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会心疼
    “对,就这里。”虞秋池紧盯着监控屏,生怕错过关键。

    “大概下午两点半左右,我从这里经过,和那个人撞到。”她继续跟工作人员描述,“那人带着黑帽子,穿着黑衣服。”

    “这里出现了你的身影,”工作人员示意,画面刚好停留道虞秋池和那男人撞到的那一秒,“可惜这个男人的脸被人挡住了。”

    那会大厅里人实在太多了,人影重叠,那男人又带着鸭舌帽,很难看清全脸。

    “请再往前拉几秒。”

    画面被拉在那男人从不远处走廊出来的那,男人低着头,只能看见下半张脸。

    教练上前仔细打量,工作人员问:“你们认识吗?”

    教练摇了摇头。

    完全是一个陌生面孔。

    工作人员叹气:“可单凭这段监控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没有拍到这位小姐姐口中的尿检瓶。”

    虞秋池和教练无功而返。

    第六感告诉虞秋池,那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教练,你能弄到所有工作人员的照片吗?”虞秋池问他,既然那男人能弄到尿检瓶,证明他能出入尿检室,说明他或许可能是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资料倒不难弄,本身也是公开透明的,只是数量太多,“你确定要所有人的吗?”

    虞秋池点头,当然需要所有人,否则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还麻烦你尽快给我。”

    教练和她道谢,“这件事就有劳虞小姐了,我去等傅江云尿检结果。”

    只有虞秋池见过这个男人,想要找出他,这项任务只能由她本人来做了。

    回傅江云房间的路上,她手机收到了教练发来的电子资料。

    她从第一页挨个仔细看着。

    傅母见她回来,立马上前询问,“秋池,怎么样了?”

    虞秋池无奈摇头,“下午人太多了,他蹲下捡东西的时候恰好被人遮住,压根看不见东西。”

    “妈,你不要太担心了,”她看了眼窗边站着的傅江云,他从她进门起,就知道了答案。

    “好歹监控拍到了那个人半张脸,我怀疑就是奥委会工作人员,眼下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人是谁。”

    她只怕傅江云等不起。

    房间安静的可怕。

    虞秋池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站在窗边。

    她走近,想说点什么缓和氛围:“你们吃过饭了吗?”

    可谁能吃得下,等待最是煎熬。

    她想让傅江云转移注意力,于是拿起手机凑到他面前,“你和我一起找吧。”

    傅江云侧过头,虞秋池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登录平板获取同款资料,两人仔细对比着每一张脸。

    傅母也跟着一起比对着照片,可光志愿者就有上千人。

    她有些看不到希望。

    “傅江云,你看他!”虞秋池喊他抬手盖住那人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像不像?”

    傅江云顺势看过去,几乎就是一个人。

    那人的信息栏上写着,WADA冬奥会小组成员。

    这就更有可能了。

    傅母激动地跟教练打电话,说找到那个男人了。

    虞秋池也松了口气,可她见傅江云依旧皱着眉头,安慰道:“至少现在有了初步线索,会没事儿的。”

    傅江窥见她眼底的担心,冲她点了点头。

    虞秋池这才笑出来。

    正好教练打来电话,他们准备现在就去找那人,至少先问清楚那是究竟是谁的尿检瓶。

    傅江云依旧只能呆在房间,很多事情他本人不方便露面,虞秋池和傅母跟着教练去了。

    他们约在那个男人酒店楼下见面。

    那是张亚洲面孔,教练叫他黄先生。

    “黄先生,我是滑雪运动员傅江云的教练,这两位是他的亲属。相比你也清楚我们为何而来,这事关一个运动员一辈子的清白,如果黄先生知道些什么,还请不要隐瞒。”

    “我应该知道什么?”黄先生好奇道。

    “黄先生,”虞秋池开门见山,“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下午傅江云比完赛,我在大厅和你不小心撞到,您包里当时滚落出来的,是尿检瓶吧。”

    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收回,“是么?小姐你看错了,我怎么会有尿检瓶?”

    “尿检工作自然是有尿检部门专门人员负责的,我想你们找错人了。”他道。

    “可你不也是WADA小组成员吗?”虞秋池盯着他。

    言下之意,他的权利应当大过尿检人员。

    虞秋池注意到黄先生双眸闪了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虞母见状,也收起虔诚的态度:“黄先生,您贵为反兴奋剂组织一员,我相信您会还我儿子一个公道,你的信息我现在也了解差不多,若您执意如此,等我找到证据,我们傅家是绝对不会放过栽赃陷害我儿子的人。”

    傅母眼神里透过些许寒气。

    虞秋池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黄先生不为所动。

    几人僵持着,黄先生一口咬定不是尿检瓶,从侧面反应了他的确在说谎。

    所以为何要隐瞒?

    只有一种可能,他包里就是傅江云真正的尿检瓶!

    黄先生不欲多言,起身向他们告辞。

    “总有别的办法能让他松口。”傅母里面给傅江云爸打电话,让他找人查黄先生。

    可就这么让他走了么?

    虞秋池不甘心,她起身,快步往黄先生离去的方向追赶。

    “黄先生!”她停下气喘吁吁地看着面前的人。

    黄先生看着她,眉头不禁一皱。

    “这位小姐,我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傅江云这事组里自会安排人调查,和我无关。”

    虞秋池死盯着他的双眼,黄先生别过眼。

    “是么?”虞秋池没表情地笑了一下,真和他无关,为何不敢直视她。

    “黄先生,这里就我们两人,你不必再装。”

    “你那包里是不是尿检瓶,你我心里都清楚。”尿检瓶滚落出来,还是虞秋池亲手帮他捡起,递还给他的。

    “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害他?”他不是外国人,可是华侨啊。

    “您和傅江云有过节?还是有谁指使你?”她步步紧逼,分明看到黄先生眼神不自然的闪躲。

    此刻她确定,一定是这个黄先生污蔑的傅江云。

    黄先生像是挣扎一番,很快沉下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傅江云,何来害他一说?”

    “这位小姐,我劝你有时间跟我说这些,不如好好回去安慰安慰傅江云。”

    他竟然还是不肯承认,明明眼神都松动了。

    虞秋池吐出一口气。

    ……

    教练接到通知,说傅江云尿检结果正常,组委会将用一周时间调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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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秋池松了口气,至少还有时间。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各个部门都在调查,他们内部不能先垮下。

    “秋池,还好有你在,否则我我们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傅母对她说:“你也跟着折腾大半天了,今晚好好休息。”

    她们本来是欢欢喜喜来看傅江云比赛都。

    可事情变成这个局面,谁都不愿意看到不好的结果。

    她送傅母回了酒店,顺便拿了洗漱用品,偷摸去了傅江云那。

    她到那会,房间没开灯,借着窗外稀疏的灯光,看见傅江云仰坐在沙发里,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

    她轻声走近。

    傅江云忽然睁开眼。

    看清来人后,眼神柔和几分:“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来,你准备在这坐一晚上啊?”

    她起身开把灯打开,明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眼。

    “你教练有告诉你吧?”虞秋池把桌上的烟灰缸倒进垃圾桶,“还有一周才出审判结果,我们今天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绝对和那个男人有关。”

    她看他依旧瘫在沙发里,握住他的双手把人拉了起来,“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你可得振作起来啊,别这么萎靡不振,这几天也别抽烟了,你得让你尿检结果保持正常,再等我们拿到证据,狠狠打他们的脸。”

    傅江云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他喊了虞秋池一声。

    “秋池。”

    “嗯?”

    “你说,就算我最后洗清冤屈,他们还会相信我么?”他双眼很空洞。

    他们是谁们。

    是他的粉丝,是台下的观众,是网上那些骂过他,还是支持他的所有人。

    “当然会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那个人承认,你别想得太远了。”她在他身边坐下。

    “我感觉我的职业生涯就要断送到这儿了。”傅江云扯着嘴角苦笑。

    虞秋池讨厌他这副模样。

    “说什么丧气话呢。”她指责他,“你还是我认识的傅江云吗?你以前可是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的啊,什么事儿对你来说都不过尔尔,怎么就一个兴奋剂检查就把你心态搞崩了么?”

    不过一个兴奋剂么?

    那可是这行的禁忌。

    傅江云也承认,他心态确实很崩。

    这算得上他入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坎。

    “或许老天是看你这一路走得太顺,才略施小计让你暂时遇到点难关。”她继续安慰他,“所以你千万要振作起来,我还等着你把金牌拿给我看一下呢。”

    傅江云侧头看她,把人抱进怀中。

    虞秋池枕着他的肩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都陪着你呢。”

    “秋池,谢谢你。”傅江云垂头埋进她的肩颈,这是个极其脆弱又依赖的姿势。

    她也会有点心疼他。

    曾经少年时期的他,为了替她教训欺负过她的小混混,可是连刀都不怕的呢。

    但虞秋池不明白,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职业,还有他背后的团队,更怕被所有人抛弃,他好不容易爬上的顶峰,就这样被人轻易拽下,他不甘心。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揪出凶手来。

    她想。

    如果换作是自己陷入这种地步,傅江云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边,替她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