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卸妆泡澡。
她觉得顾西有病,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给她找不痛快。
倒不是对他还有感情,她单纯隔应他而已。
分了后还能和平相处的叫做释怀,完全不想有任何联系的那是真的厌恶了。
对待他这种特殊前任,她真没办法还当普通朋友,何况今晚他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痛哭流涕感激,他心里还有自己?
把她齐歆当垃圾,想丢就丢,想捡就捡么。
齐歆阖着眼眸,嘴角一抹讽刺。
不去想那些烂事,肌肤浸泡在舒服的泡泡里,她慢慢睡去。
脑海里走马观花,她看到了二十出头无比稚嫩的自己,一转身却变成黑压压出租屋里流着血的她。
齐歆猛地睁开双眼,水温变凉,她起身,擦干身体裹着浴袍出了浴室。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这么坐在飘窗上,看着高楼下时不时经过的车辆发呆。
她这辈子,做过最最最最蠢的事,就是为了顾西割/腕。
想到这,她看了眼手腕,好在划口不算深,疤痕经过美容处理,已经看不太出来。
十八岁在陌生的国度遇见顾西,两人一见钟情,顾西不仅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床上功夫也是一绝。
两人性格,三观都十分契合,留学圈里谁看了他俩都会夸一句登对。
齐歆一度认为会和顾西相守到老。
十八二十岁的恋爱,谈白头到老未必有些幼稚了。
她和他在一起五年,最终换得他和别的女人订婚的结局。
始终得不到正牌女友的认可。
顾西作为家里独子,从小便被当成唯一继承人培养,他的婚姻,从来不由他做主。
他在国内明明有未婚妻,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
所以当他抽身离开,早已依赖上他的齐歆,会崩溃,会受不了。
她无论怎么挽留,都留不住人。
遇见顾西之前,她的生活犹如一汪死水。父母畸形的婚姻让她喘不过气,她浑浑噩噩地游走在M国校园里,顾西,就想一束正好的阳光,照进她心里。
做傻事那天,也不完全是因为顾西决绝离开,那段时间,她家里也变得天翻地覆。
很少有人知道,齐歆的妈妈,曾是爸爸的嫂嫂。
她也忘记是在哪个保姆的口里听到这样荒缪的事,但这确实,是她家庭。
齐歆爸有个哥哥,据说和齐歆妈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据说,一年后,齐歆妈就嫁给了他爸。
他们说她妈妈,不是个好女人。
可怎么会呢,她的记忆里,妈妈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顾西离开她出租屋那天,她接到长途电话,说她母亲在外突然晕倒,抢救无效,已经被家人送去殡仪馆火葬了。
她要回国,可是父亲不让。
两个最爱她的人,都抛下她。
一时极端,才会那样做,锋利划破皮肉,她竟然感觉不到疼,可冥冥之中,她忽然受到点醒,她不能就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离开。
她凭什么要伤害自己?顾西才应该去死。
她扔了刀,捂着伤口去医院,她要回国,她要好好活着。
从那之后,齐歆幡然醒悟。
为什么要因为男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她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
“你说齐歆是顾西初恋?”虞秋池合不拢嘴。
“顾西怎么这样啊。”
她一直都知道,顾西家里边给他订了个娃娃亲。
但顾西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女孩,后来也有听说过他在国外交过女友,傅江云当时说,顾西也就玩玩,不可能放着龚雪不管。
只是没想到,他们口中的玩玩,竟然是齐歆。
“这事儿挺复杂,”傅江云从客观角度看:“你我就别插手了。”
“复杂个屁,顾西就是个渣男。”虞秋池没好气道,连带着看他也不太顺眼。
傅江云:有苦难言。
临近开学,虞秋池趁着还没上班,和徐敏约着逛街。
徐敏工作性质颠倒黑白,两人一起去美容院按摩。
两人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虞秋池最近发生的事儿都一一讲给她听,听到顾西和齐歆那些往事,徐敏啊了一声,“我们齐也太惨了吧。”
“那顾西现在回来,不会是又想找她和好吧。”
“也不是没可能,”虞秋池闭着眼,“齐歆肯定不会回头。”
徐敏认同。
两人从美容院出来,在大堂门口遇见个不速之客。
李阳手里拿着一堆购物袋,也看见了门前两人。
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虞秋池淡然若之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女朋友,”李阳跟身边年轻漂亮女孩介绍,“这位是云哥老婆,还有她朋友。”
女孩跟她俩挥了下手。
虞秋池笑着说了句你好。
“那我先去那边登记。”女孩松开挽着的手,跟美容师去了前台。
“虞小姐,”李阳喊住她。
虞秋池停下,回头看他。
“……那晚……对不起啊。”李阳挠了挠头,“我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本该早点跟你道歉,但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徐敏看着虞秋池昌,她无所谓笑笑,“没事。”
构不成实质性伤害的东西,没不要拧着不放。
李阳点点头,两人挽着手离开了。
之后没两天虞秋池回了学校,学生还没正式开学,她得回去开会。
“听说新开了一家泰式料理,要不要一起去吃?”会议结束后同事问要不要聚餐。
虞秋池不久前收到傅江云微信,他说等会来学校接她吃晚饭。
“我就不去了。”虞秋池说。
“虞老师这是有情况啊?”办公室有老师打听。
“情人节,有对象的自然要跟对象过啦。”同事道:“只有单身狗才在今天聚餐。”
虞秋池笑着说再见。
她看见不远处傅江云的车,拉开车门发现副驾上放着一束香槟玫瑰。
以为只是简单吃个饭,还真没想过傅江云会送她花。她关了车门,捧着花束凑近闻了闻。
“好漂亮。”
“路过花店,顺便买了一束。”傅江云侧额看她,“很衬你今天的穿搭。”
虞秋池轻笑,拍了张照片把花放后座了。
今天情人节,不知是不是有那束花的加持影响,虞秋池突然有点不自然,她已经很久没正经和男生约过会了。
晚餐是京城很出名的一家西餐厅,傅江云一个月前就订下视野最好的位置。
窗外地平线那抹浓郁的橙红逐渐褪去,城市灯光慢慢亮起,天空一点点变成蓝调时刻。
舒缓的音乐流淌在耳边,两人默默吃着食物。
“试试这个,”傅江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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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口味。”
“还不错,”虞秋池就着他递来的叉子吃下,“我们,这算是在约会么?”
傅江云挑眉看她,“当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拐你出来?”
虞秋池没说话。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的约会。
吃完饭也没着急回,他们去看了个电影。
都是些很日常的事,但今天这个日子来,一切都显得格外不同。
他俩没选爱情片,而是另一部挺火的双女主悬疑片。
虞秋池也不知道,悬疑片里也会有一段活色生香的床戏。
她目光闪了闪,余光瞥见傅江云,他也下了头。
电影结束,两人无所事事地逛了几圈,便开车回去了。
虞秋池换拖鞋,进了卧室准备洗澡,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她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傅江云站在她身后,她回头,呆呆地愣住。
……这是戒指么。
傅江云自顾自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比戒指好好几圈的手镯。
虞秋池脸色笑意减弱积分。
“怎么了?”傅江云问她,像没看见她眼里那点失望。
“没什么,挺好看的。”她笑着把盒子关上,随手放回原处,“今晚谢咯。”
傅江云没进门,懒懒靠着门框,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今晚,让我睡这儿?”说着下巴往里抬了抬。
虞秋池掀起眼皮看他,抱着胳膊轻靠着另一边门框,要笑不笑地盯着他。
两人对视好半晌,傅江云突然靠近,双眸漆黑,低沉着嗓:“到底行不行?”
“你有东西么。”她打量他。
傅江云笑着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盒子,轻轻扔在她身后的床头柜上,一手推虞秋池进屋,另一只手关了她卧室门。
他地下头寻她的唇,虞秋池亦主动覆上,辗转分合片刻,傅江云慢慢撬开贝齿,轻轻勾着那她的软滑,搂着她的腰把人压在门上狠狠掠夺。
虞秋池勾住他的脖子往往下拉,两个人吻地难舍难分。
她带着人往里走,从门到化妆台,两人一路粘腻着,傅江云节节后退,混乱中他搂着她转身,虞秋池后退几步,被抵在一旁的化妆台上。
傅江云移到她耳边,在她耳后落下亲亲一个吻。
虞秋池躲了下,他一路向下,顺着她光滑的脖侧吻到锁骨。
手也没闲着,掀开衣摆进去了,虞秋池忍不住轻轻颤抖。
她推开面前的男人,两人轻喘着对视着,虞秋池觉得很热很燥,她两手交叉脱下身上的打底毛衣,长发顺着动作倾落下,盖住胸前醉人的春光。
她主动上前,把人推倒在床上,她坐了上去,男人的上衣早已被扒光,她此刻像个纵火犯,轻轻抚摸他完美的腹肌,纤细的食指顺着纹理沟壑一路向上,傅江云眼眸深了几分。
她俯下身亲吻,乌黑发丝垂落在他脸上,傅江云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握着她脖颈缓起身,带着她的手探向被她坐着的地方。
迷乱中他长臂够到床头柜上挨着礼物盒的那东西,一层层撕开包装。
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感受到她在怀里轻轻颤抖,进去那一瞬间,她轻哼,他蹙眉,两人都没好到哪去。
他握住她的掌心,分开五指,和她十指相扣。
喘息间房间的灯被熄灭,纠缠厮磨,直到天边那轮圆月从这头到那头,床榻上的两人才舍得分开。