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蓠在他对座,只看到他方正的前额和白瓷杯面上分明的指骨,“南大计算机专业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他放下白瓷杯,望她的眼睛,语气淡淡。
“他就是南大计算机专业毕业的。”翔子侧头看一眼林亦珩,朝沈蓠说:“你不用理他。他只需要听我们说就好。”
过了许多年,他还能听到她年少时他不曾参与的时光于他其实是意外之喜。
沈蓠不赞成地瞥他一眼,抿了抿嘴,倒也没多说些什么。
罢了,又不是她的朋友。
于是舒着眉又接了菡影的话。
这久违的重聚当然不能只是一顿饭就散了场,便是一回头几人又坐在了盛世清吧里。
清吧不同于酒吧,清吧安静舒缓,适合他们这久别的朋友沟通感情。
轻音乐优美轻盈汩汩流淌在复古的盛世里,葡萄酒、鲜花茶、甜点都摆上了吧台。
沈蓠高跟鞋抵着高脚椅低头叉甜点,听到远远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抬眼瞧,他们都已经站在台球桌前,而林亦珩离她几步远,立在那舒展眉眼望她。
她朝他羞赧一笑,倒是她嘴馋了。
沈蓠撑住吧台,想放下抵在高脚椅上的一只脚跟过去。不过刹那,她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丝尴尬。
她先前拿右脚高跟抵在高脚椅的梁上坐了上去,可她却忘了高脚椅是实木的,梁又是细细的一根。梁与跟间有摩擦,那一下又用了力气,跟便卡在那里,愣是她怎么提依旧纹丝不动。
沈蓠不敢抬头看林亦珩,她现在羞得几乎想钻进洞里。又不能众目睽睽喊他们,那她得多丢人哪!
她心里正百转千回,林亦珩却已经蹲在了她跟前。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脚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覆到她的肌肤上。
沈蓠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脚腕下意识一扭,却被他握得更紧,接着便听到他清朗的嗓音,“别动,小心崴脚。”
她耷拉着脑袋,果真乖乖不动了。
林亦珩左手护着她的脚腕,右手指紧捏住她的鞋跟,“脚稍微起来点.....对,脚后跟抬起来。”
沈蓠此时窘迫得很,连耳根都要烧起来,只得依言照做。她只感受到他捏着她的鞋跟来回扭动,不过几十秒便察觉脚下轻松了。
她鞋跟踩了地,脸色通红,不自觉将颊边的秀发别到耳廓后,朝他赧然一笑,“谢谢你。”
她好似桃花的面色和微若红杏的耳垂却印入他的黑眸里,里头有丝丝清浅的笑意漾开,“不客气。”
“你刚刚怎么了?鞋跟卡住了?”她与林亦珩刚在台球桌前站定,菡影便疑惑问她。
沈蓠脸蛋儿上才褪去的羞红又霎时浮上来,赧赧瞥林亦珩一眼,支吾道:“呃......对啊。”
菡影嘴唇微张,正要说话。翔子却在台球桌那头拄着台球杆叉腰问她,“菡影,你这台球是你们家老霍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会台球啊?”
方才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要教她们打台球,谁知菡影一脸得意说谁要你教?几人不信她,偏要她打几杆看看。成绩还不错,三杆进了一杆。
沈蓠觉得惊喜,“菡影,你会打台球啊?”
“会一点,都是慕峥教我的。”菡影说起那人时眉眼温柔。
“哟哟......你们瞧她那样。”佳南扬眉揶揄她。
杨晋进了一杆球,直起身子,“你们都见过霍慕峥了?”见四人齐齐点头,他不干了,“菡影这可不行啊,改天带来给哥瞧瞧。”
菡影念书的时候,霍慕峥常来雁城看她。她们仨都有幸得见。翔子却是念大学的时候见过一次。
“还哥,你面子还挺大。”路昕笑他。
一局结束,翔子邀林亦珩一起,“亦珩,咱俩来一局。”
林亦珩打台球的时候脱了大衣,袖子挽到了手腕处,五指张开放在台面上,修长却有力。他身子微微贴向台面,击球的时候神情专注。
沈蓠她们四人站在旁边,言笑晏晏。
翔子叫她的时候,才知原来已经打完一局。
“嗯?”沈蓠瞧他。
“让亦珩教你打。”翔子期许望她。
“不了吧......”沈蓠略微沉吟。
“学学看,我教路路。”翔子拉着路昕到台球桌前,回头对沈蓠说:“让亦珩帮你挑根球杆。”
沈蓠望向墙边已经在挑球杆的人,只得无奈抬步过去,“挑台球杆有什么讲究吗?”
林亦珩侧头望她一眼,微弯了唇角,“当然。球杆的重量,粗细,长度,这几样对你们女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他手里几根球杆来回地比较,“女生的球杆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要细一点,因为女生的手不像男生手那么大.....”
他说得很认真,沈蓠也听懂了一点门路。
“这根。试试看顺不顺手。”林亦珩挑好一根,替她摘了保护套,送到她手里,“击个球试试。”
沈蓠身体几乎要趴到桌面上,姿势大概是不正确的。
“上身紧贴台面,不要趴着。”林亦珩站在她身后,低声纠正她,“手指不要弯,这样......”
他身子弯下来,伸长手臂意图覆上她的手指更正她的姿势。片刻,他顿了顿,略带疑问的语气,“目前单身?”
沈蓠抬头诧异望他。怎么?
“单身就好。”林亦珩随即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拇指上翘自然靠近食指架杆,视线看向球杆的正前方。”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温热清新,却不是她熟悉的气息。
沈蓠放下球杆,从他手掌里抽出手指,淡声道:“抱歉,我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林亦珩维持着那个姿势,片刻他也直起身子,疏淡地笑笑,“没事,我也没有别的企图,教学而已。”
她的心思被他戳穿,不由面色一红,便朝他笑笑,“你们玩吧。”说着踩着高跟鞋又坐上了吧台的高脚椅。
沈蓠握着叉子戳戳甜点,心里腹诽,玩什么台球不如吃甜点。
第一块慕斯蛋糕被她消耗完的时候,菡影坐到了她身边,“怎么了?”
沈蓠扬眉笑,“没事啊。”她侧眼看,谈笑间一行人已经前后往吧台靠近。
林亦珩径直坐上了她身旁的空位。相较于他的淡定从容,反倒是她显得矫情了。
她轻咳了声,神态一片轻松。
后来与他偶尔地交谈,自然流畅,像新识的朋友。
灰白复古墙面上的短针跑到十的时候,吧台上用来打发时光的吃的喝的却也所剩无几了。
走出盛世清吧,刺骨的寒意袭来。
沈蓠把身上的大衣裹紧了点,才算暖和了些。
黑色的丰田从路边的停车位挪出来,林亦珩探出半个头,“翔子,我送她们俩回去。”
这里有四个女生,她们俩当然指得是沈蓠和陶菡影。
沈蓠挥手向他们道别,拉开车门爬上了副驾驶。
除去她与菡影刚上车时,他询求目的地的一问一答,这一路上都很沉默。她们与他不熟,女生间的话题不适合在这说。
空气中散着的丝丝沉默在菡影下车以后也有增无减,直至沈蓠出声问:“我可以开窗吗?”车内空调开得足,她觉得有些闷。
“窗没锁。”他手掌正摁着方向盘左转弯,并没有看她。
沈蓠默然,伸手拨了车窗键。晚秋的夜风已经很冷,可她却觉得舒服许多。
沉默像鬼魅,轻易就蛊惑人心。
像是不受他控制,有些话贸然就出了口,“沈小姐似乎记性不大好?”
车内一层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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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的黑暗,她只借着车窗外夜灯的星茫依稀地瞅见了他温润的眉眼和清隽的侧脸。
她错愕不已,闻言便直起身子,睁大眼睛望他,“何以见得?”
他却勾勾唇角,不再多言。
莫名奇妙。
沈蓠又仰头靠回座椅。
下车时沈蓠向他道谢,他淡淡一句“不客气”便驾车离开。
到家父母已经睡下了,她轻声回房。
“回来了?吃饭没有?”本以为已经睡下的母亲披着外套正站在她卧室门口。
“妈,您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妈睡得不安心。”作为独?生?女儿的她可能就是母亲生命里的全部。
当时也就是因为她明白自己对母亲的意义,才会有那样的结局。即便后来母亲劝过她,可是对她来说,亲情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沈蓠温和一笑,“我吃过了。您去睡吧。”她双手搭在母亲肩上,把她轻推回房间,“爸睡了没有?”。
“睡了。”她又回过头叮嘱她,“你早点睡,别熬夜。”
“知道了,妈。”
她脱掉大衣,躺倒床上滚了几圈,正准备去冲个热水澡,手机铃声便朗朗响起划破屋内的沉寂。
沈蓠弯着身子摸到了手机,随手抓过飘窗上少女心十足的粉色大绒毛熊枕在床沿。
来电显示是苏岑。
“你还真准时啊。”她手指划过接起,“我一到家电话就来了。”话里行间露出微微的笑意,“相亲相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去什么茶馆,你见过有谁去茶馆相亲的吗?”那头声音清澈响亮,吐槽连连。
沈蓠伸手把手机换到另一边,微微侧了头,笑出了声。她能想象苏岑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不屑地撇撇嘴,顺便翻个白眼。
“有啊,你啊!”她嘴角笑意更浓。
“不跟你扯。你今天聚会怎么样?”苏岑跟她是高一的同学,高二文理分科便不在一个班了,与他们并不熟识,只因她的缘故,见过几面。
“还可以啊。”沈蓠边拿起睡衣往浴?室走去。
“我们初中怎么都没聚过呢?”苏岑想起她们初中毕业那么多年,聚会一次都没有过。
“这么多年了,谁还跟谁有联系,也就我们两个。”
她跟苏岑是初中同学。初中的时候她们两个其实没有那么要好,只不过后来考上同一所高中,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班。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两个相识的人就这样自然地成为了朋友。说起来她跟苏岑认识也有十三年了。
她又躺回床上与她闲扯了一会便挂了电话。
洗了澡出来,打开微信,想告诉他们一声她到家了。
却发现通讯录那一栏有一个数字“1”。她点进去,一个简单的空白头像,备注是“我是林亦珩”。
她心下疑惑,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接受”。
奇怪?他怎么会有她的微信号?
【你怎么加的?】她率先发了条消息给他。
片刻他便回了一条,【用你的手机号加的。】
【手机号?】是了,她当时确实是用手机号注册的。
大学那几年里,他们的电话一打不通就被告知换号码了。
唯有她一个号码用了好多年,也常被他们调侃是长情的人。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她是嫌麻烦。
她又哪里是长情的人?这一年多以来,她想念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过他怎么会有她手机号,她记得刚刚她并没有留过电话给他啊!
林亦珩望着她回过来的消息,沉思了一会,输入了几个字,却反反复复删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回【翔子告诉的】。
是的,确实是他找翔子问的,连同Q|Q号一起。
在很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