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中的事彻底结束,江婷便准备走了。
林老爷便派人驾马车送她回去,临走前,又赠了她不少金银细软,以及一张房契,他道:“这是城东清水巷的一处房子,里面配置还算齐全,江姑娘请直接带着家人去那里吧,以后复诊、抓药都方便些。”
江婷没有推脱,尽数收了。
数日不得安眠的林知遥也有东西送她,这个姑娘在睡足一觉后变得格外活泼,拉着她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非要送她一些头饰、珠钗。
在遭到她的明确拒绝后,林知遥退而求其次,给了她一些自己爱吃的绿豆糕,这次江婷没有拒绝。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朝着城外赶去,江婷看着车内堆在角落里的金银,稍稍小松了一口气。
如今有钱买吃的,有药铺供药,有地方久住,许夫人和知夏的生存问题一下子被解决了大半。
未及正午,江婷到达庄子,一下车就看见知夏还等在院门口。
知夏一看是她急忙迎上来,焦急道:“小姐,昨晚夫人喝完药就醒了,她问你的行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知道你去帮人除鬼,担心得一夜没睡,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江婷应了一声,几步进屋。
许夫人看见她,直接赤脚下了床榻,江婷被许夫人拉着坐到榻边,不知作何回应的她只好着看许夫人笑了笑。忽然,她的笑脸被捧住了。
江婷:???
许夫人将江婷从上到下轻拍一遍,再三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后,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水,直接砸出三丈高的泪花,“知夏一直说你平安无事,让我尽管放心。可如果不亲眼看见,我总觉得你是在哪里受苦呢。”
江婷垂下眼眸,有些不自在地道:“阿娘,我不会有事的。”
许夫人摇摇头,道:“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和运气,也免不了会遇到这般那般的坎坷。何况你从小体质就弱,容易受那些阴魂鬼气的影响,现在不过跟着书本学了几个玄术,你就敢一个人面对那么多鬼,这危险啊!婷儿!”
江婷有点难以招架了,道:“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林家的事我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了。”
她从袖子中掏出房契,递给许夫人,“而且林家老爷为了感谢我们,给我们寻了间京城里的院子,我这次回来就是接你们去的。”说罢,她冲知夏挥挥手,想招呼她一起扶许夫人上马车。
谁料,知夏晕乎乎地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好了小姐!我、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收拾?江婷看一眼周围的破破烂烂,心道有啥好收拾的?
许夫人这时出声,道:“真的要走吗,这么突然,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江婷真心疑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许夫人叹气,似有难言之隐,道:“就算要走,也该向你父亲知会一声。”
江婷更不解了,“知会他做甚,十八年不见,他早就把我们忘了。阿娘你明明刚才还挺通透的,怎么说起他来又糊涂了。”
许夫人被她逗笑了,忧虑的神情眨眼间消散不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好好好,依了你,我们不管他了。”
她伸手摸了摸江婷的头,爱怜地道:“我们婷儿本就是千金小姐,让你住了这么多年茅草屋,也是阿娘对不住。”
江婷又不自在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该替谁回答,只是不住地摇头。
这时,许夫人突然出声,“知夏,那个怎么能丢了呢,那是婷儿十二岁时送给我的。”说罢,起身前去阻止。
江婷心生好奇,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稻草娃娃。
视线继续下移,当她瞥见知夏脚边倒着三个装满的大袋子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并且从还没来得及扎紧的袋口看过去,里面都是些颜色暗淡的小玩意。
这时,许夫人又回到她身边,放下了一碟东西,江婷低头一看,是一碟品相不怎么好的绿豆糕。
许夫人道:“这是以前攒钱买的,虽然品相不怎么好,但味道是对的。”
江婷静静看了半晌,就在许夫人正要问她怎么不吃时,她伸手抓起一个绿豆糕,扭过头按进了嘴里。
江婷刚穿书时,曾第一时间探查了体内——没有一丝残魂。
魂魄如果是被强行扯出身体,那就相当于撕开黏在一起的两张纸,身躯内必然会有残留的痕迹。
离体这般完整,也就说明了这不是魂魄丢失,而是死后魂魄被黄泉引导着去了下一个世。
江婷了然,感觉自己真成了别人眼中令人牙痒的反派,拿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凭此过得风生水起。
她很为难,心道:我不想的,死了便是死了,为何我又来到了这里。
又是为何,既定的原书开头不同了,原书江婷在李承锦来之前就死了。
难道说,有什么原书以外的东西干扰了剧情,江婷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这本书是师父给的——
忽然,有人呼喊她的名字,江婷猛然回神,发现是知夏在袋子里塞了太多东西,一个人抬不动正喊她帮忙,她笑着走上前去。
车夫一打马鞭,马车快速行驶,带三人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庄子。
进入京城,知夏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满眼新奇地打量着路边摊子、各种铺子,看到点新鲜的就指给许夫人看,许夫人一一笑着回应。
被这种温馨的氛围环绕,江婷那根自穿书以来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慢慢松了下来,困意涌了上来,她一歪头,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视线完全黑下来的瞬间,她心道:拿了别人的东西,那自是要还回去,既然还不到已经轮回转生的江婷身上,那便全都补偿给她最亲近的两人身上。从今以后,无论是鬼还是人类,谁也不能欺辱你们半分。
眼看江婷睡着,许夫人拍了拍知夏,示意她快噤声。
知夏反应过来后即刻捂嘴收声。
随即,她起身凑到江婷身边,伸手一揽,让江婷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同时朝许夫人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许夫人看着笑弯了眼睛。
东宫
李承锦打了个哈欠,问道:“打听到了吗?昨日或者今日可有人拿着玉牌来天师院寻我?”
“未曾听说。”侍卫周云摇了摇头,“殿下,这是没休息好?”
李承锦使劲揉了揉眼睛,“昨夜抄书本来就睡得晚,后半夜还因为一声惊雷给我吵精神了。”
李承锦放空了一会,道:“不行不行,我还是亲自去看看,那日我走得急,虽然留了玉牌,但是没跟她细说天师院。”说着,自顾自向外走。
周云原本还在走神,疑惑这京城中还有不知天师院的人吗?猛一瞥眼看见李承锦还差半步就迈出了门,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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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心胆俱裂,急忙扑过去拉住他,嚎道:“殿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昨日才让您禁足,您今日就擅自出宫,小的就没命了。”
“你放心,没事的,陛下那边我会去解释。”李承锦拖着被周云抱着的腿走了几步,最终败下阵来,“好吧,既然你这么害怕我就不去了,不为难你。”
他道:“我给你画一幅画像,你送到天师院,嘱托他们如果看见她主动来了天师院,一定要留下她。”
说罢,他铺开一张白纸,用镇纸压好,提笔蘸墨开始作画。
裕王府内
李重渊刚刚与幕僚说完朝堂之事,正在擦拭一把短刀,抬头便见侍卫商河走了进来,他问道:“了解清楚了?”
商河行完礼,道:“正如殿下所料,落雷正是江姑娘所发出。属下去了城东,听到昨日先是林府小姐失心疯跑到大街上,说府中有鬼朝路人求助,江姑娘便给了她一张符。当天晚上,有人看到林府将江姑娘接进了府。”
他顿了顿,“属下用了点手段,从林府的下人问到了事情经过,昨日黄昏……”他将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补充了江婷的身世。
李重渊一边听一边在心里迅速作出判断——能使用第九式杀鬼式,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但灵力储存能力不足。
他心里已经有了考量,最后随后一问:“还有什么奇怪的事?”
商河想了想,犹豫道:“不知为什么,江婷施展落雷的时候,让林府上下手拉手站成一排,说什么“一起杀”,什么“生死与共”……那些林府下人一说到这就特别激动,颠三倒四的,没说清楚。”
李重渊玩刀的动作突然一顿,片刻之后,他道:“浑元灵。”
“这个属下知道,天师除了丹元内储存的灵力可以用之外,还可以使用粘附在魂魄上的浑元灵。可是他们一群普通人,哪里有什么浑元灵。”商河不解。
李重渊道:“错了,普通人体内也有浑元灵,只是极难利用。若想使用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献灵的人完全自愿,二是聚灵的人拥有对灵力的绝对掌控。不怪你不知道,天师院的书籍对此从未记载,只有史书上记录了一位千年前的人使用过。”
他总结道:“也就是说,江婷这个人,是个千年不遇的天才。”
商河讶异非常,同时又对李重渊越发敬佩,心里感叹:殿下明明从没学过任何玄术,却能对其中诸事了解到这般程度,又何尝不是万中无一的学识渊博!
“江婷对计划的干扰能力前所未有。”李重渊继续道,“这种人,要么为我们所用,要么为我们所杀。”
商河毫不犹豫接道:“属下明白。”
李重渊抬起头,疑惑道:“你明白什么?”
商河答道:“江婷该杀。”
李重渊扔了手里的刀,笑道:“你可知这种人有多珍贵?”
商河道:“属下不知,但是任谁也不能干扰殿下的计划。”
李重渊从书案前起身,道:“先看看吧,既然林家能靠金银财宝请得动她,也许我们也能走这条路。”他突然停住了说话,眼中眸光一闪,兀自笑道:“但是或许她不爱财……”
商河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家殿下笑得有些古怪。
几息过后,听完李重渊计划的商河瞪大了眼睛,“殿下,真的要为了她搞这么大阵仗?”
李重渊道:“你且等着看吧,这完全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