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求生
    蒋安沅从福安堂出来就一直心神不宁。

    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父亲会贪污受贿,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全然不知,要是能见上父亲一面就好了。

    思及至此,蒋安沅立马让人备马车,急匆匆地出了门。

    而另一边,曹氏同蒋哲一同回了西院后,便张罗着厨房给他上了好酒好菜,趁蒋哲用饭之际,曹氏把之前没说完的话接着同他道了出来。

    “老爷,你说刚刚母亲说的‘做最坏的打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蒋哲抬头看着曹氏,有些不悦。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说的。”曹氏接着道,“这万一大哥真要出什么事,恁大的罪过,虽说我朝还未有杀文官的先例,但自古哪个贪官少得了抄家呀,说不定还得要流放。衍儿才中了进士,玉芝和玉妍马上又到了说亲的年纪,咱们真得早做打算。”

    蒋哲听了曹氏后面的话,放下碗筷,眉头又皱在了一起,思虑了半响才开口:“那依你之见,咱们应该如何打算?”

    曹氏赶忙把心中的盘算都说了出来。

    “什么?你要分家!”蒋哲倏地站起身来,吃惊地大声喊道。

    “老爷小声着些,你想让全府的人都听到不成?”曹氏赶紧拉着蒋哲坐下。

    “你也知道你这馊主意让人听见不好啊!”蒋哲万没有想到曹氏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着实把他惊得够呛,“母亲让你管好家里,你倒好,当家主母却生了这等心思,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见蒋哲气恼的模样,好好说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又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

    “我生了什么心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着你,为着咱们一家子的儿女们!本来这事就跟你没干系,你受着大哥的拖累,现下留职查看,你还想让衍儿也跟着受牵连不成?”

    曹氏见蒋哲的表情有些松动,便又继续打起了感情牌。

    “还有你两个尚未出阁的闺女,本来可以嫁个好人家,后半辈子享福,可要是……被流放还是小的,尚还能同家人为伴,可要是被拉去了教坊司,你让她们可怎么活,这不是要活生生地逼死她们嘛!”

    曹氏越说越伤心,哭得更厉害了。

    蒋哲闻言心中更加松动,毕竟自己受些苦便罢了,可是孩子却是无辜的。

    “我知老爷重情义,舍不下兄弟。”曹氏带着哭腔,“虽说是分家,但房子在这儿又不会跑。若是大哥平安回来,咱们依然可以行一家之事,所有的事照旧。若是大哥……那也是保全了蒋家的一房儿女,就算你舍得让衍儿和你两个女儿受罪,那老太太呢,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忍心让老太太颠沛流离?”

    蒋哲思虑了半天,良久才道:“还是等几天再说,我相信大哥没有做那些事,圣上绝不会让他背上污名。”

    曹氏还想劝说几句,蒋哲却摆摆手,曹氏知他这个人,再说已无用,她当下只好做罢,但分家的心思却依旧在心底。

    曹氏这边想劝着蒋哲分家,而他的妾氏秦姨娘也没闲着,想着赶紧把手中的值钱物件拿出去典当,能卖多少卖多少,要是家被抄了,那可是一分钱都带不走。

    秦姨娘正收拾着东西呢,却被一旁的蒋玉妍制止,而秦姨娘却说她年纪小,看不懂生存之道。

    有钱可使鬼,无钱鬼揶揄,有钱在身上才是正经的。

    “小娘真的相信大伯父犯了罪?”

    秦姨娘边收拾着细软,边说道:“你呀年纪还小,看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那大房素来是个耿直的,谁的账都不买,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被人告了去。所以不管他犯没犯事,既然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娘都知道大伯父为人刚正,容易得罪人。当今圣上如此精明,他岂能不知?”

    秦姨娘停了手上的动作,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大伯父他出不了事?”

    蒋玉妍摇了摇头。

    秦姨娘有些心急:“哎呀,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大伯父到底能不能平安回来我不敢说绝,但,”蒋玉妍望着秦姨娘,一脸认真的模样,“咱们现在可不能把这些东西给卖了。”

    “为什么呀?”秦姨娘一脸不解。

    “娘,这些东西都是过了名录的,将来追问起来怎么说得清?”

    “那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到时祸到临头了,你父亲可不会管咱们娘俩,更别说映月轩的那个了!”秦姨娘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下焦急万分。

    蒋玉妍见了,给她倒了杯茶,然后慢慢道:“娘,你别着急,咱们是得做点事,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和二姐姐一条心。”

    “二姐姐?谁呀?蒋安沅那丫头?”秦姨娘问道。

    蒋玉妍点了点头:“娘,你也说了,要真出了什么事爹定然顾不到我们,但二姐姐素来宽厚仁善,她不会不管咱们。”

    “她?你爹都顾不上的事,她能怎么着?”秦娘子还是不明白。

    “娘,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觉得曹大娘子会给我说什么样的人家?”蒋玉妍见她还没回过味来,又耐心地解释。

    听到蒋玉妍说到亲事,秦姨娘目光立刻黯淡了。

    她在家中是个姨娘,要想给蒋玉妍说门好亲事,曹氏是指忘不上的,蒋哲又偏生什么都不上心,纵然到时候她到蒋哲跟前闹,可蒋玉妍要嫁到什么人家去她还真说不好。

    “这些日子,外边贵夫人办个什么宴会,曹大娘子只应着三姐姐,根本没叫上我。我往日和二姐姐走得近,都是她带着我,我才能在那些夫人面前露个脸。若这回大伯父无事,我可以靠着二姐姐,自己还能争一争。”

    “若是大伯父不能幸免,二姐姐外祖家在锦城是有名的富商,定不会不管她和衡哥儿。将来若能靠着二姐姐的关系,嫁个家中殷实、关系简单的商户做正头娘子,也比现在强啊!”

    听了蒋玉妍这么多话,秦娘子眼中含泪,只道:“是娘对不住你,没办法给你挣个好前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娘都听你的。”

    “娘!女儿没有怪你的意思!”蒋玉妍依偎在秦娘子身边,心中也是一片酸楚,若是可以,她何尝不想靠自己,何必依附他人。

    自从谢婉凝嫁人之后,蒋安沅只去过二皇子府邸几回,但好在门房认得她,见她来了,便请了她进去。

    蒋安沅被带到了一处偏厅,没等多久,谢婉凝就来了。

    蒋安沅一见上面就忙跟她说了此番来的目的。

    “婉凝,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同我父亲见上一面?”蒋安沅带着泪,恳求道。

    “只怕有些难!”谢婉凝也不兜圈子,“安沅,伯父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是你可知,这事圣上十分重视,现在不光是刑部,连御史台、审刑院也要一同审理此案,况且伯父在户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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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夫君行监督之权,所以这事,他得避嫌。”

    蒋安沅忙道:“我着实不知三殿下……那、那我这回来找你,不会牵连到殿下,连累到你?”

    听到谢婉凝说要避嫌,蒋安沅生怕因为自己给谢婉凝造成麻烦。

    谢婉凝摆了摆头:“不会,众人知道你我在闺阁中就是好友,即便知你为着伯父的事情,但也是人之常情,不会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听她说没事,蒋安沅才宽心了些。

    见蒋安沅脸上满是怅然之色,谢婉凝心中也不好受,又道:“虽不能让你同伯父见面,但是送些吃食和衣物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听到可以送东西进去,蒋安沅一喜。

    “放心,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谢婉凝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正是审刑院掺和进来,伯父才更安全。”

    蒋安沅明白她的意思,三法司一同审理,里面的弯弯绕绕才能少些。

    蒋安沅也不再耽搁,立马辞别了谢婉凝,就要回府去。

    一路上蒋安沅都在惴惴不安,她没想到父亲的事竟如此严重,她左思右想,看看她还能做些什么。正当她焦急之时,马车却猛得停了下来,同在车里的月云赶紧扶着她。

    未等蒋安沅开口问,就听车厢外边的小厮吼道:“你这小乞儿,怎么还讹起人来了,赶紧走开。”

    月云听见了声响,便掀开了车帘,见有个小孩儿躺在马车前方,阻了去路。

    那乞儿衣着破烂,光着个脚,身体十分瘦弱。

    小厮转头见了月云,便道:“哎,那乞儿也是可怜,近来大雪,好多人都受了灾,咱们京都还算好的,城外好些难民呢,真是天灾呀。”

    蒋安沅闻言,便也掀开了车帘走了出来,月云赶忙扶着她,见她要往乞儿那边走,忙拉住她担心道:“姑娘当心!”

    蒋安沅轻声道:“没事。”说完就走到乞儿旁边,将身上的钱袋给了他。

    乞儿接过荷包,打都没打开撒腿就跑。

    这时,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蒋安沅望着漫天飞舞的白雪,又见街道两旁挂起的红灯笼,心中尽是酸楚。

    “姑娘,外边冷,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月云见雪越下越大,不免担忧道。

    蒋安沅长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回到微兰阁,就见蒋玉妍和蒋安衡在那儿说知话。

    “衡哥儿和四姑娘来了有些时候了,奴婢说了姑娘了出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可这两位主子非是要见了姑娘才放心。”霜序边替蒋安沅解下斗篷,一边说着话。

    “阿姐!”

    “二姐姐!”

    蒋安沅挤出个笑脸来,柔声说道:“怎么了这是,看准了到了饭点,都在我这儿蹭饭来了?”

    蒋玉妍猜她出门定是为了蒋晟的事,见她还有心思说笑,想来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便也不再多问。

    “二姐姐喜欢吃我做的蜜饯果子,我今天做了些送来,没成想碰到了衡哥儿,怕他无聊便留下来陪他说说话,没成想到了饭点了,二姐姐若是心疼那些个饭菜,妹妹我走了便是。”蒋玉妍说着便起身要走。

    蒋安沅一把拉住了她,笑道:“我说笑呢,哪能舍不得那一顿饭呐。”

    蒋玉妍一笑:“妹妹也是同姐姐说笑呢!”

    “阿姐,爹爹他怎么样了?”坐在旁边的蒋安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