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醉翁之意
    等蒋玉妍从微兰阁回来,秦姨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何故去了这么久?怎么样,那沅丫头明日能不能带你去?”

    蒋玉妍点了点头。

    秦姨娘心中一喜,满脸笑意:“那就好,那就好。我儿真是神了,你怎么就知道找沅丫头就一定能成呢?”

    蒋玉妍淡淡道:“二姐姐聪慧宽厚,她知我去找她就是想让她带着我去流觞宴,所以就顺了我的意。只是……”

    “只是什么?那丫头莫不是提了什么要求?”秦姨娘紧张地问道,她知蒋安沅没那么好糊弄,生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蒋玉妍有些不悦:“娘,二姐姐要什么没有,我又有什么可给人家的,哪里轮得着她向我提要求。”

    “那你倒是说完哪,我怎么知道安沅那丫头想些什么。”秦姨娘也有些不快地回道。

    蒋玉妍无奈,继续又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让我帮她看铺子的账,还教了我不少东西。”

    秦姨娘来了精神,眼神精亮:“这是好事啊。待你嫁了人,做了正头娘子,管家看账是少不了的,现在她让你帮着看账,你多学着些,也别怕出错,这时候出点差子也总比在婆家出错强。”

    蒋玉妍回道:“二姐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才心里不是滋味。”

    秦姨娘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蒋玉妍摇摇头,心中不免叹气,她这个娘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缺根弦,总看不清事。

    “明日好好打扮打扮,那王家五郎定是要去的,姑娘啊,得抓紧才是。”秦姨娘关切道。

    蒋玉妍闻言也不禁蹙起了双眉。

    她就是听说曹氏想把她配给自个儿娘家的一个表亲,地方离京都山高路远,关键听说那人未娶妻就纳了好几房的小妾,还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那家人实属是去不得。

    所以蒋玉妍这才着急,之前见过那王家五郎几回,长得虽不出众,但气质也算得上儒雅,待人也随和友善,蒋玉妍想,他也应该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帮她解围。

    次日一早,朝云、月云两个丫鬟就忙着给蒋安沅梳妆。

    “姑娘,外面山花开得正好,今日就穿些艳丽一点的衣服吧。”

    朝云一边说着一边替蒋安沅梳着小盘髻,又以红丝发带束发,戴上鎏金缠枝海棠花钿钗,青玉插梳一对,配上长月形的耳坠。

    然后在蒋安沅脸颊上薄施粉黛,再将檀粉层层晕染开来,覆上口脂,再配上今年才做的那件桃红色印金罗襦和花草纹的真丝百褶,柳腰上系上檀色绦带,最后配上天绿色的帔帛,整个人就如三月桃花一般。

    待一切收拾好后,蒋安沅就出了门。才出微兰阁不久就碰到了曹氏母女。

    曹氏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过保养的挺好,今天一身藏青色的牡丹纹样的云锦衣裙称得她皮肤白皙有光泽,又带了许多的金银珠钗,俨然一副贵夫人的样子。

    蒋玉芝看得出来是花了功夫在穿衣打扮上的。她梳着龙蕊髻,两边插着镂金珍珠钿钗,中间以桥梁钗相饰,再戴着荷叶金耳坠,配着她一身的浅绿色的香云纱衣裙,别有一翻清新雅致。

    蒋玉芝见了蒋安沅一身红装,自己又着绿裙,那她不成了绿叶了吗?一想到这儿心下顿时不舒服。

    “二叔母早,三妹妹早。”

    蒋玉芝有些不情愿地回了声:“二姐姐早。”

    曹氏笑着点了点头:“咱们早些走吧,今天路上肯定人多,别到时候给误了时辰。”说完便要上马车。

    蒋安沅立即开口道:“二叔母,四妹妹还没出来呢,咱们等会儿吧,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曹氏闻言,回道:“你四妹妹她身子不爽利,怕吹了风,今日就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清脆的声音响起。

    “母亲,二姐姐,三姐姐!”蒋玉妍一路小跑出了府门,到她们面前了才停下来。

    蒋玉妍墨黑一般的头发绾成云鬟,两鬓插着金插梳和折股钗,中间配上芍药花簪,戴着珍珠耳坠,再配上枣红抹胸配着描金花草缘边白罗衫和蝴蝶刺绣百迭裙,腰系鹅黄色绦带,双颊微红,娇俏秀气,哪有一丝不舒服的样子。

    曹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明明没让她来,怎么这会子却跑出来了。

    蒋安沅见曹氏的反应心中一笑,面上却解释道:“二叔母莫怪,安沅想着四妹妹丹青极好,便想着趁三月花开,让四妹妹帮我描上一幅,就硬拉着四妹妹一起了,二叔母可别让祖母知道,不然安沅免不了被念叨一番。”

    曹氏自然知道蒋安沅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

    本来这宴席就是请就是府中的姑娘,不带蒋玉妍不过是自己私心,要是可以,她连着蒋安沅也不想带,但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受骂的怕是她自己。

    “罢了,那就一道去吧。不过我也是为着玉妍好,要是受了风,可别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关心你。”

    曹氏总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私心,却偏要在站在高处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母亲放心,玉妍会注意的。”蒋玉妍恭敬的回道。

    “既然这样,你就同沅丫头一辆车吧。”曹氏说罢便和蒋玉芝上了车。

    蒋安沅和蒋玉妍相视一笑,随后也上了马车。

    今日上巳节,城里城外的游人都特别多,平常到普陀山不到一个时辰,今日竟然花了一个半时辰,临近普陀山的路有些陡,车厢有些颠簸,蒋安沅坐得腰酸背痛的。

    不过好在一路上很是热闹。

    桃红柳绿,芬芳扑鼻,商贩们沿着路摆摊,商品琳琅满目。各种小玩意,吃的,喝的,沿路还有舞台轩榭,热闹的就好像在城中的街市一般。

    到了地方,一小厮在最前头引路,曹氏两母女走在前面,蒋安沅和蒋玉妍两姐妹跟在后边,穿过了一个小径,就能看到球场。

    等他们一到便有些相识的哥儿、姐儿拉着她们捶丸,但是一路的颠簸让蒋安沅有些乏累,便都婉言推辞了,只坐在凉亭内看着他们玩。

    为着他们能玩的有意思一些,冯夫人拿了一支颗玉石榴作为彩头。

    于是他们三三两两的组队,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蒋玉芝和蒋玉妍两人也找好了搭档,不过那两个男子蒋安沅都不认识,问了身边的曹氏才知,和蒋玉芝一起的是邑新伯爵府的肖家二公子肖珑,蒋玉妍身边的是工部员外郎王家的五公子王煦然。

    曹氏有意攀上邑新伯府的亲,这事蒋安沅是知道的,可蒋玉妍和那王家五郎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工部员外郎王家,蒋安沅倒是有点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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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王家不比邑新伯府,没有爵位,但家中殷实,也是书香门弟,祖辈有任过知府,现在当家人任职工部员外郎,家中的儿子也争气,已有两个儿子入仕,这五公子也是同进士出身,现下在大理寺任职,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王家看上去各方面都不错,曹氏竟愿意让蒋玉妍嫁过去?

    蒋安沅想到今天这宴席曹氏没打算让蒋玉妍来,想来曹氏应该是不知道这事儿。

    看蒋玉妍和王煦然聊得火热,不像是才相识的样子,蒋安沅这才明白蒋玉妍要来这流觞宴的目的。

    她打量着球场上的两个妹妹,原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蒋安沅看了一会儿,别说,那个肖珑的球技还挺好,赢家应该就是蒋玉芝他们无疑了。

    随着司宾最后唱筹,蒋玉芝他们果然赛得头筹,那颗玉石榴也到了他们手中。

    那肖珑身量虽不高,但长得是丰神俊朗,翩翩公子,比赛时就有好多姑娘向他看去。

    这时候肖珑上前接过玉石榴,信步走向蒋玉芝,在她面前停下,含着笑将玉石榴递到她手中,蒋玉芝面颊早已面颊带着红晕,这场面更是引来了一阵艳羡。

    不过比赛输了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蒋玉妍和王煦然,在一旁还是有说有笑的。

    这一场捶丸结束,新的一场又开始了,蒋安沅自己个儿坐着觉得有些无聊,便想到处走走,和曹氏说了声便起身往外边去。

    还没走两步呢,蒋安沅就被叫住了,待她回头一看,心道:“怎么是她?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蒋安沅也没多想,随即便朝着她躬身,轻声说道:“欣阳公主万福。”

    “亏你还记得本公主,”欣阳走上前,离蒋安沅只有几步远,“你一个人多不好玩啊,本公主来陪你玩玩如何?”

    欣阳公主穿着上身穿着天水碧芙蓉彩绘织金的罗窄袖衫,下着专门供女子骑行的旋裙,上面还秀着花鸟图案,腰间束着锦带,身姿挺拔,如这时的翠竹一般,英姿飒爽。

    几年前在宁安候夫人的花宴上,蒋安沅可记得欣阳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眼见当下她笑盈盈地盯着自己,总觉得是这笑容有些瘆人,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公主,臣女近来偶感风寒,公主金樽玉体,怕过了病气给公主,委实不敢和公主一道游玩。”蒋安沅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便寻了个借口推辞。

    欣阳怒声说道:“哼,你是不敢还是不屑?”

    “公主,臣女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生这样的心思。”蒋安沅还是恭敬地回道,语气也是听不出起伏。

    “蒋安沅,你今天不玩也得玩。”

    欣阳说这话时声调加大了一些,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纷纷看起了热闹。

    见自家姑娘遭为难,朝云月云便挡在了蒋安沅面前。

    “呵,丫鬟到是挺忠心。不过蒋安沅,你今天不陪着本公主玩尽兴怕是走不了!”欣阳嘲讽道。

    蒋安沅眼见躲不过,只得回道:既然公主不嫌弃臣女染病之身,臣女自当奉陪,不知公主想玩什么?”

    “就捶丸。”

    周围的人都知道欣阳公主不好惹,况且这场子还是人家姨母的,尽管有些人不喜她这样跋扈专横,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对蒋安沅投向了怜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