿媳和我儿文衍琴瑟和鸣,委实高兴,一时多喝了几杯,确实有些昏头了,秦大娘子莫怪。”

    曹氏是懂得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众人一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看起了笑话。

    秦大娘子眼见落了面子,心头气极,又道:“哼,琴瑟和鸣?我看到时候你那儿媳四处跟着你那宝贝儿子漂泊的时候,还能不能琴瑟和鸣?别到时候夫家靠不上,只能恢溜溜地跑回娘家去。”

    秦大娘子明里暗里都在说蒋家没有门弟,蒋文衍没出息,气地曹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本来她还想忍下去,见这秦大娘子是铁了心了要找麻烦,便也不客气地回道:“秦大娘子真是心善呐,跑到别家喝喜酒还要操这份心,您放心,我蒋家虽是寒门薄宦,比不得勋爵人家,但到底家中的男子都争气,皆在朝为官,倒没有让家中媳妇吃苦受罪的份儿。不过秦大娘子,您是得多操操心,您家的儿郎就是考不上举子,也可先把家成了,成家才能立业嘛!”

    秦大娘子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地,怒道:“哼,得意什么?你们蒋家要不是还有个大房在,你们二房哪能攀上这份亲,还真把自己当碟菜了!”

    秦大娘子这话也不假,虽说蒋文衍中了举,但论家世蒋家二房还是单薄了些,但肃成伯爵府想着蒋家还有个蒋晟这个三品大员撑着,倒也还将就够看。

    “你……你……”曹氏气极,但她说的又是实话,明眼人也得瞧出来,一时竟没了话相对。

    “秦夫人,今日是我大哥哥的喜宴,您来了便是我蒋家的客人,我娘本来好言相说,您何故一再咄咄逼人。”早已在曹氏身旁边的蒋玉芝不服气地说道。

    秦大娘子轻笑一声,眼底里满是轻蔑,说道:“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丫头插嘴的份儿,没规矩的东西,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再没规矩,也不会在别人大喜之日在酒席上胡言乱语地搅和。”蒋玉芝嘟囔着嘴说道。

    “好啊!好啊!好一张牙尖的嘴啊,你们蒋家可真是了不起呀,中了个进士那眼睛就长天上去了,一个还在闺门的黄毛丫头就敢指着伯爵府的当家娘子骂,我今天非要讨个说法不成。”秦大娘子指着蒋玉芝,怒气冲冲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蒋玉妍见状,抬眼看了看蒋安沅,见蒋安沅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便起身走上前,说道:“秦夫人,在这儿院儿里的都是些贵人,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是听得真真的,熟是熟非夫人们自然是瞧得明白,您何必让大家伙看笑话呢?”

    秦大娘子毫不再意,笑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个姨娘生的货也敢教训我!我说你们蒋家还真行啊,一窝子就出不两家人来,都是没规没距的东西。”

    “你……你别欺人太盛!”曹氏怒道。

    “你们娘仨一起来骂我一个,到底谁欺负谁呀?”秦大娘子见她们说不过,不禁得意起来,“哼,得了个进士攀了个高枝儿就得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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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了。”

    “秦夫人,我母亲说得不错,我们虽比不得您这样的勋爵人家,但却还算得上是清贵之家,您今日这般折辱我们蒋家,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止是您,还有安化伯爵府。还有,您今日这般无理取闹、嚣张跋扈,以后还有谁敢把女儿嫁到您家,还有谁敢娶您家的女儿。”

    在场的夫人们看得分明,有些夫人也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蒋玉妍说的话。

    蒋安沅打量着蒋玉妍,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四妹妹这么厉害,都这会儿了还能条理清晰地捡要害处说。

    果然,听了蒋玉妍的话,秦大娘子气焰小了不少,谁知这时候蒋玉芝来了句不合适宜的话。

    “哼,谁去她们家谁倒霉!”

    秦娘子一听这话,又开始炸毛了,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鬼话!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我今天就替你们蒋家教教规矩。”说着就要打过去,好在有丫鬟婆子拦住。

    “秦大娘子,我们蒋家敬您是客,对您是以礼相待,可您却辱骂我蒋家门楣,处处贬低我大哥哥,现下竟还要出手打人,也不知是谁清德败坏。”蒋安沅声音不大,但却说得掷地有声。

    秦大娘子见又有个小丫头冒了出来,但想开口骂她,但却被蒋安沅抢了先。

    “您说我大哥哥不过就是个进士,却也是天子门生!您说我大哥哥是个低品级的通判,可也是圣上钦点!您这么做,岂不是在藐视圣上?”

    蒋安沅一通话下来,在场的贵妇官眷们都止了声,她这话一出,可就不是两家人吵吵架这么简单了。

    秦大娘子听了,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坐了下来。

    不知何时在院子右侧的蒋老太太,听到蒋安沅说这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由刘妈妈扶着回里屋去了。

    家里的男人们都在外院同男宾喝酒,丫鬟见内院闹起来了,只得去请老太太,结果,老太太一听蒋安沅说的这些话,便知此事闹不起来了,也就自个儿回去了。

    “好多读书人,不像您,不是门阀贵戚,要想走上这条青云路,只能靠着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他们拼着命靠着科举博得功名,为的是心中的拏(ná)云志,计天下生民,谋江山社稷!您今日却不屑于此,如此嘲讽,岂不是笑尽天下读书人?”

    蒋安沅几句话便把秦大娘子放到了天子和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秦大娘子越听越觉得害怕,任谁也经不起得罪天子,开罪天下读书人哪!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要有多大的祸事!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口快,绝没有那样想。”秦大娘子再没了刚才的气焰。

    “是啊,是啊!想来秦大娘子吃了酒胡话罢了!”其中一个与她交好的夫人笑着打着圆场。

    “是,是我吃醉了酒胡咧咧,蒋二姑娘可别放心上。”秦大娘子轻声说着,脸上还赔着笑。

    蒋安沅笑笑,说道:“二叔母,您说呢?”

    曹氏见状,她本意也不想把事闹大,毕竟今日是蒋文衍的喜事,于是只好给了秦大娘子一个台阶下,这场闹剧才得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