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到凌晨二点多，就有人陆陆续续告别这套公寓。
傅江云送走最后一个朋友，路过满屋狼藉，找到阳台吹风的虞秋池。
傅江云见她出神，以为她在想今晚那点不愉快的事：“李阳他性子冲，等他自己想通，自然会找你道歉。”
她回想起，心情还真像坐过山车。
她有印象，在房间那会，傅江云说不公开关系是他不想，全程未提她的半个字。
该说不说他挺会来事。
她没把李阳那态度放眼里。
“这里的夜空没露营那晚漂亮。”她撑着下巴看天。
她回头看他，见他头发上还沾了点没擦掉的奶油。
“你许愿了么？”
“你觉得呢？”连蛋糕都没吃到。
他们只记得玩乐，忘记让傅江云许愿了。
虞秋池转身进客厅拿了个东西。
傅江云挑眉看着她手机的打火机。
她啪嗒按下，“你现在可以许一个愿望。”
“就借着这片没夜空，许一个愿望。”
“就这天，有用吗？”他掀起眼皮瞧了眼头顶的天。
虞秋池点头。
“要真许了，”他含笑看她，“你会帮我实现么？”
虞秋池思考，“那得看是是么。”
怎么突然变成她，不是说了是头顶的星星吗。
“快点。”她重新按下打火机，另一直手小心拢着火苗挡风。
橘红色的光影浅浅打在二人脸上。
傅江云双手插进卫衣口袋里，闭眼，很快睁开，弯腰凑近虞秋池，轻轻吹灭她手里捧着的火苗。
然后揽着她的脖颈，吻了上来。
“至少这个愿望，你现在就能帮我实现。”
………
昨天太晚，他们在这里过了夜。
翌日，二楼主卧里，虞秋池醒来，发现自己被傅江云从后半拥着。
明明睡前他还是本本分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她这边来了。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反正都亲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多睡几次。
虞秋池没睡意了，扭头看了他一会儿。
他皮肤好好啊，虞秋池忍不住感叹，睡了一晚，脸上竟然还很干爽。
她轻轻挪开自己腰上的手，想换个姿势，下一秒又被拉进了那人怀里。
“再睡会。”
“你醒了？”
虞秋池翻身，正脸对着他。
“没醒，”傅江云把人搂得更近，下巴挨着虞秋池额头，“再睡会儿。”
听声音还很朦胧。
虞秋池想动但不了，随他去吧。
但后来两人也没睡多久，钟点工阿姨就来了。
昨天屋里狼藉一片，阿姨打扫起来动静也不小。
两人干脆起床了。
临近中午，他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虞秋池从洗手间出来，瞥见梳妆台上的礼物盒，拿着东西出了卧室。
傅江云坐在沙发里，听见声响，横着的手机立马放下，扣在一旁。
“你这看什么？”虞秋池走到他面前，傅江云摇头，说：“内什么。”
虞秋池背着手上下打量他，故作玄虚思量：“你不对劲。”
她分明看到傅江云很是认真地看着手机，一看到自己出来，手机便熄屏了。
傅江云满脸真挚：“我有什么不对劲？”
她歪头想了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会在看片吧？”
傅江云笑出声，摊开手仰头看她，“你想多了。”
真的吗？虞秋池不太信，她陷入思考，难不成是他瞥不住了？
转头又想，撇不住也正常，他们结婚都这么久了。
傅江云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哪个男人看那东西不用手？”
虞秋池：“……”
傅江云注意到她身后的盒子，虞秋池想起正事儿来，把东西递给他。
“这什么？”傅江云接过盒子，她眼神示意他打开，“领带？”
“生日礼物啊。”虞秋池坐下，虽然比不上他送给自己的那些项链贵，可还是花了她大半月工资。
也算很有诚意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条领带。”
她某天逛街看到的，哑光黑领带，不挑人，傅江云带上应该会很好看。
傅江云垂眸，眼底藏不住甜蜜。
看来虞秋池心里还是有他的。
虞秋池看他爱不释手，“有这么喜欢吗？”
傅江云卷好放回盒子，清了清嗓子：“还行。”
他们晚上和顾西约了饭，路上有些堵车，到饭店那顾西早已等候多时。
顾西西装革履坐在落地窗边俯瞰京城夜景。
“来了？”服务员拿来菜单，顾西接过递给虞秋池。
她翻了翻，点了个菜又塞给了傅江云。
“你这次是回来，还是出差？”傅江云问。
“不走了，”顾西道。他出国多年，国外的公司经营的好好的，现在忽然回来。
“也好，以后见面容易。”傅江云点头。
是的，想和谁见面都容易，顾西勾唇轻笑。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啊，他们俩混得都比她好。
顾西注意到虞秋池，问起她的近况，“大学里上班怎么样？”
“想不到你居然会去当老师。”
虞秋池却捕捉到关键，“你怎么知道我在大学教书？”
毕业后和傅江云都没联系，更别说他的兄弟了。
顾西和傅江云对视一秒，“昨晚听他说的。”
男人撒起谎来信手拈来，什么昨晚，好几年前就听傅江云说过。
他拿起红酒和夫妻两人碰杯，“还没来得及恭喜。”傅江云也算是完成夙愿了。
虞秋池放下酒杯，余光瞥见大门口的人，招手喊了声“齐歆”。
齐歆和同行人正往里走，她看见虞秋池，跟她笑着打招呼。
顾西自然也看到她了。
不过两人都没打招呼。
“和朋友吃饭？”
齐歆点头，“几个广告商。”
这是又接代言了，虞秋池不便留她，“那你快去，有时间再约。”
齐歆说好。
顾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他优雅地拿着刀叉，食物缓缓送入口中。
“你们认识？”他抬眼看向虞秋池。
“怎么了？“虞秋池嗯了声，跟他介绍，“刚刚那个女孩是打网球的运动员，之前跟他一起拍过广告来着你知道吗？”傅江云看了她一眼。
顾西没再说话，他也在网上看到过齐歆和傅江云的广告宣传。
她似乎过得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比过去好多了。
走之前虞秋池去了厕所，顾西盯着窗外，无厘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大学那会谈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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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很难看的那个？”傅江云反问，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他可是为了她跟家里人差点闹掰。
“她就是齐歆。”
傅江云猛地回头，顾西淡淡开口，“其实我回来是因为，还是忘不了她。”
傅江云努力把齐歆同顾西那初恋女友联系一块，眉头不禁皱了皱，“可你知道她现在喜欢女生么？”
顾西顿了下，“什么？”
“你竟然一点不关注她感情问题，”傅江云抿了抿嘴，打趣着：“你猜她最新的追求者是谁？”
“虞秋池。”
顾西盯着她周围男人，也没想到她会和女孩谈。
虞秋池回来，两个男人沉默地看着窗外。
顾西见回头，深深地看了虞秋池一眼。
“怎么了？”虞秋池脸色写着疑问二字。
顾西收回目光。
“没什么，”傅江云拿着她的外套起身，三人往电梯边走。
等电梯时，齐歆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两拨人在电梯口碰上。
那边不知哪个老总认出傅江云，跟他聊着天。
“这位是，顾铭先生家的儿子吧？”有人认出顾西，“几年前在你和龚小姐的订婚宴上见过小顾总。”
顾西下意识看向齐歆，她双手抱胸，脸上挂着笑，看起来毫不关心。
顾西脸上渐渐下沉。
旁边的悄悄扯了扯那人的衣摆。
那人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叮咚一声，门打开，一行人沉默地进了电梯。
里面的几个人各怀心事，虞秋池倒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
“你没开车？”虞秋池看齐歆在一楼就要下，“不如我们送你？”
齐歆点了点头。
傅江云默不作声看了顾西一眼。
车上，傅江云看着后视镜里一直跟着他的那辆车，最后把车停在外面，没进停车场
下了车，齐歆跟他们说了再见。
一转身，和和不远处车里的人对视上。
他这是何必呢。
顾西熄了火，推开车门向她走来。
齐歆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给你一根烟的时间，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顾西看着她，却迟迟开不了口。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高挑的男人女人，各自沉默地抽着烟。
“听说你喜欢虞秋池？”他呼出一口气，“为什么偏偏是女孩？”
“很奇怪吗？人都性取向会变，也不稀奇吧。”
“是因为我么。”
他在烟雾缭绕里侧头看她。
他也知道曾经伤害过她。
齐歆像是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不过好像也没错，跟他好过之后，她对所有异性都敬谢不敏了。
齐歆没回他，这让顾西更加难堪。
“我没跟龚雪结婚。”
齐歆的脸慢慢沉下来。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些年我也很难受。”他的声音有些许苦涩,“我本来以为，和你分开，看不见你，就不会想起你。”
想不起，就慢慢忘记，忘记了生活也就能过得去。
“但我好像高估了自己，”他摇了摇头，他骗不了自己的心，“我还是很想你。”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那些回忆便会疯狂叫唤。
齐歆淡淡听着，抬手在垃圾桶盖上捻灭烟蒂，没什么表情的道：
“那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