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刀势极猛,径直朝谢惊风砍去。
谢惊风耳朵一动,左手寒光闪烁,也朝同一处攻去。
他两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带着要将人斩碎的威势。
这不是切磋。
这是死斗。
单娘和莫老还没反应过来,谢惊风和乌木的攻击已到,重逾千钧。
然而那里却突兀伸出一只手来,捉住了乌木下劈的刀势,然后轻轻一抖,便震碎了谢惊风掷出的银针。
那置人于死地的攻击,便被这一只手给轻轻松松化解了。
乌木眼神一凝,正欲收刀再劈。
却听得单娘一笑:“好久不见啊,石三。”
乌木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刀收了回来,没再劈出去,只在手上握着,眼神警惕地看向面前的手。
单娘有些懊恼地蹙着眉,看向乌木时却又舒展开来,朝着她笑笑:“乌谷主不是让我帮你找人吗?这可巧,您眼前这位便是了。”
“哦?”乌木有些讶异地抬起了眉,连眼睛都睁大了些。
那只手的主人听着他们的谈话,从不知名处行了出来。这人脸上带着面具,披着黑袍,将自个捂得严严实实。他此时已经将手收了回来,垂下来的时候,这唯一裸露出的皮肤也被宽大的袖袍给笼住了。加上这人实在沉默,一动不动的站定在那处,真真不像是个活人。
乌木仔细打量着他/她,也没有言语。
谢惊风暗暗掐了蛊诀,灵气在他周身涌动。
倒是单娘将谢惊风拉着做了下来,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劝了乌木回座位,这才言笑晏晏地看向那黑袍人:“石三,好久不见,不如坐下一叙?”
那人很给面子的往前走了两步,自己寻摸了张椅子搬了过来,便坐在了乌木的身侧。
单娘替他倒了酒,又替他泡了壶茶。直到滚烫的茶水被放在面前,这人才缓慢地低了头,伸出另一只被白布缠绕的手来,将茶水握住了。
单娘又将一些果盘和糕点往他面前放了放,才又重新招呼起乌木他们。
“这位是石三。”单娘替乌木介绍,“现在这状态,估摸着是魂还没回来,等过一会便好了。”
乌木又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那人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只像是个傀儡。
但也就一会功夫,这傀儡人逐渐开始活动了起来,面具下传来了好听了声音:“单姐姐唤我何事?”
这声音听着年岁不大,应当是十二三的样子,性别特征还不是很明显,听不出来男女,只觉得有些童稚的可爱。
单娘听他说话了,眼睛便弯成了月牙,只道:“无事便不能唤我们小石三了吗?”
那握着茶杯的指尖蜷了蜷,明显是有些害羞,让人看着便觉得可爱得紧,那黑袍下的人怕不是已经害羞得脸红了。
随意便传出来带了些奶音的声音,显得有些过分可爱:“自然……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是单姐姐叫,石三肯定来。”
单娘听着,眉眼里便忍不住流露些宠溺出来。
乌木听着也有些惊奇,不曾想那单手接她一刀的竟是个稚嫩的少年人。
石三显然被单娘说得有些害羞,局促地将手上的茶水捧起来,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
单娘嘴角噙着笑意,给乌木介绍:“乌谷主,这位是石三,我以前与你提过。”
转身又向石三笑道:“石三,这位便是乌木,乌谷主,之前你问了我多次,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那黑袍人显然还是个少年性子,有些激动地利落起了身,举手便像乌木抱了个拳:“乌谷主,在下石三,久仰大名。”
乌木见他这般样式,也忍不住笑起来,好生给他还了一礼:“小友谦虚,我才是久仰小友大名。”
石三听他这话,更显得局促害羞了些,奶声奶气道:“哪里哪里,乌谷主谬赞了。”
单娘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莫老更是直接,将手边的奶饽饽直接直接推到了石三的面前,面上忍不住好一番乐呵。
谢惊风看着有趣,也收了银针,忍不住笑着插嘴:“石小子,你单姐姐可有提起过我?”
石三一时怔住了,虽然身上还有一层黑袍,但?遮不住他的无措。
单娘伸手给了谢惊风一肘子,笑骂道:“就你贫嘴,提你作甚,整日的见不着人。”
说着,单娘又回过头来向石三介绍谢惊风:“这位是谢惊风,蛊师,你以后有什么这方面的需要,尽管找他便好。”
黑袍人却没有立刻接话,目光在单娘和谢惊风身上逡巡,无端显得有些锐利。
事实证明,果然不可小觑小孩子的敏锐度,石三用孩童特有的清脆声音向单娘和谢惊风发出了一针见血的质问:“单姐姐,你跟这位哥哥是什么关系?”
单娘眨巴着眼睛,一时也有些呆愣。她跟谢惊风是到底该是个何种关系,这事儿着实还没有个定论。
倒是谢惊风语出惊人:“这位可是我最大的债主。”
单娘眉头下压,笑得有些狰狞,咬着看向谢惊风:“债主?”
谢惊风对单娘发出的危险信号似乎毫无所觉,满不在乎道:“可不是嘛,我这一条命,现在可都欠在单娘手上。若要喊得好听点,我也是可以改口叫上一句主人的。”
乌木半口茶直接喷了出来,狼狈地收拾着面前的桌子。莫老默默放下手中的半块点心,刚刚吃得太急,噎着了。
单娘带着狞笑,终于忍不住伸手揪住谢惊风腰间的软肉,顺时针狠狠一拧,得到好大一声痛呼。
“呵。”单娘只当没听见谢惊风的求饶,又揪了一块肉再拧,嘴上骂道,“叫你嘴贫。”
谢惊风连连讨饶,但究竟跑不出座位去,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两三分委屈,“我哪有,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我这条命现在可不就是你的了嘛。”
单娘眼神危险:“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我问你谁让你叫主人的?嗯?”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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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很是惊诧,只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明白他们为何有这般大的反应:“蛊楼都这么叫啊。况且我都把命给你了,你这还不算我主人吗?而且就乌木那只小蛊虫,不也是叫乌木主人吗?”
这下好了,都不用单娘再出手,乌木顺手便将茶杯向谢惊风劈头砸去。
谢惊风条件反射性地接住了,抬头一看,才发觉乌木脸上竟也带上了跟单娘同款的狞笑。他此时就是再心大,也暗觉事情不妙,想要往后溜去,却被单娘死死按在了位置上。
乌木也不收拾了,她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看向谢惊风,双手抱成拳,指节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她转了转脖子,盯住谢惊风,语气轻描淡写:“谢师兄,我说了多少遍了,阿山是我们师弟。您这是,没把师妹的话放在心上啊?”
谢惊风汗毛直竖,试图挽救。
单娘默默将椅子往外挪了挪,将谢惊风孤立出来。莫老更是干脆,右腿一伸,便将谢惊风踢了出去,远离了桌子,正正是方便动手的位置。
乌木欺身而上,这次没用刀,但拳头也不是好吃的。
谢惊风竭力抵挡,嘴上逞强:“乌师妹,我警告你,你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呵。”乌木忙里抽闲发出声不屑的嗤笑,轻而易举钳制住了谢惊风跃跃欲试的反抗,揍得更狠了些。
单娘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只觉得心里狠狠出了口恶气,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酸涨涨的麻痒感。
角落里传来谢惊风嗷嗷的叫声,莫老仍旧笑呵呵地,将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石三拉到了身边坐着,替他又倒上了一杯茶,仔细叮嘱:“小孩子不能喝酒,还是喝茶得好,等你再长上几岁,我再送你些灵酒。”
石三久违地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也不去计较角落里挨打的那位了,乖乖靠着莫老坐了下来,将面具脱了,好生用起点心来。
这时已过去了几个时辰,桌上的点心只零碎的剩了些,倒不好再招呼客人。单娘便走出门去,唤了店里的小厮,叫他们帮着去后厨找师傅做些点心,再上些热菜凉菜,准备好好吃上一吃。
乌木将谢惊风暴揍了一顿,打到谢惊风连声讨饶,好一番记住了师兄师妹师弟的称呼,才勉强松了手,神清气爽地一甩头发,回到了桌旁。
谢惊风摇了摇头,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嘴里嘟囔着“哪有师妹打师兄的道理,真真是不知尊老爱幼”,一边在乌木的死亡目光下坦然自若地回了单娘身边的位置,云淡风轻地坐下了。
小厮的速度很快,已经将饭菜点心都端了上来,乌木便也暂且放过了他,等着用饭。
单娘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随着他们自便。
乌木夹了块豆腐,直直掠过了碗里的鱼——阿山不在的时候,这等麻烦东西她是一律不吃的。
乌木抿了豆腐,等了一会,才朝着吃完了奶饽饽的石三开口:“小友可是能给我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