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疯丫头,是我!
    蒋安沅脸上的笑顿时停住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轻声对着蒋安衡说道:“安衡放心,爹爹他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听先生的课,不然爹爹回来检查你的功课不合格,我可不帮你!”

    经过昨晚的事后,尽管祖母和钱妈妈同他说没事,他却不信,但听蒋安沅这么说,他心里放心多了。

    他想,阿姐说没事,那定然会没事!

    “那等会儿我赶紧回去温书了,不然爹爹回来又得骂我。阿姐你不知道,爹爹脾气可比何先生的大多了。”蒋安衡自顾自地说着,可蒋安沅听着却强忍着心中的难过,笑着附和着。

    三人吃过饭后,蒋安衡和蒋玉妍也没有多留。

    蒋玉妍临走时突然折了回来,拉着蒋安沅的手,神色有些凝重:“二姐姐,天冷了,要保重身体才好!”

    蒋安沅一怔,随后笑了笑,点了点头。

    待她们都走后,蒋安沅独坐在桌案旁,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云见状,知道她现在正难受着呢,便想开口安慰,结果被月云拉了出去。

    在屋外,月云把朝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我说再多都是无用的话,让姑娘单独呆会儿吧!”

    朝云回头往屋子里望,见蒋安沅消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但还是听了月云的话,两丫鬟就在外间等着。

    这时候屋子里静地出奇,摆在旁边的炭火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蒋安沅的心也正如银炭那般,被火烧得心焦,但她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蒋安沅终于有了动作,把外边的丫鬟叫了进来,让她们准备人手,她决定以蒋晟的名义在城外施粥。

    打定主意后,她便去福安堂同蒋老太太说了。蒋老太太听后是不同意的,一来是觉得城外灾民成群,怕她有危险,二来是觉得这样太张扬。

    但蒋安沅却说:“祖母,就是要张扬,越张扬越好,最好是让圣上知道。”

    蒋老太太不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思及再三,还是同意了蒋安沅在城外施粥的想法,并且嘱咐她多带些家中的护卫。

    第二天清晨,蒋安沅一行人就到城外不远处搭起了粥棚。除了粥棚,还搭了不少能遮风避雨的棚子,还向难民分发一些过冬的衣物,一时间,城外的难民都在她这儿排起了长龙。

    蒋玉妍听说这事,也跟着蒋安沅一起来了,戴着帷帽,都在粥棚里给老百姓施粥。

    “连官府都不管咱们死活,人家千金小姐还来给咱们施粥,真是大好人哪!”

    “谁说不是呢,再不吃点热乎的,我这老婆子可真得不是饿死死就是冻死!”

    “你看那两个小姐,穿得好不像那些个千金女那样富贵,想来是蒋大人家风清廉。”

    “蒋大人可真是好人呐!”

    ……

    受难的百姓三三两两地说着话,乎见一行人往粥棚这边走来。

    蒋安沅朝那些人看去,带头的竟是蒋安沅的姨母杜茹韵。

    “姨母!”蒋安沅笑着喊道。

    “杜娘子万福!”蒋玉妍跟着行礼。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别受凉别受凉,偏生是不听,大冬天地跑到城外来,也不说多穿点。”杜娘子一见到蒋安沅就开始一顿数落,不过也是真为她担心。

    蒋安沅也不恼,拉着旁边的蒋玉妍说道:“你瞧,我姨母就是风风火火地性子,见了谁都要骂上几句,四妹妹可要当心了!”

    “啧,有这么说自个儿姨母的嘛!”杜娘子瞪了一眼蒋安沅,又转头对着蒋玉妍笑道,“玉研呐,怎么你也不劝劝安沅这丫头,跟着她一起胡闹。”

    蒋玉芝看了眼蒋安沅,两人都笑了起来。

    “姨母,您怎么过来了?”蒋安沅问道。

    杜娘子指了指她带过来的大夫和药箱,说道:“我听说你在城外施粥,我想着这天这么冷,肯定有不少人冻伤,就来摆个摊儿,看看病。”

    “姨母!”蒋安沅知道,她这个姨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蒋安沅要哭要哭的样子,杜娘子又道:“我可不白来啊,我的诊费你得给我结了。”

    蒋安沅和蒋玉妍都被她给逗笑了。

    随后几人也不再叙旧,杜娘子边招呼着她带过来的人到灾民当中去,蒋安沅和蒋玉妍也是看哪里要帮忙地便去搭把手。

    就这样蒋安沅在城外施了两天粥,这消息也在京都城里传了开来,都道这蒋大人乐善好施,是个好人。

    可蒋安沅却是越来越担忧,都两天过去了,蒋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这两天里找过谢婉凝,托她送了冬天的衣物和吃食,也向她打听了蒋晟过得如何,谢婉凝只让她放心,其它的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知道蒋晟现在没事,蒋安沅就很知足了。

    ……

    蒋晟被抓已是第四天了,蒋安沅除了每日到城外施粥、送些东西给蒋晟外,就是到大相国寺祈福了。

    蒋安沅不知在佛前跪了多久,走出院门不知怎的,竟走到了一处后院,院内开满了梅花,花瓣上压着残雪,但却依旧开得艳丽,花香馥郁。

    一阵寒风掠过,身后的朝云不由得拢了拢领口,但蒋安沅好似不知冷一般,只直直地望着眼前烂漫的梅园,脸上浮起淡淡愁思。

    此刻的她没有心情赏花,于是只停留了片刻,可没走几步,蒋安沅的目光就落在地上的一支梅花上。

    这支梅花看着像是被人折断后又丢弃的,在素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蒋安沅俯身,伸出有些冻红的双手捡起这支被遗弃的梅花,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拭去上面的残雪,而后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这支梅花。

    不远处的禅房内,一个锦衣公子正和寺里的方丈说着话。

    屋里的锦衣公子一个不经意地抬眼,恰好看到这一幕。

    方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有个小姐在雪中赏梅,以为锦衣公子不悦,立马道:“老纳这就让人请那香客出去。”

    锦衣公子抬手,淡淡地说道:“不用!”说完却并没有收回视线。

    朝云见蒋安沅望着手中的梅花发呆,于是关切道:“姑娘,外面冷,咱们还是回吧!”

    蒋安沅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锦衣公子见了,眸光泛起一丝波动,轻声说道:“倒是个惜花之人。”

    “老纳猜想,贵客应该会对这惜花之人感兴趣!”方丈望着梅园里的蒋安沅,饶有深意地说道。

    锦衣公子语气依旧平缓:“方丈不如直言。”

    “此人正是近日在城外施粥之人,蒋大人的长女。”

    “是她?倒是有几分聪慧,近来城中确有不少议论!”锦衣公子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不过很快又收起了笑意,望看蒋安沅的目光也收了回来,“不过,蒋晟如今已是颗废子,可惜了!”

    那锦衣公子说完,便让下人将窗扇合拢,不再看窗外之人。

    身在梅园的蒋安沅并不知道禅房内的谈话,戴上梅花后,又望着满园盛开的冬梅,只道:“梅不争春,可依旧还是逃不过化泥作尘的宿命!如果可以,倒真想去争一争!”说罢又叹了口气,消失在了片片梅花之中。

    次日,蒋安沅很早就起了,正让丫鬟们给她梳妆。

    “昨日四姑娘就受了寒,姑娘今日可得多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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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一边给蒋安沅梳头,一边担心道。

    自从蒋晟出事,蒋安沅这些天越发消瘦了,月云看着铜镜里的蒋安沅面色苍白,便薄薄地敷了一层胭脂,又上轻轻地在唇上抹了檀口,这时朝云的朝天髻也梳好了。

    额头两侧用牡丹纹样的金梳背为饰,发髻上斜插了几枚素银钗,又用两支梅花簪子妆点颜色,配上月牙形状的耳饰,看着淡雅又不失清丽。

    不过蒋安沅是没有这个心情看铜镜中的影像,等一切都收拾妥帖后,蒋安沅如同往日一样,带着朝云、月云去城外的粥棚施粥。

    蒋安沅戴着帷帽,拿着木勺,将热气腾腾的粥一碗碗地施给等候已久的饥民,旁边的朝云、月云把馒头、热饼一一分发下去。

    月云见蒋安沅站了好久,于是便提议让她去休息,自己和朝云在这儿足够了。

    蒋安沅见后边没多少排队的饥民了,便放下木勺,坐到了后边的凳子上,她是真是有些累了。

    结果蒋安沅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水,便见一伙人骑着马,手上拿着刀剑,大声叫喊着往粥棚的方向像恶狼一般冲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慌无措。

    蒋家的护卫见状立马把拿出家伙在蒋安沅周围做御敌状,朝云月云两个丫鬟也拿着烧火棍挡在她前面,难民们也纷纷四散奔逃。

    那些贼人凶神恶煞,有些脸上还有刺字,明显不是一般的强盗。他们一些人骑着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些人拿着武器抢杀百姓,不少被撞倒在地,哭泣声、呼救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场面混乱非常。

    很快,蒋家的护卫和那伙人拼杀起来,可那伙贼人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心狠手辣,那些个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处于下风,而蒋安沅也在混乱之中和蒋家的大部队冲散了。

    两个丫鬟大声呼喊着“姑娘”,也拼命地往她的方向靠拢。

    谁知,这举动引起了其中一个贼人的注意。

    待他看清丫鬟模样,又朝人群中带着帷帽的女子看去,随后便露出面目可憎的表情,冷笑一声:“好啊,真是老天有眼,你欠老子的,老子要你加倍还回来。”

    原来此人正是之前被流放的蒋武。

    蒋武被流放后不久,勾结了一伙人逃了出来,然后又和一些土匪一起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姑娘、姑娘快跑!”丫鬟们高声喊道。

    蒋安沅听到呼喊,回头一看,正见蒋武目露凶光,提着刀朝她砍来。

    她拼尽全力地向着前方奔跑,不敢回头,而蒋武又带着两个同伙也挥着刀在后面追。

    “贱人,老子今天叫你生不如死!”

    身后贼人的叫骂声越来越近,可蒋安沅渐渐感到力气耗尽,呼吸变得急促,双腿也开始不听使唤,只能踉踉跄跄地竭力前行。

    见蒋安沅已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蒋武得意地大声喊道:“贱人,老子看你这回往哪里逃!”

    蒋安沅边跑边把头上的银钗拔了下来,藏在袖中,她怕万一……

    正当她绝望之时,突然间,一道尖锐的利刃声划破了长空,随即蒋发沅的耳畔传来了一声惨叫。

    蒋安沅也顾不得回头看,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可是脚下却传来了一阵疼痛,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正在这时,一支手突然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感受到一股力量顺势将她往上一提,被人半拥着横坐在马背上。

    蒋安沅以为是后面追上来的贼人,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情急之下将之前藏在袖中的银钗狠狠地朝那人扎去。

    身后的少年紧握着她的手腕,一道清澈的声音传入耳中。

    “疯丫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