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团团的火光离城关越来越近,等张五和商杰两人到了城楼上时,已是不到三里。
这时侦骑兵上前来报:“报,前方军队都是穿着咱们的甲胄。”
“将军他们回来了?”张五上前一步问道。
侦骑兵摇了摇头:“没有看到陆将军,为首的主帅我不识,但看样子不像是敌军。”
“不认识?”张五饶了饶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商杰。
商杰也是一头雾水,没听说有援军要来呀。
“哎呀,”张五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俺知道了,定是北蛮人假扮的。”
说话之间,火团越来越近,已是一里开外,张五立刻让人拉起弓箭,只等他们靠近。
商杰就着火光,仔细往队伍前边的那人看去,突然等大了眼睛,急忙说道:“快把箭放下,放下!快开城门,开城门”
张五闻言觉得奇怪,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之后,拉着商杰说道:“商老弟,你可别说我刚刚让弓箭手准备射击啊。”
“行了,行了,咱们赶紧下去迎接老国公吧。”
说完两人急忙下了城楼。
“陆国公!”两人上前跪拜道。
陆公垂目看了眼两人,淡淡道:“你们守城辛苦了。”
“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商杰说完便看向张五,陆九昭失踪,生死未卜,这下陆国公来了,可怎么交代?
张五明白商杰的意思,刚想向陆国公禀明,就听上方传来陆国公的声音。
“你们陆将军在后面,受了些伤,带他下去医治吧。”陆公说完便驾马进了城。
张五和商杰巴巴站到一旁,给大部队让出道来,半天才看到彭琦、万宏他们。
张五望了半天没看到人,于是问道:“将军呢?”
二人朝后面指了指,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还驼着一个身着白袍银盔的兵士,这装扮一看就是陆九昭。而骑马的男人和陆九昭长得还有几分相似,正是陆公的次子,陆长策。
过后几人才知,当晚陆九昭带人追击融军,中途碰到了前来支援的陆公和陆长策,便同陆公的队伍来个前后夹击,打了个融军措手不及,不仅活捉了几名融军大将,还俘虏三千多北融兵。
次日,蒋安沅醒来才知昨晚陆九昭回来了,知他无事才放下了心,又得知陆公率兵驰援,所以赶紧整肃衣冠前去拜见。
屋里,陆公坐在上首,蒋安沅端坐在下首。
陆公到底是战场上拼杀的悍将,自带杀气,夜鹰一般的双眼一直打量着蒋安沅,这架势让她不免有些心悸。
良久,陆公才开口道:“你就是蒋晟家的二姑娘?”
蒋安沅又站了起来,回道:“小女蒋安沅,只因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才做了男子打扮。”
“坐下,坐下。”陆公朝蒋安沅摆了摆手,“我虽然长得是吓人了点,但品性还是温厚的。”
蒋安沅愣了一下,然后又坐了回去,她倒是头一回听别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这回多谢!不然岱州城可能就不在大夏的舆图上了,陆九昭那小子只怕也得死上个七八回。”陆公说完,咳嗽了几下,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蒋安沅知道之前他为了救圣上受了伤,现在只怕是没有完全恢复。
“家父当年含冤入狱,亏得陆公相救,这才得以脱险,这恩情我们蒋家万不能忘,实担不得陆公一声谢。”
陆公笑了笑,说道:“你跟你父亲倒是不太像。”
蒋安沅抬头,一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愣在了那里,不知怎么回话。
这时陆公的一个亲随走了进来:“国公,岱州的守将想要见您,现在都在外面候着。”
蒋安沅闻言,识趣得向陆公福身告退。
几日过去了,城中被毁的房屋也差不多修缮好了,伤患也渐渐地好转,岱州城里的商贩开始在街巷摆起了摊子,因着将近年关,每家每户也都挂起了灯笼,城里慢慢地开始热闹起来。
陆九昭在屋里躺着,耷拉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门外,无精打采的,倒也不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经过这几日,陆九昭的伤口也都结了疤,虽说还得仔细养着,但到底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陆九昭立马大声地喊疼,结果看到来人是刘允诚时,便止了叫喊,又失落地躺了下去。
刘允诚见他这副模样,打趣道:“这么疼啊,过来,我给你上药。”
但是他没有拿自己带来的药,而是伸出手想抢陆九昭手里撰着的小瓷器。
陆九昭赶忙闪开身,躲开了:“干什么呢!要摔碎了你上哪赔给我去?”
刘允诚笑道:“摔碎了再找蒋姑娘要便是,再不行找杜娘子也行。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到说蒋安沅,他便来了精神。
“不过蒋姑娘她们就要走了,下回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刘允诚走到了木桌旁,坐了下来,捣鼓着药瓶和纱布,语气平淡地说着。
陆九昭闻言,蹭地一下就从床上起了来:“她们要走?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我给老国公诊脉的时候正好碰上蒋姑娘前来辞行,便听了……”
刘允诚话还没说完,陆九昭就跑了出去,锦洪也跟着追了上去。
“你先把药换了再去……”这时屋里哪里还能看到陆九昭的影子,刘允诚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下一瞬嘴角却浮起了一抹笑来,或许他也想蒋安沅她们能多留几天。
陆九昭急急忙忙地跑去了西苑,发现蒋安沅的屋子上了锁,然后又到了城里的医所,见杜茹英正在院里忙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陆九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地走了进来,轻咳了两声。
杜茹英见了他,笑道:“咱们陆将军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啊,这么快就能跑能跳的。”
“多亏了杜娘子的灵丹妙药我才好得这么快,还得跟杜娘子道声谢才是。”说罢,陆九昭便向杜茹英拱手作揖。
杜茹英知道这是在说恭维话,不过见他这谦逊的模样,心里倒也受用。
“行了,少说这些漂亮话,我知道你不是专程来跟我道谢的。”杜茹英朝里院指了指,“去吧!”
陆九昭会意一笑,忙道:“多谢杜娘子。”然后便往里院走。
杜茹英见他傻模傻样的,轻声笑道:“真是个愣头青。”
蒋安沅正给一个老婆婆上完药,正想包扎呢,陆九昭见了赶紧上前递上纱布。
蒋安沅一怔,接过了纱布,边给老婆婆包扎边柔声道:“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九昭:“我听说你要走了?”
蒋安沅闻言,停了下手上的动作,然后又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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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地说道:“嗯,过两日我们便动身。”
陆九昭:“路上不安全,你还是跟我们一道回去吧。”
蒋安沅笑着对老婆婆叮嘱了一番后起身看向陆九昭,说道:“我这次离京是去看望外祖母的,哪能跟你一道回去。”
“那、那你也可以跟我们一道,快到京都的时候再分开,路上也安全些。”
“你别担心,我的护卫都在林州,路上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也不是回京都,我是去锦城,咱们不顺路。”
“你去锦城?那、那你再多留几天再走也不迟啊,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你好歹过完年再走啊。”
“是啊,咱们这儿每年过年都有傩戏,可精彩了。”旁边的一个岱州的百姓插了一句。
陆九昭顺着那人的话头,接着道:“听听,你要是走了可看不着了。”
见蒋安沅没说话,陆九昭又道:“你急也不急着这两天,再说了,哪有在路上过年的,一点都不吉利。”
蒋安沅想了想,说道:“那、那我去跟姨母说一声,过完年再走。”
岱州城里的百姓经过了这次战乱,这个除夕似乎比以往更加抚慰人心。
夜幕降临,城中的点点灯火渐渐亮了起来,百姓携老扶幼涌入街头。
明灯错落,火树银花,虽没有京都城那般繁华,但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街巷两边的商铺张灯结彩,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小孩儿们穿梭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高高的戏台四周早已围满了看客,伶人唱腔宛转悠扬,动作优美生动,台下叫好声一片。另一边一个孩子惹了祸,他的母亲正拉着他回家,那小孩不肯,躺在地上哭闹,惹得周围的人们一阵欢笑……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锣鼓声,人们应声看去,几十人身着彩衣朱发,脸上带着不同模样的人兽面具,满是犄角和獠牙,狰狞凶悍,如同鬼面,手持麻鞭,嘴里高呼着咒语,时而高振双臂,时而低身旋转,时而奔腾跳跃,舞姿诡黠,身形如魅,让人望而生畏。
岱州的百姓每年都会在除夕之夜举行这种祭祀仪式——傩舞。
人有难,则傩生。
见傩面,百鬼出。
请正神,邪鬼散。
傩舞祭,万福临。
突然,一个舞者朝蒋安沅一吼,她下意识地直往后躲,脚步慌乱,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身后的人怀里,一股药香味扑鼻而来。
“小心!”
男子的声音在蒋安沅的上空响起,她手臂也被他牢牢抓住,整个人好似被他圈在臂弯里。
蒋安沅猛得回头,一抬眼正对上了陆九昭关切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有些慌乱,立马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怎么样,这个傩舞还算新鲜吧?”陆九昭嘴角噙着笑,语气温柔。
蒋安沅平复了心神,眼神落在了舞者的人兽面具上:“这里的傩舞不似京都,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前面更热闹,咱们要不去看看?”陆九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目光依旧柔和。
蒋安沅点了点头。
就这样,蒋安沅和陆九昭并肩走着,身后跟着朝云、月云和锦洪三人,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样,偶尔低语,偶尔嬉笑。
而在医所里也同样“热闹”,杜茹英和刘允诚二人正因一张草药方子激烈地讨论着,当然,最终还是以刘允诚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