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玉牒
    乌木坐在车架上,勾一勾阿山随风荡起的衣角,又任由它自己飘走;然后在兴致上来时再伸手一勾,反反复复,优哉游哉。

    “到了。”阿山将车停下,不动声色的拉住乌木,将她捣乱的手捉住。

    乌木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被握得更紧了些。

    还算顺利地进了城……吧。

    他们的身份证明已经给守城兵士查验,本该顺顺利利地随着进程的人流车流一道。然而不晓得触发了什么机关,那个小盒子一响、一闪,这几人便瞬时被官兵围了起来。

    被人围着的滋味当然不好,更何况暗里兵器交错,显然不是一般的盘查。他们暗暗提高了警惕,阿山拎了拎手上的剑,谢惊风的蛊诀已经捏在了手里。乌木倒是坐直了,但是却一挥手把谢惊风刚凝起来的气给挥散了些。谢惊风看了看她,倒是把诀散去了,斜斜站着,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思。

    乌木打了个哈欠,道:“这小破玩意,还真给推广了哈。”

    “哈哈,看来小友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不过小友既然知晓,竟没有去办个身份证明吗?”

    “身份证明?那是什么?”乌木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向远处奔袭而来的人。

    这人着红衣、紫裳,腰系一根绿松石色的带子,坠着上好的羊脂白玉,这般多的色彩往往容易喧宾夺主,却偏偏他容貌又生得贵气极了,琳琅满目的颜色在他身上正正合适。

    “是朝廷授予灵人的一种特制玉牒,用来识别灵人身份。”红衣公子向她解释,“看来小友当真不知此事。”

    “确实如此,不知何谓灵人呢?”乌木向他拱了拱手,询问道。

    “便是像我等这边踏入修行的人,大齐朝廷称之为灵人,蓬莱称之为仙人,云海称呼我等为修者。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来人向她还了一礼,道,“不过按大齐的规矩,我们这些灵人都要办特制的身份玉牒。不过放心,就是防止灵人在大齐境内乱来,没有什么大的限制的。”

    “我等受教。不过既然如此,还得请教兄台我等该如何办这证明,又有何条件呢?”乌木问。

    “这倒是容易。几位随着我与这些官差兄弟到城里灵人司去,只要证实小友手里现有的身份证明真实无误,并且之前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再登记些信息,马上就能做好。”那公子还了她一礼,便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乌木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虽然这“请”字里面颇有些半强迫的意思在,但之后想要在大齐境内安安生生的晃悠,这灵人的身份证明她们确实是必办不可。

    “走吧。我们这一行人,身份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经得起查。”乌木抖了抖衣裳,领着人,慢慢悠悠跟在那人身后。

    长风和青岚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惊叹一声乌木对他们的信心,毕竟乌木根本没问过他们之前的跟脚。

    乌木瞥了一眼他们小动作,脸上面无表情,心底却笑了好些声。这两人肯定不知道,青岚拜进谢惊风门下前后,被谢惊风用蛊虫前前后后扒了几十次。

    虽然不像读心术或者是记忆读取那样能扒出这两人之前的跟脚和经历,但作奸犯科的经历肯定是没有的,不然谢惊风早清理门户了。

    “还未问兄弟尊姓大名?”谢惊风三步两步越过乌木,朝那红衣公子走去,问道。

    “在下柳三斗。”那人轻巧避过他的手,道,“兄台既然凝气,便不要往在下身上贴了。”

    “哟,你这感应可以啊,兄弟修哪道的?”谢惊风丝毫没有被察觉的羞愧,大大咧咧的散了气,又想去揽他,可惜还是被避过了。

    “在下修卦。”柳三斗路也不走了,盯着他,“卦象说不要跟你有任何接触,兄台还是注意些自己的动作。”

    “卦师啊。”谢惊风收回了手,脸不红气不喘地称赞,“您这水平相当厉害啊。”

    “不才愧谢。”柳三斗退了两步,向他敷衍一礼。向后看了看,见乌木等人和拉着牛车的兵士确实还紧跟着,才放慢了刚刚不自觉加快的步子,四平八稳地替他们引路。

    灵人司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他们从正门被引进去,绕过影壁,再过了垂花门,然后直穿过庭院,便进了正堂。

    “这东西有意思,机关术吧?”乌木把手放在测试灵人的气的机关匣子里,看着匣子上的数值瞬间升满,默默收回了些气,机关术造出来的东西都贵,赔起来心痛。

    “是。”柳三斗看了一眼发出咯吱声响的机关匣,将这群人的实力预期默默又往上提了提,“这是天机匣,墨家联合了乾坤宗和道玄宗做出来的,结合了机关术、卦术、望灵术等等技术,很贵。”

    他重点在“很贵”两个字上狠狠咬了重音。

    朝廷给每个县衙都配了三个机关匣,如有损坏则需要层层上报,不仅批下来的时间长,还会占用相当一部分配给灵人司的资源,因而他们对于机关匣的保护不可谓不上心。

    “啧啧。”重点关注对象谢惊风在机关匣亮了后便果断收回了手,作为一个纯正的蛊师,他可没有师妹富有。

    “诸位的姓名与宗派。”柳三斗见他们都测完了,便收好天机匣,拿出特制的玉牒,“录入诸位的信息后,与户籍对照无误即可。”

    “乌木,医谷。”

    “谢惊风,医谷。”

    “烬山,医谷。”

    “越长风,医谷。”

    “越青岚,医谷。”

    “医谷?”柳三斗对着户籍刚刻入乌木的姓名,却在听见门派停了笔,皱了皱眉。他拿出一份玉简出来,用手在上面划拉着,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你们宗派掌门可在朝廷的灵人司注册备案了?”柳三斗久找不着,问道。

    “注册备案?”乌木想了想,没想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的掌门,也就是门主、宗主、谷主之类的,要在皇城的灵人司登记上你们宗派的名字。如此,我们方才能在这块天机简上查到你们的宗派,然后对照着宗派弟子的名单核对信息。”柳三斗讲了一串,看着他们一个个歪头,心里泛起微妙的不妙感,“你们宗门没有登记备案?”

    “没有。”乌木诚实的摇了摇头,大眼睛眨了眨,“实不相瞒,在下就是谷主……掌门。”

    柳三斗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他闭着眼睛用力握了握造型精巧的天机笔,想要平复下心情,却马上又想到天机笔损坏的天价赔偿,立时放松了力气。

    还不待他继续说话,便听得乌木问他:“不知道这宗派该如何注册?”

    “要去皇城的灵人司总部注册。”柳三斗叹了口气,但还是耐心解释,“大略需要宗门地契、宗门收入和缴税证明、宗门弟子名单、宗门合法性评估结果等等,再完成相应的立宗任务并缴纳登记费用后,才可以向灵人司总部申请注册宗门。”

    “总之,是一系列很麻烦的工作。”柳三斗将记载宗派信息的天机简收好,又拿出另一块天机简来,“你们暂且登记散人身份吧,就是没有宗派归属的意思。”

    乌木咂摸着柳三斗的一系列新名词和各种要求,虽然不甚明白,但大略懂得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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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列繁琐的工作。她把这些要求记在心里后,便朝着柳三斗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柳兄了。”

    “散人登记麻烦些,你们先大略说下自己的修行路线。”柳三斗给他们在玉牒上刻好散人的标识,朝着他们道,“一个一个来吧。”

    “乌木,嗯……”乌木想了会,“医师吧。”

    “医师对吗?”柳三斗问。

    “对。”

    “好。”柳三斗刻好,示意乌木将气送进玉牒里,

    乌木依言做了,便见那玉牒上繁复的花纹在气的催动下闪了闪,在玉牒的右下角留下了一个浅蓝的印记。接着“乌木”两字便亮了起来,金灿灿的,着实好看。

    柳三斗将亮起的玉牒朝着新拿出来的天机简上一贴,那天机简闪了会,便在最末的地方亮起来乌木的姓名。

    “好了。”柳三斗见乌木姓名已经上了天机简,便将玉牒取了下来,递给乌木。

    乌木拿着新到手的玉牒啧啧称奇,她看得分明,在玉牒和天机简相贴的时候,她输进玉牒中的气有一小缕进了天机简内,形成了她的姓名。她虽然不太懂阵法,但大略能猜到这也阵法的用处……倒也确实无害,就是起个证明的作用。

    “之后你们进城,只要确认你们的气和玉牒、玉简中的相同即可。”柳三斗嘱咐了她声,随后便看向阿山,“下一个”。

    乌木点了点头,每个人的气都是独一无二的,用气来确认灵人的身份,是再准确不过的事情了。

    “烬山,修拳。”阿山道

    “哦,那就是武师。”柳三斗给他登记,阿山点点头,照葫芦画瓢地做完了。他刻在玉简里的气是红色的,相当漂亮。

    “越长风,使剑。”

    “好,那也是武师。”

    柳三斗把玉牒递给他,右下角是青绿色的气,长风笑着接过。

    “谢惊风,蛊师。”

    “蛊师?”柳三斗刚要下笔,又被打断了会,眉头皱的死紧,深觉今日早晨算的那卦大有问题,他就不该出门,问题忒多。

    “嗯,蛊师。”谢惊风看着他停下来,疑惑,“怎么了?”

    “跟蛊楼什么关系?”

    “啊?”

    “你跟蛊楼什么关系?”柳三斗叹了口气,深觉心累,拿出天机简开始搜索蛊楼的弟子名单。

    “没关系。”谢惊风脸不红气不喘,他离开蛊楼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玩意,那他肯定跟蛊楼没关系。

    看到天机简上确实没有谢惊风的名字,柳三斗松了口气,继续让谢惊风往玉简里输送气,打上标识。

    于是最后谢惊风还算顺利地也拿到了一枚带着浅粉色的气息的玉简。

    柳三斗看向青岚。

    青岚无辜地眨了眨眼,开口:“青岚,蛊师。”

    柳三斗倒吸一口凉气,慢吞吞地吐出来,又再叹口气,无奈地把刚收回去的天机简再拿出来,继续翻找蛊楼弟子名单。

    谢惊风不厚道地笑了。

    青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拿走最后一块右下角是深绿色的玉简。

    “办好了,走吧。”柳三斗心累地挥了挥手,赶他们出去,“恕不远送。”

    看着精疲力尽的柳小官人,五位刚刚办好新身份玉牒的散人很不厚道地笑着向他抱了抱拳,到院里找官差去拿回他们的牛车。

    “你们若是没有地方住的话,新丰楼不错,那边专门招待灵人,做事修行都方便些。就是稍微贵些。”柳三斗见他们出去了,卸了力道,往后靠在太师椅上,想了想,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是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